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乔去了丁家。
丁少奶奶在家。她在客厅弹琴,小婴儿在旁睡觉。
云乔瞧见了,很是诧异:“不吵她?”
“她可乖了,任何响动都不妨碍她睡觉。有时候我弹琴、唱歌,她听到了我声音,睡得更香。”丁少奶奶忍不住炫耀。
她孩子的确很乖。
就连乳娘也夸,说这孩子比她自己女儿要听话很多,吃了睡、睡了吃,从来不闹腾人,让带她的人都轻松。
“真不错,莺莺真是好孩子。”云乔说。
丁少奶奶很得意。
她又问云乔来意。
云乔说要找丁子聪,少奶奶立马去给报社打了个电话。
可报社的人说,丁子聪目前不在报社,而是出去跑新闻了。
云乔:“他这么辛苦?”
“他一直都是自己做主笔的。他那性格挺奇怪,无缘无故戾气重。他要是不骂外人,我总担心他回家骂我和孩子。
若将来他报社不开了,那我宁愿他讨个姨太太,去小公馆跟她过日子,每年给我和孩子一点钱就行。”丁少奶奶说。
云乔:“……”
一个小时后,丁子聪回了家。
他在外面跑了一圈,回到报社就听说妻子打电话让他回来,他匆匆忙忙回来了。
看到云乔,他有点惊喜:“云姑姑来了。”
云乔把自己来意告诉了他。
丁子聪一听,兴奋得一拍大腿:“云姑姑,您真是雪中送炭。我最近拍了几张照片,有个淹死无名尸,警备厅非要说无意落水,我还在想怎么按个故事呢。”
云乔:“……”
丁子聪在报界属于搅屎棍子,非常典型的看热闹不怕事大,无事也要编个故事找点事。
他告诉云乔,前三天在护城河西边发现了一具无名女尸,身上穿着很不错的绸缎料子。尸体泡得看不出原貌,找不到家属,但女尸身上有块怀表。
怀表是普普通通的金怀表。
这样的一块怀表,价格在八十大洋左右,稍微殷实点的人咬咬牙也能买,不算什么奢侈物。
所以,这样的信物满大街都是。
但丁子聪有他的疑惑:“你看,女尸穿的衣裳是玫瑰紫的,一看就是上了年纪的妇人。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身上没半个首饰,就一块怀表,不稀奇吗?”
云乔:“可能她需要做活计,带着怪累的,怀表也可能是家里孩子或者男人淘汰下来的,她带着看时间。”
“都有可能!”丁子聪说,“警备厅的人跟我说,这样的无名氏,一般情况下都寻不到家人,最后都不了了之。”
云乔:“落水淹死的人,的确不少。”
“首先,那女尸看不出面目,谁知道她多大?其次,身上只一块怀表,这一点说给谁听,谁都要有点疑问,是不是?”他又道。
云乔点点头:“是的。能有金怀表,有银手镯或者银耳环、戒指,都算合理,没有才不合理。”
“对,不管她什么原因没戴,反正就是不合理。不合理,咱们就能说故事。”丁子聪道。
他有点兴奋,站起身搓搓手:“我要去酝酿下,云姑姑你等着看明日我们家的报纸,到时候和燕城晚报打擂台。”
云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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