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菜的小餐厅被程立包了下来,邀请他们去尝尝鲜。
席兰廷很有原则,没吃,不过餐厅的奶油酱里加了松露,用来抹面包很不错,他倒是颇为赞赏。
而一开始谈之色变的祝禹诚,在程立和云乔的怂恿下,吃了好几个,意犹未尽。
其他人意思着也吃了,没尝出什么好,又说番邦佬可怜,天下山珍海味那么多好吃的,他们不吃,偏偏要吃蜗牛。
下午没地方可去,酒水台昨晚损失惨重,关了大部分;咖啡厅也没开门。
大家吃了午饭回去睡觉。
云乔这一觉睡得特别香甜,然而迷迷糊糊中,听到了人争吵。
她以为是梦里,醒来又听不到了;等她稍微洗漱,又听到了。
推门出来,吵架声更近。
云乔问侍者:“怎么回事?”
侍者要站在这里,不能擅离职守,只得伸长脖子观望:“还不知道,小姐。不过,您家随从过去看了,是头等舱那边。”
云乔又想过去时,席荣回来了。
“是跟大副吵架。那男人的妻子昨晚受了惊吓,从床上滚下来,羊水破了。船医说她胎位不稳,可能会难产,那男人要把船靠岸。”
云乔听了,踮起脚往那边看了眼:“不能用小艇过去吗?”
“我们不是在近海,小艇划靠岸恐怕得几个小时。昨晚那么大风暴,男人说天气不好,怕半路上遇到了风暴,小艇翻船。”席荣说。
“那就让船医做剖腹产。”云乔又道。
席荣:“船医不会,他不是产科的。”
云乔:“现在在吵什么,非要邮轮靠岸?”
“是的。”席荣道。
云乔:“……”
这不是死脑筋吗?
妻子临盆,船医都说了胎位不正,生不下来,这个时候就该有什么办法用什么办法,赶紧用小艇回去。
不过,海程太远,考虑半路上遇风暴,也算很谨慎。
那位丈夫,估计是个谨慎又霸道的人。
云乔沉吟片刻,对席荣道:“你去问问他们,我能不能过去看看。”
席荣沉吟:“您会吗?”
“试试。”
席荣道好。
这个时候,席兰廷的房门打开。他闲闲站立,稀薄光线落在他脸侧,勾勒得眉眼越发浓郁深邃。
他看向了云乔:“回来。”
云乔往回走。
席兰廷声音不高,正好席荣能听到:“你身体还没养好,掺和闲事做什么?有船医在,自然会想办法。”
云乔:“我就是问问。”
她想救,人家也未必愿意让她救,毕竟她没有任何的从医资格证。
席兰廷让她进屋。
他扔了一本英文小说给她。这是云乔的,上次她看得入迷,席兰廷好奇内容,借过去看,一直没还给她。
她接了,又问席兰廷:“七叔看完了吗?”
“嗯。”
“感觉如何?”
“用词很优美,值得一读。”席兰廷道,“故事一塌糊涂。金镶玉的盘子里,装一泡臭狗屎。”
云乔:“……”
她差点吐了。
后来,这本书她再也没看过。每次想起,她都会同时想起席兰廷的评价,然后就怎么都看不了。
她一直和席兰廷闲聊。
席兰廷热衷于打击她,不介意和她聊天,话题也不会冷场。
在很多事情上,云乔和席兰廷的看法出奇一致。她觉得七叔是个怪胎,那么她自己恐怕也是。
只不过云乔包装得很好,平时这些离经叛道的想法从不泄露出来。
一个小时后,头等舱那边又吵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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