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表情有异,杜祖恩关切地扶住她的胳膊。
“这是怎么了?”
“没事!”杜若捏过桌上盘子里的一只梅子蜜饯塞到嘴里,强压下胸口呕意,“我有些累了,要去后面躺一躺,父亲也回去吧。”
“好。”
杜祖恩的目光扫过桌上那一盘梅子蜜饯,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不过很快,他便将这些情绪掩饰住,讨好一笑。
“好,那父亲就先回去。”
告辞杜若出来,杜祖恩走到影壁墙前又停下脚步。
他记得很清楚,女儿之前是从来不爱吃酸食的,像这种梅子蜜饯,她以前是碰都不会碰,这突然怎么就变了口味。
而且看她刚刚的样子,似乎是有些想吐。
想吐,食酸。
难道……
想到一种可能,杜祖恩花白的眉重重一跳。
收回目光,他急匆匆地迈出院门。
“翎儿!”燕归从侧厅出来,扶住杜若胳膊,帮她轻轻拍拍后背,看一眼杜祖恩离开的方向,“你真的信他?”
“我希望他不要背叛千岁。”在燕归面前,杜若并不掩饰自己的想法,“他的死活我并不在乎,但是……杜钧与我情若手足,我不想他夹在中间为难。”
如果杜祖恩真的与沈芳洲反目为仇,到时候杜钧就会非常难做,杜若并不希望出现那样的局面。
因此,一直都在努力敲打杜祖恩,希望他能够明智选择。
说到杜钧,杜若抬起脸看向东海关的方向。
杜钧去军营也有几个月了,这段时间她来回奔波都没有顾得给他写信,也不知道那孩子现在情况如何。
燕归看出她的担心,安慰地扶住她的肩膀。
“你已经尽力,将来的事情就等将来再说吧。”
杜若轻轻点头。
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当晚,沈芳洲直到黄昏时分才回到千岁府,一家人吃过晚饭之后,燕归带着鹿儿告辞离开。
夫妻二人沐浴之后回到寝室,杜若很自然地向沈芳洲说起杜祖恩的事情。
“这些天,我也一直在盯着他,右相大人还是很乖的。”沈芳洲仔细帮她盖好薄被,“我已经着人传书东海关,命云将军回来一趟,杜钧应该也会和她一起回来,到时候你们姐弟就能见上一面。”
等到处理完这边的事务,杜若便要以回乡守孝为由,离开京城以掩饰怀孕之事。
这一去便是大半年,自然是没有机会见到杜钧的。
沈芳洲也知道她心下担心杜钧,因此特意下令让云清泓回京叙职,好让她与杜钧也能见上一面。
杜若回他一笑:“多谢相公。”
沈芳洲抬手拥住她的肩膀,“现在,给我乖乖闭上眼睛睡觉!”
笑着向他怀里凑了凑,杜若轻轻将脸依在他胸口,乖乖地闭上眼睛。
此时此刻,东海关大营。
大营向东十里,起伏的山丘间,一张脸缓缓从枝叶间探出来。
那脸皮肤偏白,五官扁平,是典型高丽人的长相。
如果仔细看,借着月色还能看到他身后的草木间,隐约闪运的兵器。
这一只高丽斥侯小队,人数约有五百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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