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秋雪干脆不走了,抱着小北往墙根下的石头上一坐,就跟这几个老太太说开了。
说韩千钧这些年是怎么往家里寄钱的,说她和小北在家连口热乎饭都混不上,一边说一边抹眼泪,“本来我想着都是一家人,不想说这些事,但是你们看,我家小北这次生病烧成那样了,找婆婆要两块钱去给孩子看病,她竟然说谁不生病,死就死了,哪有这样说话的?”
几家人离得近,本就挺清楚张秋雪在韩家的处境,以前张秋雪不说,她们也没法给出主意,现在张秋雪说出来了,几人一合计,暗搓搓戳了戳张秋雪让她去找妇女主任。
张秋雪这么说其实只是想经这些人的口把这些年她在韩家的遭遇传出去,就算她们不提,她今天也要去妇女主任家走一趟的。
听她们这么说她立刻站了起来,“行,那我听大娘你们的,要我自己怎么都能忍一忍,但是大人能忍,孩子哪能受的了?”
在这些人的催促下,张秋雪立刻抱着孩子走了。
河西村挺大,村里有上千口人,张秋雪走到中间的大街上就到了大队,问了声有没有人,见没有人理就抱着小北在大队外面坐了下来。
中午来往的人不多,但也不少,没多久就有人问:“韩千钧家的,你大中午的不回家歇晌,抱着孩子坐在这儿干嘛?”
张秋雪看了一眼,不认识这个人,但不妨碍她的表演。
她抹了抹眼泪,从口袋里掏出一早塞到口袋里的结婚证,“我想找妇女主任看看这结婚证是真的不?”
“这还能有假的?”问她的是两口子,女的叫白小梨,也是在妇联上班的,算是个干事。
白小梨走过来接过张秋雪的结婚证看了看,“是真的啊,怎么了?你哭啥?”
张秋雪像再也忍不住一样一下哭了出来,“不对,这结婚证一定是假的。”
“不可能!这就是真的!”白小梨说。
“那要是真的,我婆婆怎么说让我走就让人把我们母子俩给撵出来了?还说说以后我们母子跟他们韩家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了。我觉得一定是跟韩千钧领结婚证的时候被他骗了。”张秋雪哭的更厉害了。
白小梨给她吓了一跳,“你别胡说,结婚证不可能有假。”
白小梨推了推她男人,“你快去叫妇女主任。”
男的推这个自行车,连忙踩上去叫妇女主任了。
白小梨又说:“人家韩千钧是当兵的,不骗人,再说了,骗谁也犯不着骗你啊。”
要啥没啥,人家图什么啊。
张秋雪想想也是,不哭了,但还是说:“可是我家婆婆说我们以后跟他们再也韩家没关系了,再也不让我们回去了。”
白小梨一听就皱起了眉,张秋雪是怎么到韩家的基本上人人都知道,这些年张秋雪整天跟着下地干活赚工分也人人都清楚,老韩家没理由这么做啊。
“你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张秋雪抹了抹眼泪,低着头可怜巴巴地说:“昨晚上小北发高烧,烧的快不行了,我就带他去卫生室陈大夫那里看了看,陈大夫说再晚去一会儿,孩子就没了,给孩子打针拿药花了点钱,刚我管我婆婆要钱,想把赊陈大夫的钱给他,她就和大伯哥、小叔子他们把我们赶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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