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说得好,家丑不可外扬。
这句话放在帝王家,也同样适用。
前胡皇后之女李青,她是在皇帝的默许下才成功逃去的。其用意,自然是避开‘先帝之死’案时的风波牵连。
这件事情放于当下来说,已经变成了不方便明言的公开秘密。
在早先时,连天子本人非常地以为,新任的苏皇后大概率会容不下这个孩子,一个弄不好,就会出现宫斗的恶弊。也正是鉴于此,所以他才赞同李青离京。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一种出于保护为目的的无奈之举。
老话有说,虎毒不食子!
皇帝他虽然贵为是九五之尊,却也是一个很普通的父亲,子女这般,他又岂能不动仁慈之心呢?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发展,却是出现了错综复杂的情况,既在预料之内,又在意料之外。
哦?这话咋说?
预料之内的是,李青在离京以后果然被贼人盯上。意料之外的是,那所谓的始作俑者并不是新贵苏皇后,而是岳四先等人。
最后的结果还算不错,那丫头终在琼州的庇护之下躲过了此劫,并且还在那里安定了下来。
然,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时而久之,一些扑风捉影的小道消息就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
目前来说,大案已结,风波已过,李青已经具备了理论上的生存空间,即使她在宫里公开地抛头露面,也不太可能再引起大的流言蜚语了。
也就是说,她已经避开了风口浪尖。
鉴于这层考量,所以皇帝才会派人去到琼州,打探这个流落在外的大公主的下落。若寻到了,便立即接她回宫享福。
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不得已,皇帝只得向远在琼州的黄飞发去询问。
然而,后者的回复却是朦朦胧胧、模棱两可,几乎无迹象可循。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大公主确实曾在琼州城呆过,但至于目前去了哪里,却是不得而知。
见苦觅无果,皇帝也只得就此作罢。
却不想今天,这个小子不仅明确道出了她的所在,还明言给霸占成自己的小媳妇。你说,这可气不可气?
礼制就是法度。
公主的婚姻以及下嫁事宜,都必须由皇帝的金口进行钦定,绝不是臣子所能自决的了的。
而你小子却直接来了一招先上车、后补票,这不是在明晃晃地藐视我皇权吗?
虽然说,皇帝已经看出,齐霄并不知道李青的真实身份,但他仍压不住心里的怒火。
不过,他的这种气愤也就维持了几秒钟的时间,便被齐霄接下来的一席话给柔柔地消释了。
“李青是个命运多舛苦命人,一直在为自己的生存奔波流离,在南洋来说,也只有在我齐家的庇护下,才有可能避开险恶的世途。这其中最好的办法就是,嫁给我做我的媳妇。”
“呃……”
这席话,把皇帝说得是凄凉凉、心碎碎,哪还有半点怒气可言?
是呀,她不做齐家的媳妇,或许早就夭亡不在了。
想到这儿,天子不禁渭然一叹,伤感地不能自己。
齐霄却在那里察言观色,于心里暗作思量。
嘿!小姨娘支的这招还真管用!
刚才还是吹胡子瞪眼的皇帝陛下,竟被自己的一顿忽悠给弄地眼泪潸然了。想想,真是太有成就感了。
得意之下,他竟然来了个即兴发挥,扯起了‘不明智’的犊子。
目的,自然是彰显自己的地位斐然。
“本来呢,我是很不愿意接受这门娃娃亲的,但是,奈何李青她苦苦哀求,我于不得已下,也只得自降身价,同意了这门主动送上门来的倒贴婚姻……”
什么什么?
主动送上门来?还言倒贴?
混账!
朕的女儿乃是堂堂的大公主,又不是路边的萝卜白菜,哪用得着倒贴嫁人?
还什么自降了身价!
你莫不是以为,朕的女儿很难嫁出?
皇帝越想越怒,横眉斥道:“你小子,是不是屁股墩子痒痒了?”
见势头不对,齐霄连忙转移了话题,道:“陛下呀,您怎么不继续追问关于黄金的事了?”
经他这么一打岔,皇帝又重新回过神来,悻悻道:“当然要问了!那你说说看,那个李青为什么赠你金子?其动机又是为何?”
“回陛下,这些黄金乃是李青下给我的订婚聘礼,按照风俗传统,我是必须要收下的。否则,就是拂人家姑娘的面子。”
“什么?你说这些黄金,是她赠你的聘礼?”
“确是!”
“这……呃……”
听到这儿,皇帝的脸色不由得黑了几黑。
这天下间,只听说过男方下给女方聘礼的,却从未听闻,有女方给男方下聘的。你说,这又是搞得哪一出呀?
重点是,女方乃是正儿八经的堂堂公主,怎么可以做如此下贱之事呢?
这若是传扬出去,让自己这老丈人的脸朝哪搁呀?
不行!绝对不行!
这事必须摁住,且绝不能走漏半点风声,否则,肯定会影响圣天子的伟岸形象。
“咳咳!此乃是齐家家事,不宜对外宣扬,所以,此事到此为止,莫要再议了。还有,莫言对外言。”
“是!”
齐霄万万没有想到,关于黄金的事情竟然就这么糊里糊涂地结束了。
按照道理上来说,皇帝应该顺藤摸瓜,追问一下李青手里的黄金来源。
结果却是,戛然而止了。
事实上,却是不然!
天子他,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
只是,他用自己的智慧推敲出了其中大概,所以,才没有出言相询。
他非常清楚,在李青逃亡的时候,前胡皇后给予了她大量的金钱。这,应该就是这笔黄金的真正来路。
这事若是问了,势必会扯出隐藏秘辛,这对于皇家的威严来讲是非常不利的。所以,问了反而不如不问。
皇帝在平复了一下心情后,和煦地问道:“朕来问你,李青在你齐家生活的可好?”
“一切都挺好的,就是手里缺银子使唤。”齐霄满嘴里跑火车,却丝毫不脸红。
天子先是欣慰地点了点头,又道:“那,她为什么没有银子使唤呢?”
齐霄则是拍了拍自己的腰包,道:“无他,都给我了呗……”
啥?钱都给你了?
那俺闺女花啥呀?
想到这儿,皇帝立即拍了拍手。
而,在门外打盹的大太监三德子闻声立即警醒了过来,并马上屁颠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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