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凌彻催动钥匙，通往地狱的大门打开。
和蓝色钥匙开辟的那条充满灵力的道路不同，回程地狱的红色钥匙中，联通的则是地狱中的魔气。
稍稍感受了一下，凌彻流露出了一丝舒畅。
虽说在上玄界的这段时间他过的不错，但那些无处不在的灵气却依旧让他头疼。
这么一说……对哦。
“先等一下。”
他从其中引导出了一缕魔气，让沈鸢先尝试着感知一番，“如果有不舒服的话，告诉我。”
要是对方和自己一样，都无法接受彼此世界的气息，那就没办法带她回去了。
“嗯，好。”
沈鸢点了点头，闭上眼任由魔气流淌全身。
一开始她似乎有点抗拒的轻颤了几下，但片刻之后，便轻轻睁开了双眼。
“感觉如何？”
凌彻关心的问道。
“好像……还可以？”
沈鸢尝试着描述魔气入体的感觉，“一开始会觉得有点陌生，但这种感觉并不讨厌。”
“你确定？”
“我不会骗凌先生你的啦。”
“那就好。”
听她这么说，凌彻也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能一起回去就最好，不然的话，真要留她一个人在这里，自己肯定是放心不下的。
“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
虽说没问题，但凌彻还是打算多给小笔友一点庇护，“我说睁开才能睁开，知道么？”
“好。”
沈鸢听话照做，任凭他将手盖在自己的双眼上。
但一旁的清茨却大受震撼。
她能将这副画面尽收眼底的。
尊上不仅遮住了她的眼睛，其实还将她护在了怀里。
只是二人之间除了那只手，其他部位并没有接触到而已。
她和单纯的沈鸢可不一样，看到这番情景难免会往暧昧的一点的方面去想。
杂七杂八的念头充斥在大脑里，让她只能低着头走在凌彻后面，生怕他注意到自己脸上的惊愕。
但其实吧，在凌彻看来，这无非就是一种单纯的保护罢了。
要想全方位的保护好小笔友的话，这无疑是最好的姿势。
其他的……他没想过，也想不到。
一行人穿过隧道。
沈鸢只感觉这一切都很新奇。
她经历过的东西太少了，所以很容易就会产生新鲜感。
而周遭的气氛虽然寂静而又清冷，但却没有让她产生哪怕一点不舒服的感觉。
就好像泡在泳池里一般。
其实她也没去过游泳馆，双腿残疾怎么游泳呢？
只是以前在网上看到过，或者是在学校里听同学提起过而已。
那……要不要找个机会去一次？
和凌先生一起的那种？
这样的念头产生的一瞬间，就让她觉得面红耳赤，害羞到不行。
打咩打咩，太任性啦。
虽说凌先生确实对自己有点纵容，但这几天下来，她也能看出来，对方并不是个闲人。
相反，他要做的事情很多，身上也背负着很多的东西。
她不一定全懂，却能朦朦胧胧的从他身上看到。
那自己就最好不要给他再添麻烦啦。
而且，就算只是待在他身边什么都不做，自己同样会觉得很舒心……
“到了。”
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凌彻的声音传来，“小鸢你可以睁开眼睛了，不过……最好有点心理准备。”
“嗯？”
沈鸢可能有点心急，还没等他说完就睁开了双眼。
她发觉自己似乎站在某座建筑的楼顶，一眼望去就能将周遭的景观尽收眼底。
能看到的地方几乎寸草不生，偶尔能瞥见的一两簇或许能被称为“植物”的东西，展现出的色调也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远处的建筑和行人都能给人一种萧条破败的感觉，地面的裂缝上也时不时会涌出炽热的岩浆。
头顶的天空也永远都是淡黑色的朦胧，没有日月星辰和云朵，就好似一副静止的单调油画。
“这……就是地狱么？”
她下意识问道。
“是，这里就是地狱。”
凌彻站在她身后，直言不讳的回答着，“而我，就是这里唯一的君王。”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语气中不自觉有些悲凉。
怎么说呢？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上玄界带来的不适只是针对他这样的魔修的，但抛开这个不谈，那里的生活自然要比这里要安闲太多。
如果没有见过光明，他是可以忍受黑暗的。
“会很辛苦么？”
沈鸢回头，看着他认真的问道。
“……会。”
凌彻沉默了一下，并没有对此表示否认。
换成别人的话，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承认。
但他不想对小笔友说假话。
“我并非生下来就是魔神，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一统地狱成为至高无上的君王，用去了我整整十二年。”
拉着沈鸢坐在屋檐上，他平静的向她诉说着一切，“十二年来，被我杀掉的人不计其数，很多时候为了目的也需要抛下良心去不择手段。”
这种蜕变，对他这样的穿越者来说，无疑是压抑而痛苦的。
有一说一，直到现在，他也并不喜欢杀戮的感觉。
那是他为了在这里活下去，不得不用的手段。
一边向沈鸢描述着这一切，他一边不自觉地看向了自己的手。
瘦削而修长的双手，骨节分明而干净无暇，怕是女生看了都会觉得羡慕。
上面如果沾上了血迹很容易就能洗掉，但心里的却不会。
“所以小鸢你现在应该知道，为什么你对我来说不可或缺了吧？”
天魔神先生轻轻叹了口气，“如果不是你带给了我美好，我只会在杀戮和欲望中越陷越深，最后变成一个怪物。”
沈鸢木讷的点了点头。
如果不是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光凭说的她是不可能感受到这方地域之中的黑暗与压抑的。
而这还仅仅是初见一瞥而已。
看着这般表情的凌彻，她也难免有些心疼。
低着头想了想，她将自己的一只手伸出去，轻轻的搭在了凌彻的手上。
而另一只，则是鬼使神差的抚在了他的头顶。
“……这是做什么？”
凌彻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啊，这个……”
沈鸢回过神来，连忙抽回了手，局促不安的解释着，“就是之前我不开心的时候，凌先生你都会这么做嘛，我就也想试试，看看这样能不能让你觉得心安一点……”
“……噗。”
天魔神先生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了一丝笑容，“谢谢你，好多了。”
“走吧，这里的风有点大。”
他牵着小笔友的手，拉着她站起了身，“而且，也得带你认识一下这里的其他人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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