“新的适配者?”宴九黎想到顾星辞似乎也和她说过这件事。
点点头,她道:“既然如此,我应该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
“所以我现在,是什么?”她好奇地问道:“干垃圾?湿垃圾?还是有害垃圾?”
说到最后,她不禁笑起来:“陆韶钦,你还不赶紧麻溜地把我打包丢掉,磨磨唧唧地干什么呢?”
“宴九黎,别挑战我的容忍能力。”陆韶钦危险地眯起眼:“我说过,只要我不同意,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
“嘁,被看穿了。”宴九黎苦笑一声,懒懒地靠在床头。
她是真的累了,也是真的看不懂眼前的男人。
眼见着对宴子衿甜甜蜜蜜,却没有给人家一个名分;做着伤害她的事,却硬要拖着她不肯离婚。
“我看你说话这么麻溜,看来身体没有什么问题了?”男人俯下身,英俊的脸庞逼近宴九黎的脸。
“你干什么?”宴九黎警惕地朝后挪了挪。
奈何自己躺在病床上,空间有限,头顶早已顶在了床头。
“干什么?当然是干夫妻该干的事情。”男人墨黑的瞳仁在逆光下显得深不见底,其中闪烁着宴九黎看不懂的神色。
“陆韶钦,这里是医院,随时都会有人。”宴九黎威胁道:“我警告你,你不要过来!”
“你以为我要干什么?”陆韶钦越过她,伸手将床头的电话拿起,皱着眉翻了一下,随即摁下一串号码:“爷爷刚才打电话给我,说想找你却没有找到,让我喊你回个电话给他。”
他将拨通出去的电话递到她的面前,眉头微挑:“宴九黎,你在期待什么?”
“谁期待了!”宴九黎懊恼地一把抓住电话,脸上飞起一片可疑的红霞。
她不敢承认,尽管她一次又一次地对眼前的男人痛心和失望,但是她的心脏,却依旧一次又一次地为这个男人的一举一动而跳动。
每一次他的靠近,她的心里,就如同自己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那样。
充满着期待与温柔,让她即使再恨这个男人,依旧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深深地爱着他的。
也罢,她已经是个将死之人了,还有什么可纠结的呢。
一切,就当时她最后一次任性吧。
“喂,小九儿啊!”电话接通,爷爷中气十足的声音从那边传来。
宴九黎忍不住勾起唇角——尽管隔着电话,爷爷看不到她的表情。
“嗯,爷爷,是我。”
“小九儿,你的声音怎么这么哑?之前滑下楼梯摔着了?”爷爷的声音充满关切,让宴九黎千疮百孔的心也不禁温暖起来。
“没事,一点小感冒。”宴九黎吸了吸鼻子,调整状态道:“爷爷您不用担心。”
“怎么感冒了?那混小子没有照顾好你?”陆老爷子是个暴脾气,一听自家孙媳妇病了,立马炸了:“他要是对你不好,你就拿棍子削他,不用顾忌我的面子。”
“爷爷!”陆老爷子的声音大到不用外放,就被站在旁边的陆韶钦听得一清二楚,他无奈道:“您的心都偏到太平洋去了,到底谁才是您的亲孙子啊!”
“哼!你这混小子,我打了多少电话让你带小九儿回老宅,你都敷衍过去。”陆老爷子在电话那头笑骂道:“我要你这个孙子有什么用?”
“爷爷,我这不是还要打理陆氏的事情么!”陆韶钦无奈:“周末,这周末我一定带阿宴回去。”
爷爷又教育了自家孙子几句,然后和宴九黎聊了会天。
最后,在一次次暗示自己想要抱曾孙,怀疑自家孙子的能力是不是不行后,宴九黎赶紧找了个借口将电话挂断了。
“呼!”长舒了口气,宴九黎将手轻轻搭在自己的肚子上。
曾孙啊。
自己肚子里已经有了爷爷期盼的小生命,这个周末,她是否要告诉爷爷知道呢?
“周末就要去见爷爷了,还不赶紧养好身子。”一旁的陆韶钦冷冷地开口。
然后伸手,拿起床头的饭盒打开,一阵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折腾了大半天,饿了吧。”
陆韶钦用勺子舀了一小勺热乎乎的米粥,递到宴九黎嘴边:“你睡着的时候,我让沈丛去‘陆园’买的,吃点吧。”
他的声音干巴巴的,耳朵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红。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极其丢脸,就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正红着脸向自己心爱的女神告白。
“我还是自己来吧。”
宴九黎也有点不知所措,暗恋八年,结婚三年,她似乎从未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有一次她下了手术台,不慎感染发了高烧,病得迷迷糊糊。
她打电话给他,想让他来陪陪自己,哪怕是一会也好。
他却以宴子衿醒来之后必须见到他为由,无情地拒绝了她的要求。
此刻,他们的关系早已跌入谷底。
他却坐在她的床边,像一个深爱着妻子的丈夫一般,温柔地将米粥喂到她的嘴边。
“吃!”他无视了她的请求,声音冷硬中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
“哦。”
宴九黎低着头,迅速将汤匙含进口在。
“烫!”保温桶的效果太好,米粥依旧维持着刚出锅的温度。
宴九黎一口将粥吐在了陆韶钦的高档西服裤上,陆韶钦的脸肉眼可见地黑了下去。
“宴九黎,你是不是故意的!”陆韶钦死死捏着汤匙,咬牙切齿道。
“抱歉。”宴九黎张着嘴,拼命吸着气,小声嘀咕道:“但是确实很烫嘛。”
“要不然,我帮你擦干净。”望着陆韶钦黢黑的脸色,还有紧皱的眉头,宴九黎自觉抽了几张纸巾,低头想要将裤子上的污渍擦干净。
“怎么不擦了?”
“那个……”宴九黎低头后才看清,自己那口粥喷的可真是地方,不偏不倚正好在那人的两腿之间。
她尴尬地笑了两声,将手中的纸巾给放了回去。
“其实,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她道。
陆韶钦磨牙,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女人,女人低着头不敢动作,只不断地拿眼神向上观察他的神色。
那小兔子一般胆小又可爱的表情,让男人挫败地叹了口气。
拿起勺子,他再次舀起一勺粥,细心吹了吹,再用嘴唇试了温度后。
才送到宴九黎的嘴边。
两个人沉默地吃着粥,气氛难得如此和谐又温馨。
宴九黎的心里酸酸涨涨的,如果时光倒流三年,他愿意这样亲手喂她吃饭。
那她一定会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可惜,时过境迁。
三年的消磨,让原本对爱情满怀期待的少女,变成如今满目苍夷的模样。
一碗粥吃完,陆韶钦起身去打电话,让沈丛给自己带一套换洗的西装来。
宴九黎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忽然,电话铃声再次响起。
宴九黎拿起来一看——来电显示里的姓名只有一个洪字。
然而宴九黎的手机中,只有一个人叫这个名字。
曾经将她的母亲带走,又想将她卖给有钱人的,她那个赌博喝酒打人坏事做尽的赌徒继父,洪金城。
“喂,有事吗?”宴九黎摁下通话键,冷冷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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