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闹声不知何时止息,男人站起身,要去替妻子和刚出生才几个小时的女儿收殓。这时,他才发现程立站在门口。
程立对他说:“你暂时不能进去。”
男人一愣:“什么?”
其他人也看过来。
程立:“要等一会儿,你们暂时不能进。”
“怎么回事?”
程立的随从立马涌了过来,四人手里都拿了枪。
众人戒备看着他。
这男人姓丁名子聪,父亲是燕城市政府一名不大不小官员,祖上负责管漕运的,家境颇为殷实。
他平日里的交际圈子,跟祝禹诚、程立等是不相通的,大家相互不认识。
丁子聪自己开一家报社,平日里也写文章报道时事,又天性多疑,是个十足阴谋论者。
“你是何居心?”他盯着程立,大哭过的双目赤红,声音嘶哑,“你又是何人?”
他妻儿咽气,是他自己亲眼瞧见的。现在却被关上门不给看,是不是这些人需要尸体做什么不法勾当?
丁子聪想起前不久他们报社报道过的挖坟掘墓的新闻——想要办冥婚的可有不少人。
“我叫程立,广州程氏你听说过吗?”程立稳稳站定,“别急,我无心害人,只需要你两个小时。”
丁子聪一时各种阴谋都涌入大脑,非常激动:“你要做什么?你们程家生意做那么大,是不是背后搞什么诡异的邪术?把我妻子和孩子的尸身还回来,否则我跟你拼命!”
旁边众人也不能理解,又听到“邪术”二字,各自先入为主。
这种带着神秘色彩的说辞,更容易叫人相信。
丁家仆从和老仆妇也要硬闯。
程立与家丁寸步不让。
他之所以不说实话,是因为云乔没说过一定可以救活。
要是失败了,到时候更说不清。
索性什么也不说,任由他们去猜。
丁子聪还要冲,程立看出了苗头,突然伸手,重重一圈击打在他面门。
读书人的文弱,在此刻尽显。
丁子聪被程立一拳打晕。
主人昏迷,家丁和老仆妇当即失了主心骨,坐在地上哭,没人再敢硬闯。
程立对一名随从道:“把他拖到杂货间,先关起来,两个小时后再放他。”
此刻还是围了不少人。
有人觉得程立霸道,此举不妥,又觉得他行事诡异。但在很多情况下,路人的热心肠需要极大刺激才可以激发出来。
亦或者别有用心。
程立没有惹众怒,只是行事叫人摸不着头脑;而人群也没人想挑事,故而围观的人不散,却也不擅自出风头。
甚至有人和程立搭腔。
广州程氏富可敌国,若能跟程立搭上话,接一笔程家的买卖,也许今后就衣食无忧了。
程立生得俊美,脾气温和,谁搭话他也能聊上几句。
丁家老仆和家丁哭累了,默默依靠着舱壁坐下,听程立春风拂面交际。
情景很诡异,却也抵挡不住金钱的魅力,家丁无能为力了。
被拖到杂物间关起来的丁子聪,片刻后醒来。他流了不少鼻血,又叫又骂。而后慢慢冷静。
黑暗发霉的杂物间,只有他自己,他后知后觉想起妻儿已经都去了,再次落泪。
都是他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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