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刘璋便任命张松为使者,让其带上大量金珠锦绮,前往襄阳,面见易鹏,献上珍宝,让对方派兵支援。
张松领命, 正准备走出大殿,准备出使襄阳之时,一个人急忙拦住了他。
是主薄黄权。
刘焉病亡之时,给儿子留下了一群有识忠臣,辅佐其位,主薄黄权便是其中之一。
黄权拦住张松之后,对刘璋谏言道:“主公,万万不可听这佞臣张松的谗言, 否则, 先主留下来的基业,巴蜀四十一州郡,恐怕就要落入他人之手了!”
黄权这个人,有见识,有胆量,但是就是这脾气,太过耿直,说出来的话,直来直往,没有任何语言策略。
刘璋一听,不由眉头一皱,心烦道:“黄主薄,何出此言?”
黄权不善于察言观色,他并没有看出刘璋的不耐,而是继续直言道:“冠军侯其人,心机深沉,手段狡诈, 具有吞并天下,一统江山之志。数年前,他便假借为孙坚报仇之名,功伐刘表,进而尽占其地,如今他又以为吴景、孙贲打抱不平之由,功伐扬州,尽占扬州四郡之地,如此狼子野心,一旦入川,则西川危矣!”
“而且,如今冠军侯刚与袁术结盟,北方安定,南方和东方,俱是大海,如果其还想向外扩张,便只有西进川蜀这一个选择了。说不得,冠军侯早就收买了张松, 故意让其献上此策,引他入川, 进而吞并我川蜀之地, 主公不可不深思!”
“为今之计,不如斩杀张松,以断绝冠军侯入蜀之念,则川蜀万幸!”
这黄权还是有些本领的,竟然一眼便猜出,易鹏很可能收买了张松,故意让其说出引兵入川之策。
可惜的是,他千算万全,没有算出刘璋是个胆小怕事之人,对于他而言,没有什么,比他的个人安危还要重要的。
如今,不论是北面的张鲁,还是南面的孟获,都对他的安危,造成了巨大的威胁,一旦有一方攻进来,便没有他的好日子了,甚至他可能会被这些人弄死。
他杀了张鲁的母亲和弟弟,两人之间是死仇,无法化解。
而南蛮人是出了名的凶残野蛮,茹毛饮血,如果杀入城中,很可能把他的头砍下来当球踢。
于是,刘璋看着黄权,直接问道:“如果不请冠军侯入蜀,那么,这张鲁和孟获的叛军,该如何是好?何人能够清除?”
黄权思索片刻之后,回道:“巴蜀之地,四处都是天堑,不如斩断栈道,断绝来路,然后深沟高垒,严防死守,只等到敌人弹尽粮绝,敌人自退。”
刘璋一听,摇头道:“斩断栈道,最多只能阻绝入蜀之路,南方的蛮人如何阻拦?如今贼寇已然快要攻入成都,犹如燃眉之急,这个时候深沟高垒,如何来得及?”
于是,他不再理会黄权,执意派遣张松,前去请来易鹏大军,援助西川。
然而,张松还没有走几步,又一人拦住了他。
是一个老者,老者拦住张松之后,连连说道:“主公不可啊!张鲁犯境,不过是癣疥之疾,南蛮人愚昧,也翻不起多大的浪来,唯有冠军侯,那才是真正的豺狼,心腹大患啊!”
“如果把他招入西川,西川休矣!”
刘璋一看,是他父亲留给他的老臣,帐前从事官,王累。
从事官,指的是刘璋身边的佐官,而前面加了一个‘帐前’,便表示,他是军中佐官,主管军事。
其职位,与张松相当。
接二连三的被人阻拦,危言耸听,刘璋已经听的很不耐烦了,他怒气冲天,拔出腰间佩剑,指向王累、黄权二人,大声呵斥道:“再有多言,我便一剑斩了他!”
当然,刘璋并不是什么暴君,他虽然胆小,但是颇为仁义,心慈手软,刚刚他不过是气头上,说的气话罢了,他又怎么可能会杀了这些老臣呢。
叹息一声,刘璋吩咐道:“扶王从事,黄主薄下去休息。”
两旁侍卫不敢违抗,强扶着王累和黄权,离开了大殿。
于是,张松这才得以出行。
看着两位老臣满脸萧瑟的模样,张松心中叹息道:“这两位,也算是鞠躬尽瘁的大忠臣了,可惜,刘璋暗弱,若是在太平盛世,倒也不失为一代仁君,可是,如今正处乱世,以刘璋之羸弱,如何能够自保,这益州,终究会落入他人之手。可悲可叹……”
张松领命之后,暗中带上自己所画的西川地理图,以及数骑人马,朝着襄阳的方向奔去。
如今易鹏的治所,就在襄阳。
张松刚到襄阳城,便发现易鹏竟然亲自前来迎接他,张松受宠若惊,慌忙下马,心中感动不已。
随后,易鹏亲热的拉着张松,直接入府,并且立即摆下盛宴,热情款待他。
张松因为容貌丑陋,并不太受权贵待见,易鹏的态度,令他内心感动不已。
更何况,张松早就看出刘璋暗弱,不是有为之主,早就心存异志,想要改投新主。
而眼前的易鹏,显然就很适合。
易鹏年轻有为,年纪轻轻便高居冠军侯高位。
手下实力更是雄厚无比,拥有三州之地,雄兵百万,境内百姓富裕,粮食堆积如山,如此实力,已经有了王者之相。
如果辅助这样的主公,未来的成就,还会小吗?
说不定还能混一个开国功臣。
张松越想越是心动,当即,为了表示忠心,他非常爽快的那出了川西地理图,献给了易鹏。
川西地理图,其实就是巴蜀地形图,只要获取了其图纸,整个巴蜀的地形,便尽在易鹏的掌握之中。
当年刘备能够入蜀成功,就是靠着张松的这份图纸。
当然,因为易鹏拥有各种侦查巨兽的原因,这份图纸,对于他的意义,并不是很大。
但是,图纸对他没什么用处,张松却对他大大的有用。
有了这么一个内应,想要夺取西川,指日可待。
因此,易鹏拉着张松的手,深深感谢了一番,然后又是赠送金银珠宝,又是承诺加官进爵的,把张松感动的稀里哗啦。
易鹏给的,可都是实在东西,没有一样虚的,金钱官位,不就是男人奋斗一生,想要获取的东西吗?
张松感动之下,当即表明了心意,“侯爷,如果您有取西川之意,张松必定效犬马之劳,作为内应,报答您今日的恩情。”
这张松也是个敞亮人,说话不拐弯抹角,倒是很合易鹏的脾气。
当即,易鹏拉着张松,开始了一番推心置腹,易鹏所表达的意思,其实很明白,他想要一统天下,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
同时,易鹏也承诺,如果他攻取西川,张松当居首功!
张松大喜过望。
他原本便看好易鹏,此时得了承诺,他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可以放手一干。
“追随这么有雄心壮志的雄主,就是不一样!”张松看着身旁的易鹏,心中感慨道。
当即,他便开始掏心掏肺,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并且,他还推荐了两个朋友,可以一同行事。
这二人,便是法正法孝直,和孟达孟子庆。
历史上,法正可不是一般人。
他原为刘璋部下,但是因为刘璋暗弱,不是明君,法正暗中投靠了刘备。
在刘备兵围成都的时候,法正靠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劝降了刘璋。
随后,他与刘备一同进攻汉中,献计将曹操麾下大将夏侯渊给斩首了。
《三国志》作者陈寿,将其比作曹操帐下的程昱和郭嘉,足见他对于法正的欣赏和肯定。
法正善于奇谋,在行军打仗之后,往往出奇制胜,深受刘备的信任和敬重,他也是刘备时代唯一死后有谥号的大臣。
可惜,此时的他,在刘璋手下,并不得志。
这样的人才,正好就是易鹏需要的!
而孟达这个人,就有些不好说了。
他原本是刘璋部下,后来又投靠了刘备,但是没过多久,他又反叛了刘备,投靠了曹操,在曹老板那里干了一会儿,又觉得蜀汉不错,又想要反叛曹魏,投靠蜀汉,最终被曹操斩杀。
曹操评价孟达,说了四个字,‘反复小人’。
这样的人,算是‘有才无德’的典范,适合酌情慎用。
易鹏心中有数。
面对张松的推荐,易鹏欣然同意,说道:“这二人能成为子乔(张松)的至交好友,必也是有才之人,本侯必定重用!”
说罢,易鹏亲自送张松回成都,护送二十余里路方回,张松见此,感动越甚。
回到成都之后,张松先是见了自己的两个朋友,法正和孟达,三人推心置腹,最终一致决定,投奔易鹏,为易鹏这个实力更为强大,具有雄心壮志的雄主效力。
随后,张松入宫面见了刘璋。
刘璋急切问道:“张别驾,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冠军侯有没有答应派兵援助我们?”
张松笑道:“恭喜主公,贺喜主公,此事成矣!冠军侯热心宽厚,急人之难,听闻主公腹背受敌,他当即便同意出兵,并且准备亲自前来,帮主公御敌!此时,冠军侯的大军,应该已经在了入川的路上了!”
刘璋一听,大喜过望,心中如释重负,仿佛压在他心中的大石,终于松动了。
他暗道:“有了冠军侯的大军支援,不论是张鲁,还是孟获,都翻不起什么浪来了。”
当即,他任命张松为迎接使者,领兵五千,前去迎接冠军侯大军入川。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刘璋担心易鹏的大军不识蜀道,于是特意让张松前去迎接带路。
呵呵,这刘璋,也真是天真如小儿,却一点也不知道,世道艰险,人心叵测。
且说易鹏,带上华雄、魏延、徐荣、胡轸、文聘、李严、甘宁等大将,以及五万精兵,从襄阳出发,朝川蜀进军,而徐庶留下,镇守荆州,孙策调入曲阿,镇守扬州四郡,而黄忠,则镇守交州,以及中南半岛各地……
除了士卒之外,易鹏也带上了他特有的野兽大军。
来到永安边境,易鹏一眼便看见了前来迎接的张松大军。
一番寒暄之后,张松把身边两人,介绍给了易鹏。
这二人,都约莫二十来岁,一个长相斯文秀气,另一个孔武有力,颇有大将之风。
经过张松介绍,清秀者,便是法正法孝直。
孔武有力者,孟达孟子度。
不论法正,还是孟达,易鹏都热情接见,礼贤下士,毫无架子,如此态度,令法正和孟达都心生好感。
而当他们看到易鹏军军纪严明,对沿途百姓,秋毫不犯,若有胆敢妄取百姓一物者,便会被立即处决,如此号令严明,令法正和孟达心中敬佩,内心更加确定了投效之心。
他们心中纷纷暗道:“这才是雄主该有的姿仪。”
沿途的蜀中百姓,听闻冠军侯前来帮助蜀中平叛,全都站满街道,翘首观望,内心欣喜万分。
又见易鹏军军纪严明,他们内心更加敬佩,纷纷焚香礼拜。
易鹏不仅对沿途蜀中百姓秋毫无犯,如果遇见饥民,或者有困难者,他都会尽心帮助,送粮送财,毫不吝啬,如此仁义姿态,更加引得蜀中百姓赞叹连连,大获民心。
当众人来到涪城时,大军停下了脚步,在城外二十里处安营扎寨。
因为,易鹏已经和刘璋约好,在涪城想见,探讨平叛事宜。
在涪城等待刘璋的这些时日,易鹏都与张松、法正、孟达三人把酒言欢,倾心交谈,渐渐,三人被易鹏胸中的雄心壮志所征服,暗地里全都拜易鹏为主公,算是正式确定,投效于他。
成都。
刘璋接到易鹏大军已经到达涪城的消息之后,立即让属下准备车马帐幔,旌旗铠甲,前去与易鹏会面。
为了显示自己蜀中豪富,他特意嘱咐下属,一定要把车马旌旗染的颜色鲜艳夺目,华丽非凡。
他觉得,这样才更有排面和气派。
这便是庸碌之人与贤者的区别。
庸碌之人,总是把心思放在这些表面功夫之上,务求华丽,而贤者,只在乎实不实用,方不方便,不喜欢弄一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刘璋刚准备动身,便听见一个侍从惊慌失措的赶了过来,禀告道:“主公,不好了,王从事王大人割绳自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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