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帝以易容的姿态前往齐府探查的同时,九门提督向百川也正在计划着点兵亲至。
其名为让齐家配合调查,实际上却是兴师问罪。
事情的梗概,大致是这样的。
就在昨天夜里,忽有属下来报,说,一城门处的守备被人给下了迷药,估计是想故意地制造机会来进出城郭。
京城,虽然贵为是首善之地,但也不乏一些鸡鸣狗盗之辈,所以,此事也不用太过在意。
既无人员伤亡,又何必去兴师动众呢。
目前主要的精力,应该放在对付齐家上面。
不过这事,却是可以作为收拾齐家的由头来用,随便编排个什么事情,就可以进行鸡蛋里挑骨头了。
即,兴师问罪。
要不然,郁闷难舒。
昨晚所派出去的一众手下,事后居然全都莫名其妙地消失不见了。
这事实在太过诡异,必须得察上一察。
梁首辅则认为,齐家小院里异士众多,手段上更是常人不及。所以,首战失利也并不多么地出人意料。
不过,这个兴师问罪的想法确实可行。届时,只要在暗里搞一个栽赃嫁祸,就可以狠狠地咬上一口。
需要注意的是,下手的力度要把握得当。
因为,皇后娘娘有交代说,无论怎么折腾都行,就是不能要了齐家母子的命。
然,对于力道这块,梁英忠却有着自己的理解。
不伤性命,却不代表不能伤害呀!
如果说,对方因为拒捕而产生肢体推搡,落个残疾啥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说罢,他便对向百川耳语了起来。
后者则是不断点头,并还心悦诚服地竖起了大拇指。
……
且说殷桃,她才刚刚伺候齐霄吃完了早餐,就听到有人在猛砸自家的大门。
嗯,果然不出夫君之所料,九门提督那厮率兵亲至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终究会来,坦然面对就是。
更何况,有他在!
不等殷桃作出吩咐,黄飞便抗着一柄大砍刀以及一条大步枪昂首阔步地走了出去。
风骚如斯的他,也趁机模仿了齐大人一把,佩戴上了一副琼州特产的大蛤蟆墨镜。
只不过,他的形象猥琐有余而霸气不足,很像是洪兴走出来的山鸡哥。
吱嘎一声。
大门被山鸡哥一手推开。
“一大早的,就在我府门前大呼小叫,这是睡癔症了吗?”
“咦?阵仗还不小,居然来了百多号人!”
黄飞横刀立枪,流里流气地嚷嚷说道。
与此同时,他还朝着一些围观的‘群众’使去了眼色,示意他们暂不要轻举妄动。
再说向百川,他闻言走到了人群最前,冷哼着说道:“区区一条看门狗,居然也敢在本官面前嗷嗷狂吠,真是太没有规矩了!那个啥,快把你们家主子叫来,我有话问她。”
黄飞膈应地嘴角一抽,怒斥道:“竖子无礼!我家卫国夫人乃是堂堂一品,岂是你一个二品的芝麻小官呼来唤去的?你想要求见,应先要奉上投刺,然后再备上厚礼,这样,才有资格进门。”
“你个狗仗人势之徒!”
“你个妄自尊大之辈!”
在他们斗嘴的同时,女主人殷桃懒洋洋地走了出来。
却见,她一手拿着象牙梳,一手握着玻璃镜,完全一副对镜梳妆的悠然姿态。
貌似,一点都不拿来者当回事的样子。
而在她的身后,还紧跟着一个长有大胡子的随从。他左手持枪、右手执弩,看起来非常干练。
此人,就是被黄飞以特殊手段给易容的齐誉齐大人。
从原则上来说,他的北上为机密行事,极不宜公开露面。但是,他又不放心殷桃去单独交涉,于是,便琢磨出了这么一招画皮混淆的方法。
虽然说,他已经竭力收敛了自己的气场,但是,还是被九门提督给察觉出了端倪。
怎么这个大胡子的身上,会有一种令人生畏的渊渟岳峙感呢?
不得已下,齐誉只得故意作出了一些猥琐性的自贬之举,这样,才算是勉强地混过去了。
而,无独有偶。
被齐大人无意间一瞥的易容后的皇帝也紧跟着自我猥琐了一番,也以此来掩饰自己的非常人气场。
不过,他的举动却引起了齐大郎的狐疑。
此人鼻准洪直,目光如电,绝非是等闲之辈。难不成……此人是他?
这里的他,自然是特指庙堂的一尊了。
想到了这儿,齐誉立即开始盘算了起来:他潜藏不出,只于暗中窥视,难道是悬而不决所致?若真是如此,自己何不趁机把事情闹大,借此来逼他一番呢?
是呀,您也该是时候现身出来了!
至于成功与否,只有试过了才知。
殷桃见丈夫投来了鼓励的目光,连忙会意地点了点头。
而后,她才对前来寻衅的向百川说道:“我说,你这么没大没小地来砸我府门,置华夏的礼法何在?卿也是读书人出身,怎么一点都不懂礼仪呢?”
什么?没大没小?
我呸!
怎么又拿品阶说事?
虽然,向百川气愤恼火,但却是发不起真正的脾气来。
因为就事实上来说,殷桃之言确实在理。
碍于理法,向百川只得躬下腰身,行礼说道:“启禀卫国夫人,昨夜时城门失守,似有歹人趁机混入。而据我得到的密报显示,那歹人似乎躲进了尊府之内,为了京城上下的安全着想,下官也只得跑过来一探究竟。如有叨扰之处,还望您多多见谅。”
噢……
原来你是想搜一搜我家的府邸呀!
那,允不允许呢?
齐誉刚想暗示拒绝,却见那个疑似圣天子的人在那里摇头苦笑,于斟酌之下,他又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你作壁上观还上瘾了?
也罢,那我就给你施加一些压力!
于是,齐誉便向爱妾点了点头。
殷桃虽不解丈夫为何会突然地选择退让,但,还是义无反顾地顺从了他。
只见她主动闪身,笑着说道:“既然向大人是在执行公务,那本夫人又岂能不予配合?府邸在此,请你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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