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见得是我所为?”
吕序也不辩解,而是好奇地反问怀疑她的理由。
林唯风看着吕序,若有所思道:“京都的人都知道,你从来不逛首饰店,首饰店也不会卖首饰给你,可是你今天却偏偏去了华庭坊,实在是很不合理?”
“林公子说说,我为何要绑架吕沐雨?”
吕序冷冷看着林唯风,隔着两重面纱都能感觉到她的怒意。
林唯风听出她话里的怒火,赶紧解释道:“吕小姐,在下无意冒犯你,只是你明知地上的尸体皆为男性,却故意不提醒吕三公子,反而是在旁边看笑话。”
“你要是了解三房的人,知道他们从前怎么对我,就会明白我为何会幸灾乐祸,为何明知真相还站在旁边看热闹。”
吕序漫不经心地看一眼地上的尸体,似笑非笑道:“你要知道绑架后的真相,还处在我的位置上,就会明白冷眼傍观是最明智的选择,否则你会知道被恶狗反咬的滋味。”
“为何?”
林唯风不太了解吕序,但是能让她如此厌恶的,对方一定有很大问题。
吕序压低声音道:“三房自己人算计自己人,如今还闹出人命,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本就跟他们间隙的我,还不如假装不知道,由他们自己去折腾,你们做好本份工作就行。”
“……”
林唯风震惊地看着吕序,没想到真相如此毁三观。
吕序压低声音道:“给你们一点提示,吕沐雨是我三哥元配所出,据说她出自蛮族,后来死于难产,如今的妻子是我三伯母的侄女,是三哥奉母命所娶,有没有感情我不知道,但是他们没有孩子,至于吕沐雨……”
“你知道她为何把脸蒙得严严实实?”吕序指着画像问。
“跟你一样长得太漂亮?”林唯风试探着问。
“正好相反。”吕序冷冷道:“她奇丑无比,但人还不错。”
“!!!???”
骤然知道吕家还有丑的人,林唯风难以置信地看着吕序。
吕序故作神秘道:“据说因为生病才变丑,上官守若在为她医治,或许痊愈了会是个美人吧。”
“到底有多丑?”林唯风也开始八卦。
“丑到能把我吓晕,林公子觉得她能丑到什么程度。”
骤然知道吕沐雨丑到吓晕吕序,林唯风不由目瞪口呆,到底丑到什么程度才能把她吓晕啊!
吕序压低声音道:“吕沐雨的长相我不好画出来,但是林公子要是见过野人赤魈的画像,应该能想象到她的长相。”
没见过赤魈画像自然没感觉,偏偏林唯风看到过。
想象一番后不由倒抽一口气:“沐雨小姐能活到今天,真是勇气可嘉,换成别的女子怕是已经寻短见。”
“好了,林公子,房子我已经看过,林公子若没有问题便告辞。”
吕序把该说的说了,不想再继续逗留,只要吕沐雨没有死在这里,方氏休想把吕沐雨的死栽赃到她头上。
“吕小姐请便!”
林唯风微微点一下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吕序走出屋外,对在外面围观的叶婶道:“我回去请示一下父亲,需要重修的话,案件查清后会派工匠过来。”
说完塞了一块银子到叶婶手里:“快过年了,给孙儿们买糖果,添几身新衣裳。”
走水了又出了人命案,叶婶正愁着过年期间无法摆摊做生意,没想到眨眼便收到吕序的银子,比摆摊做意赚的还多,自然是千恩万谢。
“告辞!”
吕序转身,在青鸾的保护下走向马车。
上了马车后,吕序摘掉帷帽道:“烧了我娘亲的房子,就别怪我无情。”
把她当替罪羊可以勉强忍受,但是敢放火烧了娘亲的房子,不是死几个人能抵过去,方氏休想全身而退。
朱雀给她倒了一杯水安慰:“三房的人着实可恶,小姐犯不着为他们气坏自己,他们若真敢咬着你不放,你大可以跟他们撕破脸,把他们的丑事全抖出来,哪怕老爷会反对。”
最后一句话把吕序的怒火浇灭,父亲是一朝右相,三房却做这等丑事,传出对父亲的官誉也有影响。
“青鸾,你跑一趟南城门,问问最近南阳府的人进京都。”
“奴婢明白了。”
青鸾应下,把缰绳扔给朱雀。
吕序灌了一杯水道:“走,去一趟龙雀营,找古大人帮忙。”
古骄龙正在审问犯人,听到手下来报,惊讶之余赶紧把人请到会客厅。
看到吕序杀气腾腾走进来,古骄龙惊讶道:“是谁狗胆包天,把南离国第一美人吕序小姐气得亲临龙雀营。”
此前吕序自己当龙雀使时,本人可从没有踏进过龙雀营,一应事务皆交给青鸾打理,再不然就是托梵行来打听消息,如今本人竟亲临,一定是触到了大小姐的逆鳞。
“我要方家全部消息?”
吕序也不跟她客气,直接跟古骄龙说明来意。
素知她跟吕府三房的人不睦,古骄龙对手下道:“把南阳府方家的档案找出来,给前任龙雀使瞧瞧。”
“三房的人又干了什么,竟氢你气得亲自调查方家的背景?”
古骄龙深知吕序的个性,若不是为了不给亲爹若麻烦,以她的性子三房的人早已经不存在。
吕序冷哼一声道:“当后娘要绑架元配的女儿勒索自己的夫君,得手后还想撕票让我来背锅,他们还放火烧了我娘亲的旧居,不让他们流点血都对不起我娘亲在天之灵。”
片刻功夫手下人就取来南阳府方家的档案。
古骄龙惊讶道:“按理这种陈年旧档,你们查阅目录,再加翻箱倒柜,怎么也得找半个时辰。”
找档案的手下奉上档案匣道:“回大人,前些日子增补了新内容,属下一问管理档案的人,他有印象一下便找到。”
“增补新内容!”古骄龙讶然接过匣子,打开迅速浏览一下目录:“南阳府方家月前,名下产业被人恶意纵火烧毁,以至于欠下一屁股的债,还有……”
“算了,内容太多,你还是自己瞧吧。”
古骄龙说完把册子递给吕序:“龙雀营的东西不可以外带,你在这里慢慢看,我继续审问重犯。”
“谢了!”
吕序接过册子道了声谢。
古骄龙留下一个人在旁边伺候,就带着手下离开,回去继续审问重犯。
打开册子,吕序以神速看完全部内容,惊讶道:“我这位三嫂嫂,平日里看着不声不响,没想到还是个人物。”
青鸾和朱雀不解看着,吕序神秘地笑笑,把册子还给那名手下道:“告诉你们大人,我最近有个审问犯人的办法需要做实验,她若有兴趣可以来找我。”
“回府吧。”
吕序带着两个丫头,连同马车一起瞬间回到吕府。
跟门房打听一声,得知父亲还没有回来,惊讶道:“这都快用晚膳了,朝会还没有结束,域外人又不是明天打过来,犯得着议过没完没了吗?”
回到上溯园,就看到纪嬷嬷守在外面。
看到她从外面进来,赶紧迎上来道:“哎哟我的六小姐,你一下午跑哪去了,老夫人、老太爷跟大家急着要见你。”
“母亲在南市集的旧居被烧了,还烧死了几个人,父亲不在我过去瞧瞧。”吕序没有马上往锦华阁走,直致看到青鸾从里面出来,漫不经心地问:“祖母、祖父因何事急着见我呀?”
“还是为了孙小姐的事情。”纪嬷嬷沉吟一下道:“三公子拿着你画的画像,找了一个下午没有找到孙小姐。”
“找不到便继续找啊,把我唤过去有什么用。”吕序不太高兴道:“找人这种小事情也不用高大人出自出马,报了官还有画相,再着人在城里各处粘贴,许上报酬什么的,自然会有人给府衙报信。”
纪嬷嬷听得出吕序有情绪,满脸抱歉道:“若非情况紧急,老夫人也不忍心打扰六小姐休息。”
青鸾上前,在吕序耳边低语几句,朝纪嬷嬷福了一下身便又回上溯园。
“朱雀,你不用跟我,去帮忙一下朱鹮,没准一会儿先生也过来用膳。”
“奴婢遵命。”朱雀转身走进上溯园。
吕序交待完才前往锦华阁,还没进门就听到三夫人的声音:“母亲,您瞧瞧六房父女俩是怎么回事,需要他们帮忙的时候却全都不见踪影,还找来一条狼看门,这分明是不想帮我们。”
“三伯母说对了,我确实是不想帮你们。”
吕序板着脸走进去道:“你们三房自己人算计自己人,凭什么要我们六房帮你擦屁股。”
进去吕序才发现,除了吕崇外三房的人都在场,连一直没有露面的三伯父也在,目光从三少夫人身上扫过时,眼里透出一丝不屑。
三夫人许是没料到吕序会来,一听到吕序的声音心虚地闭上嘴。
就听到吕尚惊讶道:“序儿,你说我们三房自己人算计自己人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沐雨是被自己人绑架?“
在场的人都不傻,自然听她话里的意思,老太爷似是要给她壮胆,开口道:“序儿,知道什么,赶紧说出来,祖父会给你做主。”
有了老太爷撑腰,吕序才缓缓开口道:“回祖父、祖母,是三嫂偷偷变卖沐雨娘亲的遗物,沐雨为了赎回娘亲遗物悄悄出府,却偏偏被人绑架,还好巧不巧关在我娘亲在南市集的旧居。”
“吕序,无凭无据不能乱说话,你凭什么说是敏儿变卖了沐雨娘的东西。”
三少夫人还没开口,三夫人就忙着给侄女辩解:“沐雨身患恶疾,这些年她一直悉心照顾,从未有过半分怠慢。”
“华庭坊掌柜的就是证人,那些遗物就是物证。”吕序盯着三少夫人冷冷道:“三嫂嫂一定没想到,我今天也去过华庭坊,还遇上了沐雨,看到过那些东西吧。”
“六妹妹,方家就算没落也富甲一方,还没穷到要干绑架勒索的勾当?”
三少夫人终于开口为自己辩白,跟她婆婆一个德行,开口便提方家富贵,自诩无须借助吕家的名号。
吕序盯着三少夫人笑笑道:“我从南市集回来前,还去了一趟龙雀营,了解到你们方家最近的情况。”
“什么情况?”三少夫人不由紧张地望着吕序。
“就在月前南阳府方家所有产业,被人恶意纵火烧毁,方家不仅破产了,还因为无法按时交货而负债累累。”
“即便如此也不能证明是我绑架了沐雨。”三少夫人继续为自己辩解:“我才来京都几天,人生地不熟,今天也没有出过门,如何绑架得了沐雨?”
“这点我可以做证,府上其他人也可以作证。”
三夫人得知方家出事心中也不由生疑,介还是为儿媳辩解:“敏儿今天没有出过门,不信可以问问门房。”
吕序瞟下三少夫人冷冷道:“去龙雀营之前,我特意让青鸾去了一趟南城门,查到早在你们回到来前,方家的人就已经到京都,其中就包括三嫂嫂你的三个兄弟。”
面对吕序的步步紧逼,三少夫人硬着头皮继续狡辩道:“方家遭难缺钱负债,我大可以跟婆婆商量,从吕府先借钱给方家周转,度过难关再还回来便是,何需冒险绑加沐雨勒索自己的夫君。”
“你的三个兄弟还背着人命官司,南阳府看在父亲的面子上,才没有公开通缉他们。”
吕序盯着三少夫人,目光如炬道:“这些年你们方家打着吕家的名号,到底干了多少见不得不的事情,以至仇家要烧毁方家的产业来泄愤。”
此言一出,连老夫人和老太爷都坐不住。
原以为方家只是负债累累,他们还能伸一下援手,没想其中竟牵涉到人命案。
老夫人没有理会三少夫人,而是转向三夫人道:“老三家的,你老实告诉我,序儿说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三夫人看一眼侄女,三少夫人赶紧低下头,赶紧大声叫屈道:“母亲明察,此事与儿媳没有关系,您还是问问敏儿,肯定又是她那三个不争气的兄弟惹的祸。”
“敏儿,你老实交待,到底怎么回事?”
老夫人厉声质问三少夫人,事关吕府的声誉,绝不能姑息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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