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齐誉便写好了相关回信,一点时间都没耽误。
因关系重大,他还动用了最为先进的交通资源,以求最快速度送达。
于是同时,他还下令符贤,准备好随时可能发生的军事演习,免得到时手忙脚乱。
事情发展到这里,似乎可以告一段落了。
剩下的事,就是耐心观察了。
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据段子成来报说,天竺的殖民者因不堪被掠夺的烦扰,已经萌生了报复之心。
因之前所嫁祸的乃是扶桑,所以,他们打算寻找该国秋后算账。
以此作为理由由,他们便向段子成发来了一道正式文书,请求允许其舰队穿越马喇甲海峡,以临东海报仇。
单从表面上看,这件事情好像很合理的样子,但若仔细琢磨,就不难发现其中的不对。
外洋人虽然性格粗犷,但也不是没脑子的二傻子,这么久的时间,怎可能察不出其中的异样?
再加上,他们之前曾向齐青云叫嚣,足以证明,他们并没有真正地怀疑扶桑。
所以,他们是在撒谎。
再从军事上分析一下。
倘若,他们真的倾巢而出,而齐青云紧随其后攻其老巢,那天竺岂不是要拱手易主了?
这种常识性的错误,洋人们怎可能去犯?
故,段子成判定,此中必然有诈。
所谓的动征扶桑,不过是个蒙骗外人的幌子而已,其真正的用意,应该是想奇袭齐青云。
至于双方是否真会大打出手,目前还看不出实质性的端倪。
或许,这只是洋人的变向警告而已。
但是,为了谨慎起见,段子成还是重视起来。
他于第一时间,就向齐誉以及齐青云发去了军情谍报,好让他们心里有个数。
有备无患,以防万一。
段子成虽然看得比较清楚,但于某些地方,却是有些想不明白。
齐小彤明明已和大不列颠交好了,那为什么还会引发这样的军事冲突呢?
按道理来说,双方不应该化干戈为玉帛吗?
莫非是,她的欧洲一行出现了什么差池,以致于交恶了彼此关系?
是与不是,尚不得而知。
因为,那丫头的回程非常匆匆,根本就没在苏门答腊和爪哇一带登陆靠岸。所以,西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完全是毫不知情。
段子成的揣测暂且不表,且说齐誉当下的惆怅。
眼下的时局,微妙复杂,颇有一种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感觉。
而这种时态,让他感到很不舒服。
“苏琉觊觎戚景,戚景觊觎高丽,而扶桑则想着趁火打劫,我符贤也想着抄其后路。这些,都是互为因果的牵制关系。如今,天竺也跟着卷了进来,这又该如何是好?”
“这种平衡,最好不要刻意打破,否则,就有可能酿成不可预见的后果。”
因齐誉的重心全都放在了扶桑上面,所以,他并不想再和天竺发生军事冲突。
即使要打,也要等到料理完了前者之后。
若南北同时开展,就会形成背腹受敌的复杂情况,到时,自己先顾哪头?
然,这还不是最主要的!
倘若,苏琉在这个节骨眼上给自己使个绊,那就有可能陷入到内忧外患的尴尬境地,此事不得不防。
想当初,在京城之战时,她就表现出过在关键时刻捅一刀的毒辣作风,自己又岂能不吃一堑长一智呢?
所以现在,琼州也不能轻举妄动。
唯一手握主动权的,似乎也只有戚景了。
至于高丽怎么打,发多少力合适,全都在他一念之间。
不过齐誉相信,他在阅读了自己的信后,一定会寻到最合适的行动方案。
正算计到最关键的地方,忽见有衙役小跑来报:“齐总督,大事不好了!”
“发生了什么?如此慌张?”齐誉脸色一正,问道。
“齐爵爷他……”
“我儿?他怎么了?”
“他……他飞升到天上去了……”
瞎说!
要不是顾忌身份,我一定赏你两个大耳括子!
光天化日之下,哪来的道玄古怪?
见齐大人摇头,那衙役忙又道:“小人说的可是事实!不信,您自己去看!”
“是真的?”齐誉闻言一愕,旋即便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那好吧,快带我去看看!”
“大人请随我来!”
……
少倾,齐誉便尾随着衙役的脚步,来到了所谓的事发地点。
远远却见,那里人头攒动,簇拥异常,已经集聚了一大堆的看热闹的人。
至于被吃瓜的焦点人物,赫然就是儿子齐霄。
原来,他正在这里进行着热气球的试飞实验。有意无意地,他还带了点炫耀的成分。
齐爵爷觉得,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真是令人太舒坦了。
尤其是,媳妇偶尔爆发出的膜拜惊呼之声,直让他感到无比满足。
其实,早在实验展开之前,殷桃就曾严格地要求过他。
试飞,只可离地一丈,绝不能乱提升高度。万一出现了什么意外,那可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了。
然而,这种超低模式的飞行,却是满足不了他的好奇心。
心痒难耐下,他便开始尝试着变化高度。
升高、降低,再升高、再降低。
那衙役口中所说的飞升,便是指他在攀升高度时展示出的景象。
只不过,这小吏一时间没能寻出合适的表达方式,便乱用了这个词来进行描述。
别说,似乎还挺生动的。
“没想到,我琼州的热气球竟然真得问世了!”
“若能将此物利用在军事层面,我陆军绝对是如虎添翼!”
于高兴之下,齐誉也不禁跟着百姓们拍手叫好起来。
但是!
这好并没能坚持多久,很快,就被一阵惊呼声给掩盖掉了。
也不知咋地,平静的天空中突然吹来了一阵疾风,而那高空中的热气球,也开始随着风向飘荡起来。几个眨眼,便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坏了,好像玩大了!”
“赶紧地,随我去寻儿子!”
齐誉先是甩了一把瀑布汗,然后,就身先士卒地跑了出去。
与他同样着急的,还有那位特殊的观众——木子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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