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闲见谢心忌来到,便告辞离开了,仿佛不愿与他有任何交流。
事实上,李闲仍然是想是试探李修涯是否有意帮助自己,可惜,被李修涯一个小秘密便打乱了次序,根本没机会说什么。
李闲明白这是李修涯故意为之,算是委婉的拒绝,不过李闲并不放弃,至少他觉得李修涯对自己的感官不错,还有亲近拉拢的可能。
既然谢心忌来了,如此说来,四皇兄也对李修涯感兴趣?
李闲微微皱眉,心中却是没由来的一股危机感。
想想也释然了,聂含山与李修涯的关系根本不是什么秘密,李修涯获得分外的关注,也是理所应当的。
李闲走后,谢伊人等人自然自在很多。
“相公,今日也玩得累了,我们回府吧。”
李修涯微微点头:“那大舅哥你接着玩,我们先回去了。”
谢心忌见自己一来,谢伊人就要回去,心里一沉。
脸上却还是挂着微笑道:“既然伊人累了,那妹夫你们就先回去吧。”
“好嘞,大舅哥再见。”
谢伊人并不愿意与谢心忌有什么纠缠,也不愿意李修涯跟他亲近,眼神有些冷漠的看了谢心忌一眼,再次施了一礼:“兄长,那我们就先走一步。”
谢心忌微笑挥手:“嗯。”
李修涯等人远去,谢心忌的脸色蓦然一变。
“看起来,我为你母亲修坟立碑却是没能得到你半分好感,伊人啊伊人,你这叫为兄如何是好?”
谢心忌此时好像明白了,为何李修涯一直对自己若即若离,便是因为谢伊人对谢家还有怨恨。
谢心忌也看得出来,李修涯好像很是宠爱自家妹妹,百依百顺。
若是能以谢伊人为要挟,还怕李修涯不能收归麾下吗?
“呵呵,事情总算有点意思了。”
找到一个突破口,谢心忌心情不错,便是谢伊人冷淡一点又如何?
回到谢府,谢心忌突然吩咐上下一干人等全数来院中听命。
除了谢志才之外,就连谢心忌的几个姨娘都恭恭敬敬的站在谢心忌面前。
“今日找你们其实也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伊人的情况你们也知道,上次你们的戏演砸了我没有计较,你们应该感恩。”
“是是,敢问公子,找我们何事?”
谢心忌冰冷的眼神扫视全场,哼道:“我谢府一宅庭院,因为父亲不争气,便是有了些许勾心斗角,我并不愿意管这些破事,你们随意就好,现在告诉我关于伊人母女两个的一切信息,无论你们听过的见过的甚至是亲手做过的,事无巨细全数道来,但凡一点隐瞒,下场想必无需我多说。”
谢心忌的语气悠悠,众人听来却如坠冰窖,深寒彻骨。
谢心忌的计较不提,李修涯这边众人算是心满意足的回了府。
谢伊人因为谢心忌的原因,兴致不高,云烟倒是很高兴。
拉着李修涯的手手舞足蹈:“今日正好尽兴,我们改日叫上幼凝,再一起出去玩好不好?”
李修涯应付着点点头,却是一直在关注谢伊人的动向。
清夫人很是善解人意,拉了拉云烟,示意安静。
云烟回过神来,便是与清夫人先一步走近府中。
李修涯上前揽着谢伊人也要进府,背后突来一阵气喘吁吁的声音。
“那个...李兄...”
李修涯微微惊讶,回过头来,却见杨过满脸通红的站在不远处。
大汗淋漓,好像是刚刚长跑完了。
“杨兄,你还在啊?”
原来刚刚杨过便没离开,一直跟在李修涯等人背后,李修涯竟是没有发现。
杨过深深一揖道:“今日之事,慎之多谢李兄了。”
李修涯笑道:“杨兄客气了。”
杨过见李修涯应付了一下自己,便转头要离开,想要叫住,却是没能开口。
李修涯却好像想到了什么,又转头对杨过道:“春闱在即,在下期盼听到杨兄高中的消息。”
杨过闻言,一脸惊喜应道:“是,在下定当努力。”
“嗯。”
杨过满心欢喜的离开了。
谢伊人勉强笑了笑,轻轻推了推李修涯道:“相公,伊人累了,先去休息了。”
李修涯嗯道:“既然如此,那相公就不打扰,有事就马上叫我,我在呢。”
“嗯。”
见谢伊人的确疲累,李修涯安慰的话却是没有出口。
“胡岩,帮我查查吧,伊人原来的情况,在谢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何至于见了一面便如此。”
胡岩却道:“大人早就知道你会问,已经吩咐我爹将此事调查过了。”
“正好,我们去找胡爷。”
李修涯来到聂府,找到胡爷。
“胡爷,我们来看你了。”
胡爷笑道:“见你一脸严肃,却是有事?说吧,跟我就不必客气了。”
李修涯拱手道:“胡爷慧眼,我来的确有事,听胡岩说,胡爷调查过伊人的事了,想请胡爷告知。”
胡爷道:“知道你早晚要来问,已经早就准备好了,跟我来吧。”
胡爷领着李修涯来到聂含山的书房,从架子上取下一叠信件。
“这些都是胡爷花了一番功夫打听来的口信,有八九成真,你看后自然明白。”
八九成真足够了。
李修涯接过,便是仔细阅读起来。
谢伊人的亲身经历一一呈现在李修涯眼前。
“谢志才官至尚书,却极好女色,你家伊人的母亲因为容貌姣好,是被谢志才强行掳进府中的。不过谢志才喜新厌旧,很快就将之忘却了。
谢志才终日在外寻花问柳,家中大小事务便是由几个妾室管理,伊人母女两个的无依无靠,又不得出府,便是一直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府中家丁管家甚至觊觎伊人母亲的姿色,想要轻薄,却被刚烈至极的伊人母亲出手弄伤了几个...”
胡爷将谢伊人母女经历缓缓说给李修涯听。
“母女两个苟延残喘,府中之人无论丫鬟家丁,或是姨娘公子,轻则责骂,重责殴打,伊人的母亲便是在这百般折磨中死去的,当时是伊人才十二三岁,等到她母亲的尸体在井中被发现,谢志才这才知道自己原来还有个女儿...”
说到这里,胡爷都仍不住叹气道:“这谢志才也是个天性凉薄之人,稍微安排了一下伊人小姐的身份,便是很快又忘却了,伊人小姐除了得了一间闺房,也不见得比这些个下人家丁好多少,待到十五岁之时,伊人小姐的美貌竟是引得自家同父异母的兄长觊觎,其中困苦,我不说你也该明白...”
李修涯听得心如绞痛,身子都有些颤抖起来。
“想必伊人当时一定很无助,很恐惧吧?”
胡爷没有回答,李修涯眼神猩红,咬牙道:“这些个畜生。”
胡爷应道:“不过你放心,伊人小姐如同其母一般刚烈无比,入你门前,仍然是完璧之身。”
李修涯微微摇头,他在乎的不是这个。
“这些人都是谁?”
胡爷知道李修涯问的是想要对谢伊人轻薄之人是谁。
胡爷道:“谢志才的第三子谢心尚,第四子谢心弼。”
谢志才就四个儿子,李修涯早就知道。
嫡长子谢心忌李修涯见过,而次子谢心衡在谢志才老家读书,三子谢心尚与四子谢心弼正在燕都。
怪不得伊人总是患得患失,总是一副爱吃醋的小模样。
原是自己成了她唯一的依靠,她是害怕啊。
李修涯有些失神。
“伊人小姐的大致情况便是如此,不过真正的经历,想必比之更加艰难。”
李修涯突然笑道:“人说虎毒还不食子,谢志才怎可如此凉薄?”
胡爷道:“谢志才风流成性,如同伊人小姐这般,怕是还有好几个,只是他们的下场,却不似伊人小姐这般幸运。”
谢心忌想要恶心聂含山,谢伊人无意之中得知此事,便是自告奋勇,言明自己身份,若是聂含山真的纳妾于她,便是以后聂含山见着谢志才都要低头行礼。
谢志才鬼迷心窍,竟是觉得不错。
当时燕帝正要起复聂含山,却被士族与文士们阻扰,聂含山很痛快的就接受谢志才的要求,谢伊人被送到姑苏的时候,燕帝的诏书也几乎是同时到达的。
真相便是如此,据说等谢心忌知晓此事时,还怒骂了自己父亲荒唐愚蠢。
果然,聂含山不过假意答应,转头便让李修涯去接了亲。
聂含山得以如此顺利回到燕都,这样说起来,竟是谢伊人在从中作梗。
但是这些,李修涯是半分都不想听了,只是心中更加爱怜谢伊人了。
回到府中,谢伊人早已睡下,李修涯推开房门,默默的看着沉静熟睡的谢伊人,缓缓靠近趴在床边。
“呃...”
睡梦中的谢伊人微微皱眉,好像是梦中遇到了不好的事。
李修涯伸手温柔的划过她的脸颊,好似得了什么安慰似的,谢伊人慢慢平静下来,双眼缓缓睁开。
“相公?”
“嗯。”李修涯轻声回应。
“有什么事,切莫再一人憋在心里了,我既然与伊人一体,便是休戚与共,伊人也不必瞒着我,有些委屈,伊人也可以与我发泄。”
谢伊人微微点头,轻声叹道:“事情都以过去了,伊人便是不再想了,只是希望相公以后便是半点都不要与谢府有所瓜葛,好吗?”
李修涯笑了笑,答应下来。
“伊人放心,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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