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齐誉的奇袭获得了成功,并纳降了佛郎机国舰队的一众战俘。
那么,问题来了。
对于抓到的这些个洋鬼子,又该如何处置呢?
故,符贤转过头来,并投以询问的目光。
然而,齐誉却是眸光深邃地仰望着天空,眼角处也尽是不屑之色。
他觉得,虽然我华夏为礼仪之邦,于战事上倡导善待俘虏,但是,这并不是说,所有的战俘都会一视同仁。
有想法就得付之行动。
很快,佛郎机国人就遭到了不公正的待遇。
这里所说的不公正,乃是相对于安南国的处优俘虏而言。
他们两者之间,一上一下,区别甚大。
为什么会这样呢?
齐誉认为:安南国人虽然可恨,但他们的野心相对较小,而佛郎机国人却就不同了,他们不仅在世界各地大设殖民地,还将军工火炮作为是外交手段,直接来榨取我大奉国的钱财。
前世的历史证明,但凡是觊觎我华夏者,无一不是居心叵测的豺狼之辈。
其心可诛,其心亦当诛。
每每想起自己苦谏陛下自主研发火器被拒之事,齐誉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而现在,邪恶的始作俑着就在眼前,又怎能不一口恶气呢?
于是!
他便气咻咻地大喊道:“来人呀,把这些个金毛狮王每人鞭笞两百,然后缚以最重的手镣脚铐关押起来!”
呜呼!
每人两百鞭?
那还有命在吗?
可想而知,此令一出会是多么地惊人!
不过惊归惊,老大吩咐的事情还得要办,齐大人说打,那就得正儿八经地打,狠狠地打!
谁知!
正当行刑官高举起刑具准备执行鞭笞时,符贤突然叫了一声暂停,而后,他就捧着一份刚出炉的俘虏簿跑了过来。
“大人!且慢!”
“怎么?莫非符大人欲行善举,想要为这些洋鬼子们求情?”心里记仇但不形于色的齐誉语气一凉,有些不悦地说道。
符贤见状,忙作出自辩道:“大人莫要误解,我的想法恰恰相反!”表过态后,他又细说道:“依下官之见,也不要搞什么鞭笞了,直接斩杀完事!”
杀了?
我的乖乖,你的心咋恁黑呢?
鬼都知道,斩杀俘虏乃是失德之举,而且还有伤天和,你符贤深谙军法,又怎么会出这种馊主意呢?
掩着这个疑问,齐誉说道:“符将军何出此言?”
符贤憨憨一笑,将手里的册子朝前一托,说道:“大人不妨先看看这本俘虏的花名册,说不定里面会有认识的故人呢?”
嗯?
此话怎讲?
从客观上来说,自己和这些鬼佬非亲非故,在此前时也从未谋过面,既是如此,又哪来的故人一说?
见符贤一脸诚恳,不似胡闹,齐誉只得耐着性子接过了花名册,并一页页地翻开来看……
蓦地!
一个熟悉的人名钻入了眼帘。
克拉克!
这位是……
噢,想起来了!
犹记得,在屯门海战时,自己曾俘虏过一个身份尊贵的佛朗机国人,为了能换得到他的人身自由,安德烈不惜血本,付出了两万斤黄金的巨额代价,而那位尊贵人的名字,就是叫做克拉克。
不错,是他!
真没想到啊,这转了一个大圆圈,他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囚笼里。
猿粪,绝对的猿粪!
符贤见齐大人恍然,便脸色一拉并咬牙切齿道:“很明显,这个克拉克是个好战之人,要不然,怎么每次打仗都会遇到他呢?之前时,他暗结庸王,图谋不轨;现在又联合安南,窃取吕宋,处处都与我琼州为敌!不将他砍了,实难解心头之恨!”
有些道理。
从理论上来说,这个克拉克确实该杀,但是,这仅仅限于是理论方面。
然而理智告诉齐誉:此人可是万万杀不得!
那,为什么呢?
原因无他,只有一个字:钱!
想到此,齐誉便嘿嘿一笑,解释说道:“符大人可知,这货的命比那咱家造的万金油还要金贵,倘若直接杀了,那和败家无异。”他抿了抿嘴,一边深思着又一边沉吟道:“这样做,你去挑几个断胳膊断腿的累赘俘虏,然后以人道主义为由释放他们离去,并强烈暗示他们说,可以去给那个有钱的安德烈带个口信,就说他们尊贵的克拉克先生,又落到了咱们的手中……”
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符贤在串联了之前的过往以后,终于弄明白了齐大人的真实用意。
呵呵,他这是想要故技重施,再敲一次竹杠。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齐大郎休整军队再发吕宋的军事暂且按下不表,只说身居于琼州府城的柳荃,她不辞辛苦深入到乡下劝课农桑。
这天天气不错,漫天的浓雾倏然散去,终于云破日出。
在吃了过饭后,柳荃便一手拉住博学的殷桃,一手挟着农业工具书《齐民巨术》,两人一同直奔城外的乡下而去。
这是去干啥呢?
扶农!
今年乃是新品农作物的试验耕种的第一年,也是培养出更多的繁衍种粮的重要节点,所以,任何环节都不能大意马虎。
从现实上来说,新粮的普及需要一个渐进的过程,不可能一蹴而就。
发展的路是一步步走出来的,不存在理想化的一步登天。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虽然说,齐誉对于新粮的推广已经尽了最大努力,并还动用了包含报业在内的众多资源,但,现实中还是存在着一些覆盖不到的死角区域。
解决之法只有一个,那就是继续普及种植技巧,等这些知识全都沦为是常识时,新粮才算是真正在琼州扎下了根。
虽说柳荃只是个识字不多的乡下妇人,但她跟随齐誉时间已久,多少也懂得一些励精图治的道理。现如今,自家男人在外拓土开疆,稳定社稷,可谓是劳苦功高;自己作为是他的贤内助,又怎能不尽绵薄之力?
然而,力所能及的,似乎也只有最为简单的劝农桑了。
于是,她便拉上博学的殷桃以为教授,并利用自己特殊的身份化为是号召力,一同来为不懂的百姓们排忧解难。
从实际的效果上来看,似乎还算不错。
确实,百姓们见知府夫人身着荆钗布裙,亲劝农桑,无不感动的心里热乎乎,配合度与积极性也自然高了起来。
“朝东不远处,好像还有一个育种的小村落,要不,咱们赶过去瞧瞧?”殷桃辽望着某处说道。
柳荃刚想开口答应,忽见有一衙役飞奔而至,下马后急报道:“启禀夫人,适才时忽有北方的公文来到,因那文中的事情有些特殊,彭先生想请您回去一观,以便帮他拿个主意。”
什么?
要我一个妇人去阅公文?
逾矩了!
故,柳荃断然地摇了摇头,说道“不妥!我乃妇道人家,不宜参与前堂政事,没有什么主意可拿,你就回禀彭先生说,让他自己看着办吧。”
那衙役却道:“夫人莫急,且听解释。听彭先生说,那道公文乃是镇北大将军戚景的亲笔,文中说是有事相求齐家,老先生摸不太清你们两家的具体渊源,不敢贸然决断,所以才让小的过来请您回去帮忙参谋一番。”
戚景?
嗯,你还别说,关于两家的关系,外人还真是摸不甚清。
也罢,那就回去看看吧!
殷桃见状,忙顺水推舟说道:“柳姊姊自顾去,这里的事情交给我办就是。”
“甚好,那就有劳殷妹妹了。”
“姊姊客气了,咱们都是一家人,何必要说生分话话呢?”
一家人?
柳荃听得耳朵有些酥痒,却又想不出该如何去接这个话茬。
最终,也只得装作没太留意给掩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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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说】:混沌朝夕,忙碌不断,粗心大意的作者竟然昨天忘记向诸位尊敬的读者问候中秋佳节了,实在内疚,今天补上,简而言之祝:皆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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