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初秋,蝉蜕不啾。
晨暮微凉,午烈酷热。
巳时初,曹氏又打发人来叫白芷回城。
这次白芷在别庄住了有半月有余,一则筱捷、青阳中毒一事。二则还有酿酒一事。
这不,这几日是葡萄酒封坛的关键时候,她可没空回去跟曹氏耍心眼,她与相公,跟她曹氏就差撕破一层脸皮,里头剩下的全是仇恨。
曹氏还装个仁心仁德的菩萨样,嘘寒问暖。
当他们夫妇俩傻。
再说,赚钱它不香嘛!
她还有三个弟弟要养呢。
白芷找个理由打发了来人,当下带着须眉和千红二人去了酿酒坊。
待大少奶奶进屋,须眉和千红像门神一样守在酿酒坊门口,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大少奶奶可说了,这红酒酿造,要进行最后三个关键动作,方能酿出果香酒醇的红酒。
为了她们俩嫁妆,可要死死的守好,绝不能让人偷看了去,学了去。
屋内,白芷从空间拿出准备好的白糖,分着比例往每个坛子里勾兑,倒完白糖,又拿起木棍往坛子里搅和几下,让白糖与葡萄碎充分融合。
她忙活了半个时辰,才算搅和完。
“须眉,叫庄头带人过来封坛。”白芷往屋外喊了喊。
“诶,好呢。”须眉跑着走远了。
庄头带着人利利索索的赶了过来,在白芷的指引下,几屋子的葡萄酒全部封坛糊泥。
庄头管事,曾经也是个酿酒师,来到庄子上几个月,早已被大少奶奶收服的心服口服,其酿酒之术,远超他家族传下的手艺。
最后一步,挂上了牌子,写上日期。
白芷这才满意的拍了拍手,这些,全是银子,等过上两月,移一半到空间,放在空间的东西才最安全。
说起空间。
她最近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她的空间原来是一个静止的虚空状态,自行房后,空间四周开始雾化了,四周开始裸露出黑土地,一点一点的雾开,已经有六米宽了。
她研究几天,发现黑土地与外面的土地,质地一样,只是黑土地明显更肥沃。
最奇妙的是,她整个人可以进出空间,不在想以前一样,只能调动灵魂之力来取物,连试了几日,整个人进出自如。
她开始有个天方夜谈的想法,难道她的空间还能种植,能住人?
抱着疑惑,前些天,她趁着大家忙活时,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闪进空间,开垦了西面的黑土地,丢下了菜种子,浇了水。
“大少奶奶,一中过来了。”千红打断了白芷的思索。
“喊进来。”白芷收回思绪,等没人时,在看看空间土地上是否抽芽了。
不一会儿,一中进来了,接过千红倒的冰镇凉茶,连喝了两大罐,才开口说:
“回大少奶奶,此番来庄子,有两件事。
一则,大少爷让我们嘱咐大少奶奶一声,老爷写了奏折,请立世子,估着圣上批示后,加上礼部准备的时间,约摸五六日圣旨会下到府里。
大少奶奶您看着时间返城。”
“二则,夫人还不知道老爷已经递了奏折,怕她从另外处得知消息,让您提防夫人那边,以免下套。”
白芷美目一转,暗自嗤笑,这公爹终于做了回良心事,早几百年请立了相公为世子,有人庇护,那能受那般苦楚。
她点了点头,安排道:
“好,你等下回去时,给相公稍上些瓜果,给秋嬷嬷带上新鲜的蔬菜,捞上几条鱼、抓上几只鸡…………”
一中笑着应是,大少爷最喜欢大少奶奶种的瓜果。
————
当天傍晚,萧府来人了,传达秦般夷的惩罚。
“秦般夷只是送去皇家寺庙渡过余生,到底是便宜她了。”白芷轻嘲,又道,
“就是那晚相公不让我去出门,不然,我非得打残她。”
筱捷叹了一口气:“约摸顾忌她到底是县主的母亲,那县主如今是那个老光棍唯一的子嗣。”
他日,当筱捷恢复记忆时,杀去皇家寺庙好一番折磨秦般夷,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报那害儿之仇、陷害她之仇。
染白清冷目光掠过窗外的树叶,淡淡说:“我们已经装鬼吓她了,去了半条魂。又揍得她跟恪世子一样,看不清脸,去了半条命。只差残手残脚。”
果然是人狠话不多的染白仙女。
筱捷抱了抱两个小姐们:“我三生有幸,遇见你们两个好姐妹。”
埋在白芷脖窝的情意泪晒的筱捷,突然抬头提议道:“姐妹,要不我们去游玩?”
“好。”染白。
“白芷。”
“啊?”白芷茫然。
她在考虑是不是要跟干娘说一声,青阳是筱捷的亲生儿子,如今已和离,况且筱捷也将要搬回城里居住,各府往来总会听人议论。
筱捷兴致勃勃道:“白芷,我们去游湖,好不好?”
“白芷。”
“你怎么又发呆。”
筱捷连喊三下,白芷才应道好。
京城效外,南面有一个依山环绕的嘉凌湖,湖面广垠,有二百多公倾(约二千多平方)。
京城权贵人士游湖,多在此湖,且权贵之家,多有在湖面置楼船,永承侯府萧家,就有一艘,上下两层,可容三十多人。
因有了郊游的安排。
翌日卯时,两个庄子上上下下都在准备主子们,还有随行人员的郊游的食用之物。
按照筱捷的计划,今晚,定是要住上一晚,为了她的安排着想,萧溜儿太清早的起来,点兵列队。
萧溜儿原是筱捷的暗卫萧十六,因郡主身份,可圈养侍卫,故她转为一等女侍卫,改名为萧溜儿。
巳时正,由萧溜儿盔甲加身,乘着马骑护七辆马车浩浩荡荡的驰向嘉凌湖。
来到码头,行人如织,一簇簇船帆川流不息。
一行人跟着萧溜儿来到一艘二层画舫船下。
船身通体棕色,耸立的玲珑精致的四角亭子其飞檐翘角赫然立于船头,美人靠、盘兽柱子、花卉彩画……柱上的浮雕盘瑞兽和祥云一层扣着一层,层层错落有致,雕刻精细到瑞兽身上的每一个鳞片都细细可数。
“姐姐,筱姐姐家的画舫船真漂亮。”小少言双眼发亮软糯糯的感慨。
“几位姑娘,不知是那家女眷?”一道男声,言语中带着轻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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