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元璟略停顿,横扫左右众学子,道:
“如先生所讲,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虽不知从何而起的缪论,即然有学子质疑方某。
此番方某应约,自当切磋一二,与诸才子,礼尚往来!才思相辩!!”
一句一句下来。
一字一字下来。
铿锵有力地敲在了众人心头,莫名的激荡,让求学之子,生出一腔凌云壮志。
好气度!
一扫近日胸闷、不平之气,方元璟内心无比平静。
果然,战又有何惧!!!
文比还未开始,方元璟将了下贴请战的诸学子一军,其立义之高,其格局之大,其思辩之力,尽显无遗。
缩在人群中的几人头,稍有了犹疑,这招会不会下的是颗臭棋。
还未比!听方学子一席话。
众大儒心声:悟性极佳,心性难得,此子大器!
蔡院长:吾辈该当如此!
学子们:高山仰止啊,我在学个几年也不敢开场辩策,肚子里的墨水也无此思辩之能力。
会作弊??
众人带着疑问和深思进入文会文比。
第一回合,作诗,题“战歌!”
书院小厮们鱼贯入内,在广场上摆好桌椅,笔墨。
四院各有一名学子,出列就座。
白芷,不,崔小白,立于一旁,将的笔墨纸砚摆好,她往砚台里倒水,然后手持墨锭,缓缓研磨。
方元璟抬眼,神色未变,但眼眸中流出一丝笑意。
甜。
这好歹是在天下泰半至首文人大家面前,有了调情的意味。
心跳都漏了好几拍。
瞧着旁边小厮已帮其主子,快速研墨中,收回心神,安心手持墨锭来回研磨。
不远处的方伯爵,张大了嘴巴……那个……那个是她大儿媳妇吧?
没错,就是。
胆子贼大!
两柱香到。
早已有按捺不住的大儒拿起方元璟之作: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开篇抓人心,点天地浩然正气。
所有人屏住呼吸,侧耳倾听,生怕漏掉某个词。
“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
“在秦张良椎,在汉苏武节。为严将军头,为嵇侍中血。为张睢阳齿,为颜常山舌。”
“或为辽东帽,清操厉冰雪。或为出师表,鬼神泣壮烈。或为渡江楫,慷慨吞胡羯。”
“或为击贼笏,逆竖头破裂。是气所磅礴,凛烈万古存。当其贯日月,生死安足论。”
“地维赖以立,天柱赖以尊。三纲实系命,道义为之根。嗟予遘阳九,隶也实不力。”
…………
全诗感情深沉、气壮山河、直抒胸臆、毫无雕饰,有民族大义之高风气节和为报效朝庭之神勇之力。
浩然之气充塞于宇宙乾坤,正义凛然不可侵犯而万古长存。当这种正气直冲霄汉贯通日月之时,活着或死去根本用不着去谈论!
仿佛眼前有一副副画卷,置身在一副副荡气回肠中:
有誓师杀敌而咬碎的齿的场景。
有痛击奸人头断血流的场景。
有与老牛骏马一槽,软倒在地,当号角响起,又有冲锋陷阵之勇。
自己就是那士兵,那将军……置身在边关,力勇杀敌。
有早年上过战场的武官们,想起悉日同袍、老兵……眼中如海浪般,水波不止。
“娘希皮!当年我兄弟,大远,赤胆忠心,拼死抵抗,就为护我一条命。黄沙飞天中,被敌军马匹踩断背骨……”
“我又何曾不是,当年守荡围坡,我们西城军饿了二天一夜,有个叫曹凡土伙头军,把藏了几天的饼塞我嘴里。香,一辈子的香!”
“可惜曹凡土被蛮贼几刀挑掉了双腿,在我面前闭了眼……”
……
“秒呀,秒!此诗歌,可为我朝起兵之战歌!!”谈公(谈大儒)老眼亮的吓人。
不用念,从四院学子灰败的脸色中,高下立见。
爽!
太爽!
如不是向大广场中,白芷定要拍手叫好,抬脚高跳不止。
打脸!
KO你们,这才是秒杀的最高境界。
果然其它夫子念完后,只有和正书院一人稍出色,其战歌: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
其它三人此篇其实也算是姣姣者,可惜与方元璟相差甚远。
第一回合,方元璟赢。
消息传遍京城大街小巷,各权贵纷纷架马赶往和正书院。
当雪丹郡主凭着诚郡王之便利,来到广场时,惊呆了。
广场中正中之人。
正是她连月来,夜思日想之人。
原来春闱赌局垫于尾巴的“方元璟”,正是那日在停客道见过的“方公子”。
一道清俊身影,飘零不染尘浊立在那,清风朗月般的眉眼深处带着冰冷寒潮和一丝丝傲然。这姿色好比阳春白雪,称的上极正极雅极美极景致。
雪丹大约这一辈子好词好句,都要用在方公子身上。
雪丹郡主痴痴看着那抹身影,一阵一阵让她莫名的激荡,内心麻酥酥,脸热的发烫。
雪丹郡主所坐之处,都是京中权贵之子,青年才俊们。
不巧,旁边一桌正是江子昊。
他自是认识雪丹郡主,胸大无脑,傲谩无礼。
可他听到了什么,这主仆在议的是,“她的方公子?”
还有那恶心的痴痴眼神,在看,在看,口水都要掉下来了。
我去!!!
不会是看上我方兄了吧?
江子昊立马戒备起来。
诚郡王感受到江子昊频频望过来,优雅抱拳:“江世子,这是我舍妹,雪丹。”
雪丹郡主被哥哥点了名,到是知礼,转过头点头示意。
江子昊收起戒备,隐于心,一双桃花眼上挑乱飞,笑道:“诚郡王客气了。”
大树下两个老头又攀谈起来。
前头墨衣老头:“前些日子,那些个不知事的,还说此人作弊,如此大才还需作弊,放屁。就是老子写,不得思虑几日,还不一定有些热血之作。”
“此子天资非凡,同辈中难有出其左右之能才,那些个天天嚷着做弊的就是一堆狗屁,没本事,到处造谣。”
后面头发半白的灰白衣裳老者,眼里的小傲娇之色藏都藏不住,也不看看,是谁教出来的。
光想想还不够,得瑟的抖了抖衣袍。
一张老脸如菊花般,一直盛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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