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将军,一切看你们步兵的了,只要能将城门撞开,接下来一切就交由我们骑兵来做好了。”潘光脸带微笑的看向着乐明,似是有意如此般的说着。
这就等于将所有的压力放在了自己的身上,乐明又如何会感觉不到。也就是说,不能在规定的时间内撞开平城城门的话,责任都将由自已来背了,一想到此,他的脸色就更加的难看。
忠王治军,一向奖罚分明。事情做的好,自是要大大的奖励,要什么给什么。反之,便要兴师问罪,轻责大棍伺候,重责就是把人杀了都是有可能的。
严明的军纪之下,乐明连反驳都不敢,除了点头应是,无二选择。心惊胆颤的他并不知道,此时老天爷已经将好运撒在他的身上,这一次看似很艰难甚至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却因为史鸿云急于想立功而最终助他很轻松就完成了任务。
这一天下午,双方都很默契的等待着晚上的到来,都在养精蓄锐。当天完全的黑了下来,当时间来到了半夜子时的时候,双方皆开始有了动静。
先是乐明将军带着一万步卒趁夜潜伏到了平城北城门前,他们携带了不少的冲城车,目标直指北城门下。
在他们的身后,四千辽州骑兵整装待戈,潘光让所有的士兵都穿上了战甲,虽然他并不看好这一次的行动,但他还是做足了姿态,以保证事后问罪的话,会与他不产生关系。
不仅是潘光,乐明又如何会看好这一战的结果呢?但每每想到忠王治军的手段,他还是不得不全力以赴,他已经决定,一会攻城的时候定要尽上全力,甚至可能的话,他会亲自冲锋上阵,哪怕因此而中箭也是值得的。相信自已以受伤之躯再返回军营的时候,忠王也就不好真的重重责罚自已了吧。
就在乐明想着,一会定要身先士卒向城门发起攻击的时候,脑海中还天真般的想着,“哎,如果城门可以自已打开的话,那多好呀。”
似乎是祈祷起了作用,平城北城门真的由内而外的自已打开了,这一幕落到乐明眼中的时候,让他真的不敢相信,用力的擦拭着双眼,甚至还不忘记在手臂上掐了一下,那真实的疼痛感传来,告诉了乐明,这一切都是真的。
“将军...”其它的军士也看到了这一幕,其中有名千夫长还兴奋的来到乐明之前,一脸的激动。
“好了,传令下去,都不得说话,不得发生任何的动静,我们先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乐明在没有弄清乾军的动态之前,很明智的选择了按兵不动,他担心现在下令开始攻击,会把刚打开城门的乾军给吓退回去,若是那样的话,再想以突袭的方式破开城门便是想都不要想的事情了。
乐明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平城北城门打开之后,很快由内便走出了万名银甲卫,他们队列整齐,银甲在身,看起来是威风凛凛。这样一支有序的部队,显然是早就做好了夜袭辽州军的精锐之师。
如果这个时候,乐时发起攻击的话,怕是不仅不会攻下城门,反而还会被早有准备的银甲卫来一个重重反扑而损失惨重。
史鸿云和丘狞两人走在最伍的最前方。他们丝毫没有想到就在不远之处的黑暗之中,正有两万只眼睛在盯着他们。自以为所为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他们,现在一心想的就是如何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辽州军军营之中,给予对手重创。
“丘将军,我们兵分两路,动手吧。”望向着前方,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的史鸿云略有些激动的说着。当然,如果此时他肯小心一些,派出斥候向两边而探的话,就不会有接下来的大败了。
“好。”丘狞答应了一声,这便摆了摆手,带了五千银甲卫向着偏西的方向走去。史鸿云也带着五千银甲卫向着偏东方向而行,看起来就像是一把巨钳般呈夹势直扑辽州军军营。
此时,乐明已然看出了乾军的意图。只要他现在愿意,尾随在乾军身后,便可以来一个两面夹击,将一万银甲卫全数的留在城外。但他并没有这样去做,他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是什么,他的胃口变得更大了起来,他决定还是按着原计划攻下平城。至于说这支偷袭的军队会给辽州军带来何种的破坏,却不是他要去想的问题了。
乐明更加相信,此时的忠王一定还没有入睡,相反他在等待着自已攻克城门的好消息,然后大王就会率大军扑来。这般去想的话,怕是今天晚上,辽州军营的士兵们也不会有人休息吧。
后顾无忧之下,乐明等到一万银甲卫全数出了城后,便带着手下兵士直扑北城门而去。数辆有些笨重的冲城车在上千士兵的推动下,快速向着城门接近着,在黑夜的掩护之下,守在平城城楼上的士兵并没有注意到,相反城楼上早就没有了士兵的身影,他们都寻地方去休息了。
这并不能怪守城的士兵,怪只怪史鸿云亲带大军刚刚出城,谁又会想到会有人来攻城,找自己的麻烦呢?在许多乾军心中,他们想的是接下来辽州军营会如何的混乱才是真吧。
史鸿云的举动不仅中了对方的圈套,更是在有意无意的帮助了辽州军,这个结果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可战场之上不就是如此吗?机会稍纵即逝,但凡谁能把握住这种机会,谁就可能会取得胜利。
相反,将军一旦做了错误的决定,结果就可能会是横尸遍地,大败而回。
此时的史鸿云自然是没有这样的觉悟,他还在为自己的偷袭计划而自满呢。尤其是一路前行,来到了辽州军营之外也没有看到什么暗哨明哨的时候,他在心中耻笑着忠王不会用兵,外围防守竟然如此的松懈,也就该着今天晚上他又立下了大功。
辽州军的素质还是很不错的,像是在军营外围安排哨探的事情自是不会忘记。之所以今天晚上没有,不正是因为乐明和潘光将军带兵出了营?即是如此,有何动静自然躲不过他们的双眼,还需派什么哨探做这些无用功干什么。
这个举动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银甲卫出现在辽州军营外三百步的时候才被发现,而这个时候,一万银甲卫已然分成两个方向向着军营发起了猛攻。
先是准备好的弓箭突袭,一阵的箭雨落下,负责在军营内巡逻的辽州士兵死伤不少,混乱一片。借着这个机会,史鸿云一声大喊之下,银甲卫发疯般的冲向前方。
呐喊声、混乱声传入到正在大帐中等候的忠王耳中时,他便是一惊。他可以清晰的听到,喊杀声距离自己很近,这并非是攻城军队可以造成的动静,一时间是满面的狐疑,他弄不明白,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王,大王,大事不好了,乾军杀入到我们的前营之中了,士兵们正在死拼的抵挡。”一名万夫长急跑到了大帐之中,一脸焦急的向着忠王奏报着。
“乾军来了?还杀到我们的军营之中?”这个回答让忠王也是脸色大变,他弄不明白,明明是自己去偷袭对方,现在怎么自己反成为了被偷袭的那一方呢?
“是的,大王,您看是不是请中军的将士们杀出,助前军士兵一臂之力呢?”万夫长请示般的问着。
“等等,你们可看到了乐明或是潘光将军吗?”忠王到底是沉稳,没有盲目的下达命令,反而想到了一种可能,眼底处已然有了一丝喜色之意。
“这个...没有。至少没有看到一名骑兵的出现。”来报的万夫长不知忠王为何发问,但还是实话实说的回答着。
“哦!哈哈哈,好,好。”听到没有骑兵出现,忠王是不怒反喜。如果说有骑兵出现,那还可能是乐明他们的攻击不利,结果引发了乾军的反扑,最终将战火烧到了军营之中。要真是这样的话,阵前不稳,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的辽州军怕还真要边打边退,以保存实力了。
可若是没有发现骑兵,那结果就完全的不同,那是不是说明乾军也在打着自己的主意,想来一个夜晚偷营呢?
乾军想要偷营,必然要出城要走过乐明和潘光将军的藏身之地,但并没有人阻拦乾军,这岂不是说明乐明等人无事,他们依然还是接着之前的计划执行着,且成功性还增大几分呢?
一想到正可以借着乾军出城没有防备之机,攻克城门,杀入到平城之中去,忠王整个人就变得激动了起来。在看向来报的万夫长,当下便道:“好,拿着本王的军符,马上调中军之兵发起反攻,我们要追着这些乾军杀到平城之下去。”
忠王有了大胆的猜测之后,做出了极为正确的决定。对这一切,史鸿云全然不知,他不知道自已的老窝已经有了危险,随时会被人给端掉,他只知道辽州军的确没有做好被人偷营的准备,这从五千辽州前军在死命着抵抗自已,并不断后退就可以看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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