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辣椒拥有独特的风味,且易于保存,就要将它加工成是美味的辣椒酱。
齐誉所想到的,也正是这个。
然而,想要制作辣椒酱,就得先在一定程度上对辣椒进行粉碎处理,之后,才能进入下一步的加工。
这听起来并不复杂,用菜刀咔嚓几下就搞定了,而现实中却是行不通的。
因为,周氏的辣椒实在是太多了。
这一季,她应儿子的请求,栽种了大量的辣椒,如今丰收,全都堆得就跟那小山似的。虽然没有上称去称,但据初步估计,最少也能晒出两三千斤的干货来。
要加工这么多的辣椒,必须要借助辅助器械才能完成,若是单靠人手来剁的话,猴年马月才能搞的完?
那么问题来了。
若在家里头捣鼓,必然会产生四处乱飞的辣椒灰,惹得人喷嚏不已,要是刺激到了敏感皮肤,还会引起各种瘙痒和不适。
想到这儿,齐誉就不由得挠了挠自己发痒的屁股。
嗯,不行!
像这种加工最好还是不要放在家里头做,交给一家适合的作坊店去处理,这才是明智之举。
可问题是,目前并没有合适的作坊承接此业务。
于是,齐誉很坦然地对母亲说出了这个担忧,并解释说,辣椒属于是新生事物,其加工方法尚未得到普及,这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来填补空白。
啥?没有合适的作坊?
这也叫事?
周氏呵呵一笑,道:“粉碎辣椒也不是什么精细活,无非就是利用石碾和石磨进行加工,简单的很。”
齐誉笑了笑,委婉地纠正道:“其实呢,我已经让科技研究所的人,去着手研制手摇式粉碎机了,相信用不了多久,那个新设备就可以问世了。”
其实不止是粉碎机,此外还有玉米脱粒机,地瓜切片机,土豆粉条机,以及以牲口为原动力的主粮碾粉机,等。
在这个还不可能实现自动化的时代,目前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然而,对着这些新生事物,周老太太还是有些排斥的。在她看来,还是传统的石碾和石磨比较靠谱。
故而她摇摇头,说道:“我还是喜欢用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土石器,那些个新型玩意儿,还是留给年轻人们用吧。”
好吧,就依您老人家。
咦?
她刚才说啥,‘她’喜欢用,难道说,老太太想要亲力亲为?
这回还真猜对了!
周氏轻叹一声,发起牢骚道:“在以前时,我在家里买菜做饭,看看孙子,一天到晚的还有些事情可做。可如今,孙子已经上学,用不着我专门去看,而做菜也由厨娘一手操办,基本上不用我去插手。这么一来,我是由早闲到晚,天天都无所事事。唉,想要种个地吧,有衙役们为我代劳;想要做身衣裳,又有媳妇替我缝了。你说,我就这么天天闲着,总也得找点事情做呀!”
意思就是,她感觉自己无所事事,闲得有些无聊。
所以,才想着寻些事情做。
对此,齐誉不仅没有阻止,反而对着母亲赞道:“娘俭朴勤快,不忘初心,真是令人佩服。您老就明说,要想怎么弄呢?”
“这样的……”
按照周氏的想法,她想寻一处废弃不用的院落,然后在那里设下石碾以及石磨,以用来来加工辣椒,这样置身于外,就不会影响到家里人了。
原来是这样呀。
好办!
“娘听我说,那些废弃的院落太不干净,咱绝对不用。”齐誉淡淡一笑,又继续道:“这样吧,我让谭俊彦给您临时划拨出一套新建的门面房来,以研磨辣椒使用,等以后用不上了再还不迟,您看如何?”
这个主意好!
周氏欣然地点了点头,笑道:“做吃食用的场地,确实是干净点好,脏兮兮的确实欠妥。”
齐誉记下了,然后又道:“那您老看看,还缺点啥?”
嗯,该有的场地有了,需用的原材料也有了,但是,总觉得还是缺少了点什么……
啥呢?
呵呵,想起来了,还缺少一头会拉磨的驴。
不过,周氏对此选择了拒绝,她言称,自有办法解决之,不需要花钱买驴。
啥办法?
明白了,老太太口中的办法,肯定是那些当牛做马的衙役了。
在周氏看来,既有免费的可用,又何必去花冤枉钱买驴呢?
可惜衙役们此时还不知道,否则,又要哭晕在茅房了。
说回眼下。
周氏在仔细琢磨了一阵儿后,忽然说道:“咱家的辣椒种的非常的多,即使是敞开了肚皮吃,估计也要二十年才能吃完,既然这样,何不把那些多余的拿出来售卖?这样做,多少也能补贴一些家用。”
售卖?
咱们齐家很缺钱吗?
不过,齐大郎还是欣然地同意了母亲的建议。
老人家就是图个乐呵,自己又何必那么较真呢?
周氏见儿子对自己有求必应,心里就更欢喜了;尤其是,她想到由自己主掌的门面即将问世,心潮澎湃得就跟那海啸一样。
“我说大郎呀,你的学问好,赶快帮娘的新作坊想个响亮的牌号吧。”
“好!”
齐誉略略寻思,笑道:“叫做‘老干娘’如何?”
老干娘?
嗯,这个牌号很有意思,非常地接地气。
响不响亮权且不说,最起码,显得自家的辈分大。
……
夜半时,秋风吹过,夜凉如水。
神态慵懒的齐大郎悠悠然地趴在床榻上,而柳荃,正为他发痒的屁股涂抹着药膏。
“也真是奇怪,这都入秋好久了,你居然还生痱子?”
“唉,可能是坐得太多,动弹不足吧。”
在上完了药后,柳荃又道:“我说,你今天是咋回事呀,怎么老太太说什么你就应什么呀?她现在上了岁数,在家里享清福岂不是更好?为什么非要去做买卖呢?”
齐誉轻叹一声,道:“咱娘呀,她就是因为无事可做,所以才感觉闲得慌。既是这样,那就给她找个不辛苦的排遣嘛。”一顿,他又补充道:“这桩买卖赚不赚钱都是次要,只要她老人家高兴就好。”
好吧。
那就依她说的办。
“哦,对了,咱闺女这次出海观摩,什么时候可以回来?”柳荃眼睛一闪,忽然问道。
此乃军事,谁又能说得准呢?
确实不好答。
齐誉摇了摇头,表示自己预测不出。
轻轻一瞥间,却见娘子在那里古怪一笑,故好奇道:“你突然询问咱闺女的归期,所谓何事?”
“是遇到一件好事,想听听她的意思。”
“好事?啥子?”
柳荃婉然一笑,斜着身体靠了过来,细声说道:“今天早上时,有媒婆兴冲冲地跑来,说是想给咱家闺女提一门亲……”
“不行!”还没等她把话说完,齐誉就断然喝止,而后说道:“咱家闺女还小,婚事的事一点都不着急。还有,以后没有我的同意,绝不许任何媒婆踏进齐家大门!”
这……
柳荃看着丈夫神情复杂的脸,不由得一声叹息。
常言道,女大不中留,但是,看相公的意思,明显是想留上一留。
也罢,反正女儿还小,那先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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