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众亲戚中,齐誉最为担心的要当属表弟周春生。
现在二舅人不在了,自己作为表哥,更应该力所能及地多帮帮他。
于是,便把他叫到了书房内,好好地和他聊聊。
周春生依旧还是那副老实人的模样,才话一开口,就透出了沮丧的语气:“表哥,我看过往科恩乡试上的题目,感觉实在是太难了,鼓励是迈不过这道门槛了。”
未战先怯?
应该是了,犹记得和他一起参加童试时,他因为紧张几乎晕场。
也就是信心严重不足。
齐誉问道:“你觉得很吃力?”
周春生道:“嗯,尤其是策论那块,我曾试着书写试试,感觉空有文笔,却找不出论点和论据来。”
齐誉安慰他道:“乡试是个转折点,并不好考,真若过于容易,遍地都是举人了。不过,你也不要过度恐惧和担忧,继续保持用功,沉淀久了一定会有提高的。”
说罢,齐誉又把《登科荟萃》取了出来,交到了周春生的手里,道:“这本书是前国子监的大祭酒编作的,其中收录了不少的考题范例,你拿回去认真研读,定会有所悟的。”
周春生先是一愕,待回过神来之后便如获至宝的收了起来。
他的脸上也开始有了笑容。
而后,齐誉又指点了他一些考试的技巧,周春生边听边问,受益良多。
此外,齐誉还叮嘱他说,以后若是遇到什么难处,一定要记得朝自己开口,否则就是见外了。
周春生嘴里答应着,眼睛里也泛起了闪闪泪光,他心里非常清楚,这本《登科荟萃》一定是件无价之宝,表哥以此物相赠,恩情实在是太大了。
……
中午饭时,齐誉陪着大舅和岳父吃酒,席间也谈起了自己在京城里的所见所闻。
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京城是个几近于传说中的地方,可以说人人心驰神往。
二老自然是很仔细的听着。
当听到那里的繁华程度时,二人都被惊大了眼睛。
但当听到那里的物价时,又都露出了一种被讹的神色。
而当他们知道皇帝也是个‘人形’的生物时,更是露出了不可置信的样子。
是的,皇帝也是人,并没有什么三头六臂,也不能呼风唤雨,只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凡人而已。
聊起皇帝来,话题可就多了。
周大舅叮嘱道:“阿瞒呀,你要记得,没事的时候要多去给皇上请安,莫不要让他把你给忘了,你把他老人家哄开心了,说不准就会放你一个大官当。”
柳守业却道:“依我看,完全用不着那样,你就规规矩矩地轮候着就行了,你可是堂堂探花,皇上怎么可能会忘记你呢?”
齐誉笑了笑,给二老斟满了酒,道:“还是顺其自然吧。”
对于皇帝,换成谁都会感到好奇,但是,老百姓最关心的乃是其德如何。
这也就是常说的君王评价,如明君、昏君、暴君,之类的。
按道理来说,臣子是不能够妄议君上的,但现在却是在家里,偶尔聊上两句也无妨。
齐誉想了想,道:“今上自登基以来,连开恩科礼贤下士,这些都是求才若渴的姿态。此外,他还北修长城,南伐倭寇,而这些都是对外的表现出的强势姿态。从这两点上来看,今上的文治和武功都具有明君的雏形。”
柳守业问道:“皇上既然这么有志气,那他为什么对山东的拜帝教匪不派兵清剿呢?”
齐誉却道:“这恰恰说明了今上有德,他做事循规而不逾矩。这么说吧,他之所以没有下旨征讨,完全是顾及了文武百官的想法,没有一意孤行。通过这一点不难看出,在他的心里,大臣们还是很有分量的。”
随着阅历的增长以及圈子的不断扩大,齐誉的视野也比之前开阔了不少,可以对时政进行初步的分析了。
总得来说,皇帝还算得上是个有抱负的明君。
这是齐誉给出的评价。
二老恍然点点头,都感欣慰。
在老百姓的眼里,如果臣子所保的是个明君,那就是值得的;若保的一个昏君,那就是助纣为虐了。
正说着话,忽见柳荃走来了这间偏厅,说,府衙的礼房经承大人来访了。
齐誉忙放下筷子出门相迎,然后引到正厅处让座。
寒暄了几句之后,经承就直接说明了来意。
什么事呢?
是一件好事!
他称:庾大人早就已经安排好了能工巧匠,在府城的正东门外修建了一座‘进士及第牌坊’,以表齐誉的科举勋章,此事计入《地方志》。
因朝廷的邸报来的比较早,所以庾大人没有和任何人商量就开始动工了,现已竣工。
按照当下的律法规定,无论是什么性质的牌坊,都必须要经过官府的同意才能修建。
而进士及第牌坊更是属于文教的政绩的体现,所以府衙有着绝对的决策权,不必经过坊主本人的同意就可修建。
当然,这笔开支也是由地方财政支出,坊主是不用出钱的。
修牌坊是好事?
是的!
可以这么说,一座有内涵的牌坊,足可成为是一个地方的标志性建筑,影响力可想而知。
花钱?
那都是小事!
要知道,这可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好名誉,哪个地方官会在意这个?
只要是个地方官,就巴不得建上这么一座,但前提是,你这个地方要有资格才行。
精明过人的庾大人又岂能看不到这一点?
齐誉也不禁笑了,庾海这是想给自己来个惊喜呀!
其实,自己早就应该猜到才是,连跨马游街的仪仗他都搞了,怎么可能会少了进士及第牌坊呢?
这礼房经承倒是挺健谈的,还讲了一些和这牌坊相关的趣事。
他说,关于修建牌坊这事,蓝山县知县也有过这样的想法。
那知县认为,齐誉的祖籍是他辖区的桃花村,因此,进士及第牌坊应该建在蓝山县才是。
庾海却说,齐誉早就脱离的齐家的宗族,现在已经算不上是蓝山县的人了。
蓝山知县对此并不知情,说回去核实一下再议。
庾海一听就不乐意了:你核实什么?还再议?这不是在质疑上司的话吗?哼,就你这觉悟,今年的吏考还想评甲等?
蓝山知县顿悟,忙为自己一时的口误做出了一些牺牲,比如说,银子啥的。
偷鸡不成蚀把米?
是的,那知县因此破了点小财。
齐誉自然不以为意,当个笑话听听也就是了。
礼房经承又交代了几句,然后就起身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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