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擎深,宋朝说的,是你爸爸对不对?”
傅擎深收拾了用过饭的餐具,他抱着安年上楼。
闻言,傅擎深脚下的步子微僵了一下。
“其实,你是在意的,也想去看看的,对吗?”
毕竟是亲生父亲。
傅擎深骗不了她。
刚刚的清汤面是甜的。
他心里装着事情,所以犯了低级的错误。
他只喂安年吃了,自己不知道那碗清汤面里,他错将糖放成了油。
所以,他根本没吃晚饭。
却为了配合安年,说酸辣里脊的肉不酥脆什么的话……
眼睛看不见之后,其他感官就变得的格外敏锐。
安年甚至能够察觉到傅擎深方才在听了自己的话之后,呼吸短暂停顿的那几秒。
“年年,这个人……很可恶。以前,我以为男人的本性就是这样,会被世俗给泯灭。但是直到现在,我自己经历了这些,我才发现不是人人都这样。”
安年不大能理解傅擎深这句话的意思。
但当天晚上,傅擎深给安年换了身衣服就带着她去了医院。
意外的,安年没想到会是这样。
原本该在生死线上徘徊的人躺在病床上,身后的房门“砰”地一声甩上。
许雅岚略带尖锐的嗓音响起。
“傅擎深!你终于肯出现一次了!”
房门甩上的声音惊到了安年,在她缩脖子时,傅擎深下意识就先一步将她揽到了怀里。
“没事,别怕,别怕。”
安年茫然的不知所措。
傅擎深脸上的表情几乎是骤变。
床上的傅霄缓缓坐起了身子,他似乎不悦许雅岚疯子般的行径,眉头轻皱了一下。
“小深,爸爸等你很久了。”
傅擎深无视傅霄的话,他低头在安年耳边开口道:“早知道是这样,就不带你来了,先去外面等我一会儿,我待会儿再出来找你好不好?”
安年知道傅擎深身上的事情有些复杂。
他还没有对自己倾吐过。
但他不想她卷进来。
她被安年安置在了走廊的椅子上,宋朝守在身侧。
病房门关上,那人的身影呗隔绝。
宋朝气的脸色铁青!
“傅家这些人欺人太甚!为了逼傅总现身,居然不惜用这样的手段。”
安年猜测道:“你是说,没有人生病,这只是一个阴谋吗?”
宋朝“嗯”了一声。
“安小姐应该知道吧?您当初和傅总的车子出现问题坠海,这背后都是傅应寒搞得鬼!”
“之前您没回来的那两年还好,他们虽然苦苦央求傅总高抬贵手放傅应寒一马,可态度还是恭敬的。”
“可就在您回来之后,他们越来越可恶!三番两次的堵在傅总经过的地方,网络上,还有公司里。”
“他们将傅总的生活搅的一团乱。傅总害怕这些人会打扰到您,甚至在您身边都安排了保镖。”
“我……我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呢?”
宋朝继续道:“在您和傅总相认的不久之后。”
安年脑海中闪过什么东西,有些疯狂,她抬手就能抓住。
原来,自己的一切早就掌控在那个人手中吗?
也对啊!
傅擎深是什么样的人,谁能将他耍的团团转呢?
“但是这次更加过分,我没想到他们连自己生命垂危这种谎言都能轻易编出来!”
宋朝话音刚落,走廊的另一处传来声音。
“这不都怪二表哥冷漠无情么?到底是亲大哥,虽说做错了,但罚了那么久也就够了。”
“大家都姓傅,只要别把人往死路上逼,那自然是相安无事啊!我表叔这也是没办法嘛!”
听这声音是个女孩。
宋朝低声介绍:“安小姐,这位是傅家的表小姐。”
听脚步声有几个人,凌乱的很。
“是傅家的叔伯们来看傅老先生,不过都不亲,是堂叔。”
傅擎深几乎是独立的一体。
除了姓傅,他跟傅家人一点儿不亲。
傅氏家族本来也是庞大的。
却因傅擎深的脱离变得孤独凄凉的很。
跟傅霄一脉的是少数,看在傅老爷子和傅奶奶的面子上对傅擎深敬佩又加的是多数。
傅嫣站在安年面前看了她很久,最后有些不可思议的抬手在安年面前晃了晃:“瞎子啊……”
她小声嘀咕,但安年还是听到了。
宋朝更是脸色大变:“表小姐,还请您注意言辞。”
傅嫣似乎也觉得自己刚刚这句话很不礼貌,她正要说什么,面前的病房里忽然发出瓷器砸落在地板上的声音。
尖锐清脆。
安年心口一震,她下意识站起来。
“您别着急,傅总会没事的。”宋朝及时宽慰安年。
安年深吸了一口气,她重新坐下。
傅家那些亲戚自然涌到了病房门口,傅嫣也赶去湊热闹。
病房内。
许雅岚几乎是颤抖着哀求:“小深、小深!算是阿姨求求你,高抬贵手放应寒一马吧?这都多久了,那地方不是人待的!”
“我上次去探监,应寒瘦的不成人样,他一个大男人生生被囚成了那副模样,他说了,他撑不下去了,快撑不下去了!”
傅霄靠在身后的枕头上急促的喘息。
温热的液体从额角滚落,一只眼的视线被模糊,眼前红光一片。
傅擎深淡定的从兜里拿出手帕摁在了被保温杯砸中的额头上。
他脸色都没变一下。
他站在门口,就那么居高临下的冷笑:“傅霄,你应该明白,同样的,这句话我也说过很多次。”
“自从你背着我妈跟那个女人在一起,又在我妈精神崩溃之际让她发现了许雅岚的存在起,我和你之间父子情断!”
“所以,别再拿这些所谓的父子亲情血脉相连的鬼话试图感动我。”
“傅霄,我以为,我对你们足够仁慈,可现在看来,我错了。”
“你和许雅岚,你们两个都是害死我妈的侩子手!至于你们的儿子,他不过是做错了事情,接受相关法律的制裁,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不!”许雅岚啜泣着道,“小深,有关系的。阿姨知道,只要你出马,应寒不会那么难……”
“可我不会。”
傅擎深眼眸冰冷,他认真的擦掉额头上的血。
不能让年年看出端倪。
等到那一块手帕浸满了鲜红的血,额头不再渗出血珠之后,傅擎深这才扭头往外走。
“小深——”身后的傅霄忽然沉痛的喊了一句,“对不起。你妈她虽然死了,但她的目的达到了。”
傅擎深直接拉开病房门。
门口一堆人。
“小深,额头怎么了?”
“小深,你还好么?”
“小深,跟长辈说话不要太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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