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历史军事 > 寒门仕子 > 第747章 贡院失火

接下来,御医便把齐霄联袂小皇子一同炮轰护城河的那段轶事,简明扼要地描述了一遍。

他不褒不贬,表达地非常中立。

御医说,从医学的病因学来论,陛下是因受了齐霄的炮火惊吓,所以才出现一蹶不振的。

你说,这事能和你们齐家脱得了关系吗?

事实上,受到惊吓的远不止皇帝一人。

就拿九门提督来说吧,他每次出恭都会出现因精神紧张而引发的便秘不畅,光是润肠子的泻药,他都吃了上百帖了。

齐誉白了白眼,哼道:他拉不下屎来,乃是地球的引力不够,这和我们家齐霄的放炮,又有什么关系呢?

简直就是血口喷人!

御医闻言一愕,暗道:看齐大人这姿态,乃是想不管不顾的节奏呀!

“齐大人,在京城时,我可是没少跟你舅母瞧病,您这样不卖同僚的人情,那我以后可就……”

“呃……”

这一招,果然好使。

瞬间便逼迫齐大郎作出了让步。

“玛咖原药材虽然已经耗尽了,但其成品药丸还存有一些,我让人寻找过来交付于你。”

“如此,那就多谢齐大人了!”

齐誉很仗义地拱了拱手,示意不必作谢。

那御医有些不解,为什么齐大人坚持不送原药材,却非要给一些药效不明的药丸呢?

其实,这其中暗藏玄机。

齐誉的想法并不复杂,他就是想安排一些常用的温和药物,而不是以虎狼之药侍君。否则,就有可能惹祸上身。

惹祸上身?

此话怎讲?

岂不闻汉成帝与赵合德之事?

有如此鲜明的前车之鉴,哪个臣子敢真用峻补之药?

一旦出了什么问题,灭你九族都算轻的。

趁着这会气氛融洽,齐誉询问起了自家妻小的近况。

尤其是儿子齐霄,他惹出了这么一个麻烦事,后面又是如何收场的呢?

御医也没相瞒,把自己所知的全都尽数告知。只是,他不甚了解其中内由,只能从表象上作出陈述。

末了,他重点强调说:“贵公子在京城一切安好,在我来的时候,他还在积极参与着各方的论道呢!试想,若有什么外界的约束力,他的行动哪能如此方便?”

他小不点,居然还学会跟人论道了。

至于论什么道,齐誉并没有兴趣多去了解,他所关心和关注的,乃是儿子的行动自由,并没有遭受到所谓的不公正待遇。

这就好!

开心之下,齐誉直接排出三千亚元的大红包,作为是感谢相告的信息费。

那御医看了看这一打五彩斑斓的‘交子’币,面露出了困惑之色:这玩意儿,究竟价值几何?

不管怎么样,他还是道了声谢,坦然地收了下来。

感动下的御医,还告知了他另一条不太确定的好消息,说,陛下有意终结掉殷俊大人的丁忧,并给予他官复原职。

什么?

白面首要进京了?

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大好事呀!

自打陆博轩北征、殷俊丁忧之后,朝中就再也没有人为自己说话了,如今他奉诏进京,刚好填补了这个短板。

有他在朝堂上坐镇,殷桃和齐霄的处境就安全多了。

辞别了御医,齐誉立即找到了外甥女孙巧云,嘱咐她在配伍方剂时只用温和之物,不沾半点虎狼药材,至于所谓的玛咖,就让它仅存在理论中吧。

况且,这玩意儿也没传得那么神奇,感觉和前世的‘蚁力神’差不多,都是人为炒作出来的。

即使如此,齐誉还是选择了小心行事,不求无功,但求无过。

反正回宫后还有别人试药,要是丁点都不管用的话,陛下可能连吃都不吃了。

为了心理上的安慰,齐大郎还特地来到了妈祖神庙以及城隍庙处参拜祷告。

在拜妈祖时,他说:“请大神保佑我闺女海航顺利,旗开得胜。”

而在参拜苏轼时,他祷告道:“苏老官,请保佑我进贡的药品平安无事,莫因此产生龃龉。”

在念叨完了这些后,他慷慨地焚了一大摞的金银纸。

瞧,这火烧得挺旺,很像是一个好兆头。

殊不知,他的这句‘烧得挺旺’,于现实中却成了反面的乌鸦嘴。

就在此时,京城里正值春闱的贡院突然着火了。

且听细细道来。

按照制度,会试的考试一般都会安排在年后的二月份,可是这次,由于突逢难耐的倒春寒,圣天子在酌情考量后,特地延缓了开科日,而改定在了三月举行。

一来呢,可以让考生们少遭些罪,二来,也可以让他们多一些复习的时间。

简言之,就是皇恩浩荡。

结果却没曾想,这份恩泽也就被热议了个把月,之后,便被此起彼伏的漫骂声所取代了。

也不知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会试的第一场的第一个下午,熊熊大火就烧了起来。

要知道,贡院的大门以及各‘号’的小门全都是被铁链子锁住的,短时间内,考子们哪能逃得出来?

虽说考场的总裁于提前准备了水龙,但无奈火势太大,最终仅为杯水车薪。

而不幸当中的万幸是,协防的九门提督反应及时,他率兵破门救出了过半考子。即使如此,也有上百号人葬身在了火海之中。

贡院失火,可是科举上的奇耻大辱,百分百会被史官载入史册,继而沦为千古笑谈。

皇帝得知后震怒了!

常言说,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这话虽然说得有些夸张,但也绝非瞎编乱造。在那午门下,可是落了一地数不清的被砍人头。

此番杀戮,却把缝尸人的‘二皮匠’们给忙坏了。

他们一边缝,一边感慨着说道:“这些个人啊,十有八九都是无辜受牵,死的真是冤枉!要怪,就怪那贡院建造的不太合理,若是多些泥坯而少许木料的话,说不定就烧不起来了。”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

一旁看热闹的两位儒生在闻言后同时一叹。

其中之一说:“要是那贡院如咱们琼州的水泥建筑一般,就不存在这样那样的惧火之忧了。”

之二的那人附和道:“陶兄所言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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