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眉木木的说:“是的,夫人,粮食这里换吗?奴婢力气大,我一个人就可以扛回去。换上几百斤粮食咱们在京城,吃饭不用花钱了。”
方伯爵与大管事齐齐嘴角抽搐,安家会少他们粮食?
虽说有几分端庄大气,但掩盖不了骨子里的贪财又粗鄙。
方伯爵一双厉眼,精光拼出,平静道出:
“你配不上璟儿。”
陈述句?
肯定句?
玛蛋,鬼要你评定。
白芷白眼一斜:
“我有相公,谁要你家劳甚子璟儿玉儿的。难道这年头还流行抢有夫之妇?”
一张小脸都气红了(实际,笑憋的红了脸),转身向染白轻吼道:
“染白亮亮剑!老虎不发威,当我病猫!”
坐一旁的染白抽出冰寒利剑,一道冷光,刺向众人,示威一般,染白耍了几招。
方伯爵气到无奈又无力,眼神暗淡道:
“你自知璟儿。”
白芷小脸一皱:
“哎哟,这璟是个好字呀,跟我家相公同音,但想来一定不是同一个字,我家相公可是少见的俊颜鹤姿,绝世无双,才华横溢,人见人爱……”
“所以,老伯,你别费劲儿了。”
噗呲……绕是染白一个清冷美人儿也逗笑了。
须眉点点头,夫人说的对!
方伯爵直接睁大了老眼,气到肝痛,有股翻滚的火气,找不到出处……又无言以对。
这个儿媳妇娶回家,老夫我,命都要短几年!!!
方伯爵端起桌前的茶杯,一口气往嘴里罐,没……一滴水都没,气急了,都未曾注意茶杯里有没有茶水。
成大管事连忙倒上热茶,方伯爵连喝几杯茶,压下胸腔内一股内火,注视着眼前泰然自若的女子,
白芷不甘示弱的时不时回瞪道。
这虎威该发也发了,亮亮牌面,方伯爵你想咋走。
久久,方伯爵控制好了情绪,缓慢出声道:
“不知,你与你相公在何处相遇?”
白芷美目一转,冲他粲然一笑:“老伯想听故事呀,早说呀。”
伸手。
方伯爵不解,久久未动。
须眉不满了,还说京城的人,这么小气,还是江世子大方。
远在六皇子府上的江世子,莫名的连打了几个喷嚏,嘟嚷着,那个小娘子想他了。
须眉高大身影往大管事面前一凑,学着自己家夫人的样,大手一伸:“收银子!”
大管事睁大双眼,结结巴巴的说:“大……大少奶奶,你要收银子?”
白芷眉头上佻:
“须眉,他们还想要角色扮演,我记得上回收江世子是二百两,这回加价,收他们三百两,不二价!”
江世子?
是他想的那般,豪掷五千两押大少爷为状元,那个永安侯府家的嫡长子江世子?
果真与大少爷交好?!
成大管事在须眉的注视下,晕乎乎的掏出三百两银票。
白芷满意了,端前桌前茶杯,听说叫什么龙舌雀的好茶,喝了一口,拿出说书的范,就差一块拍堂木。
“我家相公可怜呀,就是被那些个丧心病狂,豪无人性的害的,跟畜生没两样!”
方伯爵聚精会神,竖着耳听。
白芷就讲一句,又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
方伯爵脸有急色,苦色不语。
片刻,白芷酝酿着情绪,又起着范:
“不知,老伯见过刑部对极恶的犯人行刑没有?”
方伯爵点头,眼神示意她继续讲刚刚的话题。
“哎……”
“我家相公当初就跟那极恶的犯人受过刑一般,不差分豪。”
白芷满脸酸涩不已。
用余眼瞟了一眼对面的方伯爵,眼神淡定,只有两颊的肌肉抽动间,显示内心的紧张。
“谁能想到,好好一个玉公子,被人打的脸上和背上有无数的鞭刑,一道道,一条条,全是血肉横飞,白肉处翻。”
方伯爵手中的茶杯都推倒在桌上,成大管事上前收拾,方伯爵摆了摆手。
成大管事默然后退。
白芷心有余惊道:
“就我,我是出了名的,胆大如天,当场都吓晕了。上天有好生之德,我顶着灵魂四散,才堪堪把我相公从海里拖上来。当是我就想着,这人伤成这般,全身冰冷,气息微弱,定是活着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方伯爵眼框水波流动,目光如矩的望着白芷。
“幸好我师傅给我留下了神药,花了大半年的时候,才把我相公救了回来。”
“要是我相公没遇着我,如没有神药,相公此时早已葬身大海,尸骨无存。”
“没有人比我知道,我相公经历的痛与苦,夜夜难寐,恶梦连连。还得为了生计苦恼,连一粒米都见不着。”
成大管事哽咽道:“为何不买米?”
方伯爵眼中流光无声的同问。
白芷冷笑一声,
“买米?”
“深山老林里从何处买米?”
“能活着,有些野菜采摘已是辛事。”
“何况那神药也只是多尚存一线生机,可满身的伤口,都需要药材,连敷的药草都是临时采摘,瞎猫碰上死耗子般,反复试验。”
“再说了,都要致人与死地,那敢轻易现身,去那现身?”
“即便现了身,银子从何而来,没有银子当强盗强抢不成,有些野菜能饱腹已是感恩上苍。起码人活着,不是吗?”
“活着,已是唯一的奢望。”
“生处富贵窝的你们,怎么能明白!!!怎么能明白什么叫绝境!”
“没粮食、没药草、没棉衣……寒冬腊月居住深山石洞中生火取暖,只为了活着!!!”
“活着!你们明白吗?”
浑然不知中,白芷一张俏丽小脸上满脸泪水,说着说着,已是呐喊,嗓音都变的尖细。
一个字一个字,撞击方伯爵内心,如千疮百孔般,血淋淋的,他不知,他的儿子竟落入如此绝境!
他……他不知道。
方伯爵控制着擅抖的语调,拼命压住泪水,一个字一个字问道:“是!何!人!所!为?”
白芷接过染白递过来的手娟,粗鲁胡乱擦拭,上嘴一憋,不屑道:
“还有谁,还不是我那相公那所谓的家人。”
成大管事眼含泪水,鼻翼由于内心激动张得大大的,额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一条深深的皱纹从紧咬着的嘴唇向气势汹汹地往前突出的下巴伸展过去。
大声喊道:
“没有,老爷没有安排人对大少爷行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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