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北元萧家老宅的萧鼎接到了自己父亲也就是萧衡要把萧幼凝嫁给四皇子的李康的消息,那可是大惊失色心急如焚啊。
这一路快马加鞭的,生怕晚了,好几天都没怎么歇息,这才赶在这个时候回来。
他已经做好了与萧衡彻底撕破脸的准备了。
却不曾想自己这紧赶慢赶的回来,萧家居然和李家定下了亲事。
李家太爷?谁啊?
萧鼎这是满脑子的疑问,不过还好,至少是遂了自家女儿的心愿,这结果总是好的。
至于令萧衡改主意的原因,便再慢慢了解也不迟。
萧鼎来找到萧幼凝,萧幼凝见到自己老爹,自然欣喜。
“爹,您回来了?”
萧鼎苦笑道:“一接到消息,我便快马加鞭的往燕都赶,刚刚还在书房跟你爷爷大吵了一架,早知道如此,我便不必这么着急了。”
萧幼凝拉着萧鼎的胳膊坐下,亲手倒下茶水道:“且歇口气,先喝口茶。”
萧鼎饮下一口,心底稍微舒畅。
“说说吧,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幼凝将她知道全数说与萧鼎听,萧鼎听了,眉头一皱。
“你是说,李修涯的太爷是李家出来的?李长庚,这个名字好似听过啊。”
四十年前,萧鼎正是半大小子呢,若是听过李长庚的名字也算不得奇怪。
“是呢,本来爷爷是死活不同意的,公子他都准备带飞鱼卫要将我强抢了去呢,只是这李太爷出面,爷爷便突然改了口,想必他们两人的交情一定很深呢。”
萧鼎闻言微微一笑:“他肯为你做这件事,想必是真心对你,你可得偿所愿了?”
萧幼凝羞涩一笑。
“婚期定下了吗?”
萧幼凝微微点头道:“定下了,等武林大会结束,公子也行了冠礼,便举行婚事。”
萧鼎满意点头。
“这样便好。”
萧鼎休息了一日,第二日便上聂含山府中拜见。
聂含山刚刚下朝回来,便见萧鼎来到,微微惊讶。
“我以为还要两日你才能到呢,看来你是真的很疼爱幼凝丫头啊。”
“让聂师见笑了,不过事情总算称人心意,也不枉这几日星夜兼程了。”
聂含山笑道:“既然回来了,便与我去见陛下吧。”
“这么着急吗?”
“陛下说了,只要你一回来,便带着去见他。”
萧鼎问道:“陛下见我,究竟有什么事?”
聂含山应道:“之前不是再说陛下有心起复你吗?这就是了。”
萧鼎皱眉道:“聂师可知道陛下欲封我何职位?”
“这就不好说了,不过陛下将要动兵,你猜他会封你个什么官当?”
两人一路来到皇宫,见到李烜。
“萧爱卿,这段时间委屈你了啊。”
萧鼎躬身道:“陛下言重了,姑苏吴州失守,臣本就有失职之罪,陛下法外开恩,臣已是深感皇恩浩荡了。”
李烜笑道:“如此燕国卫国已经成了兄弟之国,此事便作罢,一笔勾销了,你也该官复原职了,不过这样说起来,萧爱卿献上的珠光宝气阁价值连城,可是好好充实了一下国库,非但无过,更应有功,有功就得赏赐,区区个吴州抚台,怕是有些埋没你了。”
“陛下谬赞了,臣愧不敢当。”
“呵呵...”
李烜笑道:“想必聂卿也跟你说过,朕有心要对陈国用兵,先锋将军这些人朕都有人选,那萧卿便正好做个白羊道行军总管,萧卿觉得呢?”
萧鼎与聂含山微微对视一眼,这并没有让两人感到奇怪。
萧鼎虽是进士出身,却也是做过一州抚台,有过带兵的经历的,让他挂帅出征倒也说得过去。
而同时,萧鼎代表的却是七大世家的萧家,同时代表的也是士大夫的士族阶层。
李烜之所以非他不可,一来是萧鼎足够忠心,李烜如何信任聂含山,聂含山便如何信任萧鼎,甚至更多。
所以萧鼎虽然出身世家,但也一直深受李烜的器重。
第二则是这军方之人皆以定北侯为主,一群的骄兵悍将,若是没有值得信任又有能力的人代为管辖,实在让人放不下心来。
这次伐陈,李烜很是重视,绝不能出一点闪失。
萧鼎当即躬身道:“臣遵旨。”
李烜笑道:“有萧卿在,朕心甚安。”
当即,李烜便下了旨意,封萧鼎为白羊道行军总管。
而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燕都。
“萧鼎回来呢?”
杨宣点头道:“应该是昨日回来的,下了早朝后,聂含山去而复返,带着萧鼎入宫见了陛下。”
李康皱眉道:“虽然早就有父皇要起复萧鼎的消息,不过一直都没有下文,没想动父皇居然封了萧鼎一个行军总管,难道是要对某国出兵吧?”
杨宣也甚是不解,为何要封个行军总管啊?
说起来,行军总管虽然位同元帅,一军之长,却是个临时的职位,事讫即罢,待仗打完了,这个官也算是做到头了。
谢心忌去参加会试了,如今只是李康和杨宣两人商议。
“白羊道,白羊道,在哪儿呢?”
杨宣皱着眉头,仔细回忆了片刻,犹豫说道:“白羊道好像在阳州境内,乃是阳州跟陈国接壤的一片土地,陛下封萧鼎是白羊道行军总管,难道是要对陈国用兵?”
“可是为何啊?”李康不解,燕国如今能否支撑得起一场大战都未可知呢,如此也算是孤注一掷了啊。
杨宣大概已经猜到了李烜的用意,苦笑了一声,随后低声叹道:“远交近攻,远交近攻啊...”
“杨老说什么呢?”
杨宣勉强笑了笑,说道:“殿下或是不知,去年李修涯乡试的策论曾向朝廷谏言,驱虎吞狼,远交近攻。所谓远交,如今燕卫结盟便是李修涯的主导的结果,而陛下也终于准备开始实行下一步了,近攻,即出兵攻伐陈国。”
李康惊道:“还有这事?”
他虽然也知道燕卫之事是李修涯做的,但李修涯的策论他却是没亲眼看见,而杨宣也没有特意说出来。
毕竟此事算是机密,知道的除了陛下和聂含山,就是内阁的几位大佬了,若是李康说漏了嘴被陛下知道了,少不得会被斥责。
“本宫一直在想,父皇为何要对李修涯如此器重,甚至是放任了。李修涯不参加科举,父皇允了,李修涯要办武林大会,父皇也允了,李修涯要建立什么锦衣卫,父皇还是允了,原来李修涯竟是有这样的泼天功劳在呢。”
杨宣苦笑道:“殿下难道以为仅仅是凭李修涯背后的聂含山便可嚣张至此?老夫还听说了,因为殿下的鲁莽,陛下可是亲口跟李修涯说过道歉的话呢。”
李康闻言大惊失色。
“父皇,他怎么会?”
杨宣摇头道:“这个消息还不知道真伪,但也更能说明陛下如何看重李修涯了。”
李康身子一软,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
“他真的这么重要吗?”
杨宣听得李康的喃喃自语,低声道:“陛下的身子可是一直不怎么好的,而李修涯如此年轻,与其说陛下有心托孤聂含山,不若说李修涯才是陛下留给下一代君王的肱股之臣。”
李康震惊道:“那本宫之前如此对李修涯,父皇他...”
杨宣却是摇头道:“托孤之臣再重要,却也不及殿下重要。老夫与谢公子之所以阻止殿下以下流手段对付李修涯,这也是原因之一,就算我们杀得了他,引来各方势力不满不说,陛下也会对殿下失望的。
反之,若是殿下能以朝堂手段拿捏住李修涯,就是陛下也不会多说什么的,其中道理,殿下可明白?”
李康愣了好久,缓缓的点头。
“所以,李修涯其实并不难对付,甚至这次计划顺利,聂含山也不成气候,但若是赢得不够光彩,落人口实,殿下可是大大的输了一阵啊。”
李康道:“若是父皇他有心重用李修涯,为何他还是个小小的飞鱼卫使?”
“下一代的肱骨之臣,自然要下一代的君王来提拔恩赏才行。”
“那我们还要跟李修涯对立吗?毕竟他...”
“要,当然要。”杨宣说得斩钉截铁,“我们与李修涯已经撕破了脸皮,陛下正等着我们分出一个胜负呢,若是李修涯不死,殿下的大业也不可能成功的。”
李康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随即又苦笑着说道:“本宫是真的没想到,区区一个乡试举子,竟然成了横亘在本宫面前的最大阻碍。”
杨宣却道:“若是这位子来得轻易,便无需我们与五皇子争斗这么多年了。”
“说得也是,只希望这次的计划顺利,能够斩断李修涯的臂膀,将那聂含山除去。”
“若是顺利,死却不会,不过聂含山恐怕又得回姑苏老家,与那青山绿水相伴了。”
“呵呵,但愿如此吧。”
李旦和李闲自然也很快听说了这个消息,两人都不觉得意外,张维已经将事情与李旦说过了,而李闲则是亲自去过卫国的,也猜出了几分。
“卫国立足未稳,父皇为何要如此急切?”
李闲略有不解,两国结盟不算太久,现在去攻伐陈国,会不会太急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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