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了无痕,鸿雁已飞过,却是天凉好个秋。
温泉宫内,上官守若在切脉,吕序不由屏紧呼吸,她忘记的东西希望上官守若能发现吧。
“从脉相来看,你的身体没任何异样。”上官守若撤回手,看着吕序问:“你这嘴唇怎么回事,眼下的天气不至于起皮吧。”
“方才喝粥烫的。”
吕序想到喝粥时,嘴唇传来的刺痛。
“烫的?”
上官守若又看向梵行。
他嘴唇上也同样的破损:“你的也是被粥烫的?”
梵行嗯一声算是回答过,眼角余光斜了一眼吕序道:“没有什么问题,序儿,我们就开始吧。”
“你确定没有问题吗?”吕序还是有些担忧。
“本神医什么时候看错过啊。”上官守若冷瞟一眼吕序,还是觉得她嘴唇有问题,烫伤的伤口不是这样吧。
梵行先走下水,回身朝吕序伸手道:“序儿,三次排毒后,你就可以动用内力,虽然每次只能出一招,但关键时刻够你保命。”
说到可以动用内力出招,吕序犹豫地伸出手,走进池子里面。
两人盘腿面对面坐下,抬起双手臂掌心抵着掌心,吕序缓缓闭上眼睛,进入忘我境界。
从前都是梵行的真气进入经脉,把一股寒气从丹田引起,再用真气包裹着寒气慢慢往外引导,再凝聚在他的双掌上,最后把寒气排出。
排除寒毒的过程考验耐性,引导太急寒气会直接进入引导者的脏腑。
前两次进行得十分顺利,吕序也像前两次一样一开始就放松自己,由梵行主导寒气在经脉内流转的途径,缓缓将寒气引导到他的双掌上。
但是这次却不同,一开始吕序感觉不对。
这次不是梵行把寒毒引出丹田,而是她的内力主动把寒气逼出,自主选择途径直扑向双臂。
吕序方要撤开双掌,却被梵行紧紧扣住,耳边响起梵行声音:“别轻举妄动,你这点内力我能应付,你能够自主排出体内寒气是好事,你尽量放松便可,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处理。”
梵行说完身形一换,移到吕序身后,两掌着抵着她的背心,一股真气涌入双臂,迅速把寒气逼出双掌。
轰……
什么东西倒塌了。
吕序睁开眼睛,就看到温泉宫墙穿了一个大洞,还有站在旁边吓傻了的上官守若。
回过神,上官守若马上跳起,指着吕序破口大骂:“吕序,你是不是故意的,这么大个温泉宫,你哪都不打偏往我身边打。”
“我闭着眼睛,怎知你站哪?”吕序收回惊愕道:“温泉宫那么大,你干嘛非站那啊?”
“本神医要观你脸色。”上官守若也相当无语,回身头看着那洞口,心有余悸闪到一边道:“你都好些年动用内力,没想到一出手就这么厉害。”
“你的当年的修为没有七品也有六品。”上官守若代为回答:“当年太子殿下也是五品上,照样被你打趴。”
“太子可不止五品,他是故意输给我。”吕序淡淡道:“那个时候太后和定亲王盯得紧,殿下不得不低调,挨我一顿揍躲过多少暗箭。”
“你们怎么聊起来了,排毒还没结束呢。”
梵行沉声提醒,吕序回过头问:“那股寒气已经排出体外,怎么就还没结束?”
“那为何不多排一股呢。”梵行无奈道:“体内的寒气少些,到了冬日你的日子便不那么难熬。”
“再试一次看看这次是偶然,还是你真的能自己运功驱除体内的寒毒。”梵行不容吕序多说,移开换影回来,双掌重新抵在吕序双掌上:“还跟方才一样,我们再来一次吧。”
吕序点点头闭上眼睛,还是像先前那般由梵行主导。
忽然一股内力自丹田涌起,迅速冲向梵行的输进来的真气,吕序根本来不及提醒。
梵行也察觉到异样,生怕两股力量相撞会伤到吕序,赶紧撤回自己真气,同时生受了吕序的力量,一口鲜血涌上喉咙赶紧压下去,不让人看出一点内伤的端倪。
“先生,您没事吧。”
“我没事。”
梵行若无其事地冲吕序一笑:“今天就先这里吧。”
“朱雀,进来给小姐更衣。”梵行强压着翻滚的真气道:“你回去好好休息,我到后殿把寒气排出。”
“先生真的没事?”吕序再次确认,梵行挤出笑意:“你那点修为怎么可能伤到我,快点把身上的衣裳换了,免得染上风寒,中秋节无法带你出看花灯。”
“……”吕序。
“你多说一句话,都在耽误我排毒。”
梵行低头在吕序唇上亲了一下,匆匆离开水池,顺便给了上官守若一个眼神。
到了后殿,梵行马上喷出一口鲜血。
后进来的上官守若吓了一跳,赶紧扶他坐下,拉起他手腕想把脉。
梵行拦下他道:“我没有寒气入体,就是真气撤得太急,反噬到自己身上,再加上生受了序儿的一股暗劲,才导致内息紊乱吐血,调息一下就会没事。”
席地盘腿坐下,梵行边调息边道:“看来任何办法用在序儿身上,只要三次便会失去作用。”
上官守若闻言也叹气道:“离都处处是离火,算是极阳之地,怎么就孕育不出一株火芝,但凡能孕育出一株,也不必四处找寻五十年份以上的血参。”
“机缘未到吧。”
梵行双手结印,不一会儿头顶上冒出一缕青烟。
长长呼出一口浊气道:“序儿的内力十分精纯,就是不知道修炼的是什么功法。”
上官守若摇一下头表不清楚,迟疑一下道:“吕序的内功心法传自她的母亲,或许查到她母亲的身份,就能知道吕序修的是什么功法。”
“薄院主兴许会知道。”上官守若道:“薄院主初见吕序,说过吕序的眼睛很像她的母亲。”
“抽时间我去问问薄院主。”梵行眸子沉静像深潭看不到:“都到了这个时候,薄院主应该做出抉择,再拖下去对薄族没有任何好处。”
“这个恐怕有点难度。”上官守若压低声音道:“定亲王世子墨胤离是她的外甥,是她妹妹留下的唯一血脉。”
“能保住墨胤离不死的,只有当今皇上。”梵行早就想到定亲王死了,太后一直秘而不宣的原因,是为了给孙子争取足够的时间,却不知道众人早识破她的谋划。
“我已经又传了一家书,问母亲有没有五十年份上以的血参,若有即刻送两株来南离。”
“远水救不了近火。”上官守若淡淡道:“一来一回小一年就没了,序儿情况越发不可控制,我也是技穷,吕序的寒症要是再爆发一次,只能靠她自己。”
梵行听后也沉默,自从用了他的血后,序儿的病情越发不可控制,但当时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
回想到当日的画面,梵行依然心有余悸,他不想再次看到那个画面,如果外力无法帮到她,或许她的修为足够高时,能自行逼出体内的寒毒。
上官守若想一下道:“吕序修炼的什么内功心法,吕相应该知道,你明天不如问问吕相,何苦惊动薄院主呢。”
惊动薄院主等于惊动太后,对吕序来说也是不利。
“明天见到吕相我问问。”
梵行起身道:“我去看看序儿,不给她报一声平安,肯定又会胡思乱想。“
上官守若看看外面的天色:“趁着天色还早,我也赶紧回府,最近总有尾巴跟着我,你安排人在后面给我挡挡。”
“你放心,我一直派人在暗中保护你。”
梵行起身走出后殿,走出温泉宫却看到吕序站在外面
吕序看到他出来也松了口气,万一他为救她而受伤,她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梵行。
梵行走到跟前,牵起她的手道:“你不回屋好好休息,怎么在站这里吹风,万一染了风寒如何是好。”
“先生真的没事了?”吕序小心翼翼问,不会是强撑着不让她知道吧。
“我不是好好站在你面前。”梵行看看天色道:“这个时间兰姑姑该把晚膳准备好,我们先去用膳吧。”
“本神医有个疑问。”上官守若背着手走过来,看着吕序道:“吕序啊,我说你们手也牵了,亲也亲过了,你还是喊梵行先生,是不是过于生疏?”
“依我看就算不喊一声梵郎,也应该喊一声景泽哥哥吧。”
“来,叫一声景泽哥哥听听。”
“滚……”
吕序不知如何解释,她就是喊不出口。
梵行看一眼吕序道:“你懂什么,序儿唤我先生,听着生疏却是一种情趣。”
上官守若不屑地嗤一声,却从药箱里摸出一个小瓶子道:“以后嘴唇皮再破,可以涂一点这个东西,恢复得快。”
见吕序还没有反应过来,直接塞到梵行手里:“不用说谢谢,我都明白。”
留下一脸茫然的吕序,上官守若潇洒地走出山庄。
梵行想用瓶子砸他,想到东西还有用,只好收起。
“他明白什么呀。”
吕序不解地问,是不是在暗示什么事情。
“没什么,别听他瞎讲。”
梵行含笑道:“我们去用膳,兰姑姑今天亲自下厨。”
翌日。
吕序醒来时,梵行已经出门。
用过早膳,吕序就带着人出门,来到后山采蘑菇。
山中岁月平静,世间却是风波不断,梵行一来到议政殿外面,就看到墨烬离阴沉着脸,一问才知道是大理寺出事。
锦国两名谍者,包括那名自称是青羽公主女谍者均死在牢里。
范辰也在跟杀手交手受了伤,眼下就在府上疗伤。
他们都知道是锦国人所为,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是以墨烬离也头痛不已。
梵行想一下道:“以高蓼有能力怕是查不到什么东西,再说事情发生大理寺,他也不好插手大理寺的事情。”
“我已经给顾清舟传书。”墨烬离叹气道:“吕序那边什么情况,排毒还顺利吗?”
“顺利倒是很顺利,只是……”梵行顿一下道:“就跟你的龙鳅一样,吃了三次便失去效用,看来还得另想办法。”
“放心吧,总会有办法。”吕序的情况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好,想一下道:“本殿只是觉得对方下手得也太顺利,若不是范辰忘了东西回去取,根本不知道有人夜闯大理寺天牢。”
“锦国会挺而走险杀人,是想借此大做文章,在谈判中争取更大的利益。”
墨烬离想一下缓缓道:“本殿是这么想的,若我们先将此事秘而不宣,私下回禀父皇即可,锦国就算遇想大作文章,应该也不会急得主动挑破,暴露事情是他们所为,自然无法在谈判中利用此事。”
梵行冷笑一声道:“如何处置捕获谍者,是南离国的事情,与他们何关啊。”
墨烬离猛拍一下大腿道:“是啊,关在大理寺的两个他国间谍,杀了便杀了,本殿干嘛要给他们解释啊。”
“比起锦国发难,臣更担心是那边所为。”梵行动一下左手道:“大理寺看似只是负责查办要案之地,似乎对朝局作用不大,但范辰可是户部尚书之子,若范辰出事范黎不会坐视不管吧。”
“眼下实在是抽不出人手,只能等催顾清舟回来接盘。”
墨烬离也头痛,本来一下子应付三国六部族使团,已经够他忙的,没想到大理寺会出事。
梵行想一下道:“东宫就没有可用之才吗?”
“他们也在忙啊。”墨烬离用扇子敲着脑门,忽然道:“有一个人可以,但是得经你同意。”
“谁啊,得经我同意。”
“吕序。”
墨烬离不假思索回答。
梵行一听道:“序儿的身子才好些,不宜伤神啊。”
“你的意思就是不行呗。”墨烬离长叹一声:“吕序那样的才华,先别说她是个女儿身,但凡她身体好一点,本殿肩上的担子也能轻一分,真是可惜了她那一身才华没有机会施展。”
“序儿若出面,只怕那边还没出声,一堆御史使已经先动,还是让她安安静静养着吧。”
“只怕树欲静而风不止吧。”
梵行笑笑道:“就是怕有人打扰,我才让她待在龙吟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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