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誉抖了抖衣衫,拿出了一副意气风发的精神风貌走了出去,而谭俊彦和黄飞则是一左一右,跟在了他的身后。
马上就要见到自己的一帮下属了,有点小激动呀,希望他们全都是一顶一的人才,可以为自己排忧解难。
作为一方知府来说,职责上的压力还是蛮大的。
或许有人问了,当官不就是贪吗?这能有什么压力?莫非是钱压的?
咳咳!
贪,只是对绝大多数官吏而言,而有着政治理想的齐大郎不在此列。
先说说具体的压力。
知府,掌一府之政令,总领各属县。凡宣布朝廷政令、治理百姓,审决讼案、稽查奸宄,考核属吏、征收赋税等,这一切的政务皆为其职责所在。
这么多的事,单靠一个知府绝对是搞不定的,想要做出政绩,就必须要有得力的团队辅佐才能行。
所以,齐誉很想知道,自己的这帮手下到底能力如何?
真若不行的话,自己还得另觅良才。
门口处略停并悄然一瞥,却见三班六房、各大经承已经全部到位。
再细看,他们全都衣着规整,精气神十足,没有一个歪瓜裂枣的二愣子。
嗯,单从风貌上来看,感觉还行。
遂进!
“咳!”
“见过齐大人!”
嗯?居然会讲撇嘴的汉话,不错呀!
想想也是,他们出身于读书人,怎么可能不通汉语呢?
“免礼!”
在众官吏的躬身恭迎下,齐誉秉节持重地走上了主案,然后正襟危坐在那里,脸色神情非常凝重。
当然,这是他有意而为之。
啥呢?
新官上任,先露威压!
在各自做自我介绍之前,齐誉先来了一通很有意味的开场白。
“本官奉朝廷之委任来到琼州之地,担任这里的知府一职。呵呵,初来乍到,诸事多有不熟,还望诸位同僚多多指点。”
然后,他语气倏然一转,又带着些厉气说道:“在本官离京之前,圣天子曾再三叮嘱,一定要安抚好琼州的百姓,让此地的内乱尽快平息。为此,陛下还特赐给我便宜行事的特殊权利,若是遇到阻碍施政者或者是不作为者,呵呵……”
这一声呵呵,只让所有官吏的头皮都是一麻。至于表达的是什么意思,那就不言而喻了。
这就是说话的艺术,也是齐大郎为官多年的最大心得。
这先后的两句话,一松一紧,一恩一威,软中带硬之间,就直白地表达出了自己的吏治立场。
把皇帝这尊弥天大佛直接搬出,不仅可以起到震慑作用,还能暗示出齐誉的政治立场。
这么做有必要吗?
有必要!
如果降服不了这些新属下,那未来的施政就会很难开展,最简单有效的办法就是霸气外露。
果然,众官吏在互相碰了碰目光之后,便齐声回道:“吾等愿为齐大人效犬马之劳。”
“嗯!”齐誉很满意地点点头,依旧端着架子挂着威严说道:“先说个事!就在昨日,户房经承肖云岩知法犯法,掠夺民粮,打伤百姓,简直无法无天!巧合的是,在这恶吏使坏时,却被本府逮个正着。于是,我便将他就地正法了。”
下马威!
以事实为鉴!
按照齐誉的想法,若不是前任知府已然‘殉职’,连他都想一起办了。不来一场杀鸡儆猴,又怎么能起到以儆效尤的效果呢?
齐誉认为,就目前的情况来说,整顿吏治和赈灾济民同样重要,要尽量地把失去的民心给挽回来。
本来,众官吏还想着为肖云岩求求情、说说话,略尽一下以往的同僚之谊,却不料齐大人依旧厉声厉色,丝毫没有宽恕的意思,自己又岂能逆势而为?
无声之中,众官吏用眼神交流了一下彼此的看法,很快形成了政见上的统一。
算了算了,他肖大人还是自求多福吧,咱们虽然有心,却是无力,帮不了他的。
齐誉环顾了一圈,心里暗喜:看这样子还行,都是一群聪明人,一点即透。
于是,他便收起了刻意的威严,转而和煦地对众吏说道:“接下来,大家做一下自我介绍,也好认识认识,这样吧,先从我自己开始……”
在齐誉的带头下,众人按照权重顺序,依次做起了自我介绍:
吏房经承叫做魏青阳,工房经承叫做任煜,刑房经承叫做张立,等。
功名方面,除了魏青阳为副榜举人之外,其他者都是清一色的秀才出身。
就这文教程度,还比不上江南的一个小镇。
然后就是职位方面的问题了。
目前尚有空缺,为:经历司总经历,户房经承,以及钱粮、刑名两位师爷。
“肃静!”
“是!”
齐誉缓缓地站起身来,庄重地宣布了他上任后的头两条政令。
第一条是关于人事方面的委任,他命彭文长为钱粮、刑名的双挑师爷,然后又命谭俊彦为经历司总经历兼户房经承。
他们两个皆是一身暂代两职,属于是权宜之计的特殊任命。
第二条是关于赈灾方面的政令,他令,所有官吏都要深入一线,带头扛起灾后的救济以及重建工作,不许应付了事。若有推诿告假者,提乌纱帽来见。
简单来说,就是谁都不许偷懒,即使你做做样子,也得给我在一线盯着。否则,撤职!
众官吏在听到了这些之后,都感觉心里拔凉拔凉的。这才一上来,就是一副公事公办的姿态,莫非,这位齐大人是个有抱负的清官?
如果是那样的话,岂不是没油水捞了?
还有就是,彭文长和谭俊彦这才刚刚入仕,就做起了双挑之职,很明显,这是极受重用的征象。
嗯,在以后的时日里,一定要和这二人打好关系,否则就会招惹麻烦。
在宣完政令之后,齐誉又问起了关于救灾方面的进展,结果,众官吏无不支支吾吾,说不出个真正的所以然来。即使有答,也是含糊其辞,说不到重点。
唉,这帮养尊处优的官老爷们,完全不识百姓疾苦,属于严重的不作为。
还好,自己对他们的期望没抱太大,否则,又要纠结伤心了。
整顿吏治,从现在就要开始!
想到此,齐誉摸起案上的惊堂木猛然一拍,大喝道:“你们立即出发,全都给我前赴一线摸查实况,傍晚时,再来这大堂里进行集议,如果再说不出个具体情况来,全都给我滚蛋种田去!”
“是!”
这招够狠!
不狠不行呀,再不改善吏治,琼州就真的无可救药了。
众吏全都挂着惶恐,一言不发地一哄而散,赶去一线进行摸底了。
那速度,跑得屁颠屁颠的。
他们本以为,知府大人今天会大摆接风宴,却不料,竟吃了一顿臭骂。
谭俊彦正欲离开,齐誉却是叫住了他,道:“广陵兄,你不必去。”
“呃……为何?”
齐誉呵呵一笑,缓缓走下了高堂,拍了拍谭俊彦的肩膀道:“今天,我想拉着彭夫子去你家吃酒,也算是摆一摆我的接风宴,你欢不欢迎?”
瞧这问的。
谁敢说不欢迎呢?
谭俊彦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很诚恳说道:“大人赏光乃是荣幸,俊彦哪有不欢迎的道理?”
齐誉点了点头,笑道:“事不宜迟,那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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