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倾,殷俊逐渐恢复了常态,非常平静加冷静地说道:“眼下,却有三件事情急需要做。”
殷桃‘哦’了一声,问道:“哥哥请说,都是哪三件事?”
“第一,由妹妹你亲自出马,去到衙门里报案,这样,咱们就可以占据到案件上原告的有利位置。单从律法的层面上而言,原告远比被告要更具主动。”
“好!这件事情就交由我去办理。”
话音甫落,殷桃似乎又突然想到了什么,“若依照案发的地点来看,此案应该报由顺天府立案侦查,就不知……”
还未等她把话说完,殷俊便直接否道:“以顺天府尹的资格,还审理不了这种级别的案件,依我来看,不如直接报由大理寺立案,然后再作其他计较。”
大理寺乃是国家级的最高司法机关,相当于前世的最高法院,它主审大案要案以及涉及到王公大臣等的特别案子。所以,由它来进行立案,相对地适当一些。
且,由卫国夫人亲自击鼓,即使是大理寺寺卿,也要给上几分薄面。
他敢不给吗?
殷桃略作权衡,很认可地点了点头。
殷俊继续道:“第二件事,应立即派人前往事发地点,将那几人的尸骸火速运回。之后,男尸交由仵作进行检验,而女尸则交由稳婆细作勘查,只要能察到半点的奸 淫迹象,就可以作为极具参考价值的呈堂证供。”
一顿,他又道:“对于这个环节,我想交由妹妹手下的那帮护卫负责完成,他们训练有素,纪律严明,定可抢在对方行动之前将尸体带回。”
“嗯,这没问题!”殷桃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之后,她又补充说:“那个牧羊女虽然搅乱了霄儿的逃跑计划,但却也在生死关头救他一命,我这心里呀,真的是甚为感激。所以我想恳请哥哥,在她检验完毕之后立即给予厚葬,让其入土为安。届时,我也会身穿卫国夫人装前往吊唁,并给予她的家人厚意安抚,就算是聊表寸心吧!”
对于这个秉性刚烈且又机智过人的农家女,殷桃是发自内心的欣赏,只可惜彼此缘分浅薄,不能当面致谢。
现在,也只能尽量地多做一些弥补了。
对于安葬这事,算不上多么难办,只要稍做擀璇就可促成。
故而,殷俊也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殷桃忙谢过了兄长,又说道:“哥哥口中所说的第三事,又是什么呢?”
“我想去周春生家仔细地查上一查!”殷俊毅然道。
“噢,你的意思是说……”
“不错!周峻茂相邀咱家霄儿外出,绝不可能是偶然之举,这其中,一定藏有不为人知的幕后之秘。就这案情来说,由于缺少了现场的目击证人,也只能从其他方面的佐证入手了。而周家,就是一个行得通的突破口。鉴于齐、周家的亲戚关系,妹妹你实在不宜过去质问,不如,这个黑脸就交由我去唱吧。”殷俊道出缘由,道。
殷桃点点头,说:“嗯,就依哥哥说的办!哦对了,这件事情乃是由周春生之妻姚氏撺掇而起的,你不妨试试从她身上入手,或许能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姚氏?
我记住了。
在安排好大体的事务后,殷俊又特别交待了一些需要注意的细节。就比如说,居家注意以及出行安全,还有杜绝掉所有邀请等等。
待诸事皆妥帖了后,他才放下心来离开齐家。
……
殷桃身穿着国夫人装,前往大理寺立案的事暂且不表,现在只书殷俊去突访周春生。
按照官场上的规矩,只有三品阶以上的官员才有资格上朝站班,而四品及以下的官吏则要去都堂里报到。如此一来,就形成以身份为界限所划分出的议政官和混日子官的两大群体。
如果不是处于同一隶属,前后两者间基本不存在任何交际。
而殷俊和周春生就属于这样的情况。
后者见有大员突然降临,嘴巴愕得几乎都能放得下一个鸵鸟卵。
赶紧地,先见礼。
寒暄过后,周春生忙把殷俊让进了正厅,然后又急唤妻子姚氏赶紧地冲水奉茶。
哦?就是她吗?
嗯……
虽然说,华夏礼法素来倡导非礼勿视,但是,殷俊还是认真地扫了姚氏几眼。
“呃,不知殷大人此来,所谓何事?”
“有大事,也是要事!”
“哦?多大的事呢?”
“大到关乎你全家人的身家性命!”
啊!
你说什么?
周春生闻言猛然一个激灵,惊得就像是弹簧一样噌的一声就弹了起来,脸色苍白且诚惶诚恐。
虽然说,他并没有和殷俊进行过深交,但却非常了解他的人品,以他现在的声望和地位而言,绝不可能信口开河。
更何况,彼此还和齐家之间是一衣带水的亲戚关系,以此为鉴,那就更不可能危言耸听了。
待稍稍镇定,周春生的思维才开始恢复运转。
他先是挥退了妻子,然后闭门关窗,准备即将展开的内情密谈。
“殷大人,不知周某得罪了何人?”
“你谁都没有得罪,但是,却处在了火烧眉睫之域。”
“呃……此话又是怎讲?”
“莫急,且听我详细叙说……”
接下来,殷俊便把事情的前后经过,全都一五一十地阐述了一遍。尤其是对姚氏牵头这事,他更是故意地抹了一笔。
其中的暗指,几乎是不言而喻。
周春生也算得上是入仕多年的老官场了,和他沟通,实在没有必要遮遮掩掩,直接地开诚布公,才是最好的选择。
待阐述完了后,殷俊作出总结道:“假设说,尊夫人真参与了此事,那可就变成了唯一的间接证人,那几家没有一个善茬,岂能容她这样地活在世上?甚至说,连你周家上下都有生命危险。此事虽属殷某的个人推断,但却处在案情的情理之中,人命关天,我不得不赶过来进行请教。”
请教的意思,自然是指摸底真相。
正所谓,明人不必细讲,大家谁都明白。
周春生听得是冷汗涔涔,一时间竟似丢了魂一样。
呆呆地!
好久之后,他才缓过神来,正色道:“殷大人,请您给我少许时间,无论怎样,我都会给您一个如实的答复。”
“甚好!”应了一声,殷俊便拱了拱手,暂辞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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