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池猛地回头,关承泽却又换了另外一副笑脸:“别灰心!不是还有老师了吗?走吧,我也好一阵子没去看望他和师母了。”
顾云池依旧沉默着,跟在关承泽身后往外走。
从办公室门口到医院走廊,再从走廊到大厅,最后是电梯。
这一路上,他的一身清姿吸引了无数人的眼球。
惊艳的目光无数,脸红心跳的轻声议论也此起彼伏,他却始终置若罔闻。
看着电梯上不断跳跃的数字,他的眼神愈发清冷。
心,乱了么?
他以为十年的时间已经足够久了,久到可以冲淡一切。
然而……
他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
静谧的电梯空间里忽然响起一声带着嘲讽的嗤笑声。
关承泽回头,看到的是顾云池眼底一望无际的幽暗。
漆黑如墨,冷若寒潭。
……
六点半。
城西安阳路。
一辆大红色的法拉利猛地一个急刹车,稳稳地停在了一家医院门口。
这是一家名为【萌宠小屋】的宠物医院。
医院门面不大,胜在布局温馨舒适。
温暖的卡通招牌栩栩如生,门口还有以假乱真的鹦鹉迎宾,看起来不像个医院,倒更像个温馨的宠物店。
法拉利的车门被人从里面打开,走出来的是黑着脸的陆子恒,手里还拎着一个不小的航空宠物箱。
“您好——您好——欢迎来到萌宠小屋——”
随着鹦鹉迎宾的欢迎声,陆子恒踏进了宠物医院的大门。
淡淡的消毒水味道传来,一名穿着粉色分体套装的导医微笑着迎上前去。
“先生您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陆子恒看了一眼前台衣服上的医院logo,又扫了一眼墙上的医疗许可证和一些相关资质,这才将手里的宠物箱递了过去。
“这只猫是刚刚从M国托运回来的,飞的时间不短了,你们给它检查一下,再洗个澡。”
“M国过来的啊?”年轻的导医面露惊讶,“时间是不短了,接到它之后你给它喝水喂食了吗?”
她将航空箱放在了导医台上,只看了一眼,她就惊喜地叫了起来。
“哇!是只布偶呢!”
“喝了点水,猫粮没怎么吃,你看看是不是生病了。”陆子恒脸上的表情有些郁闷。
他倒宁愿接回来之后没有喂水喂粮,不然也不会……
他将航空箱的笼子打开,导医伸手将那只猫抱了出来。
“怎么还给我们带着圈圈啊?咪咪,来,我们吃饭饭了……”
温柔的声音戛然而止,导医抬头看向了陆子恒,脸上满是愤愤然。
“你瞪我做什么?我也不想它弄成这样子啊!”陆子恒心虚地缩了缩脖子,气势却是不弱:“宠物店里说治不了,才推荐了你们这家连锁医院,怎么?这么点小事都处理不好吗?”
“小事?!”导医的声音高了起来,“这么漂亮的一只布偶让你这主人弄成了这个样子,你竟然还说是小事?”
“行行行!大事!大事行了吧?花多少钱我都认了,你们赶紧的吧!赶紧把它恢复原样!”陆子恒低头看了一眼腕表,气势顿时弱了下来。
想到传闻中顾云池对这猫的宝贝,他想死的心的都有了。
“有钱了不起啊?我看你根本就没有半点自责!”导医怒了,“这小可爱怎么会摊上你这么个主子!”
“还想恢复原样……”导医心疼地数落着,却也并没闲着。
她掏出手机来拨了一个电话出去,又瞪了一眼陆子恒:“跟我过来吧!”
电话响了两声之后被接通。
“喂?佩佩姐,你赶紧下来一趟吧,我在猫咪诊室等你……不是急症,就是我挺生气的!……”
通话的过程中她又看了陆子恒一眼:“嗯,我知道,没跟人起冲突。”
说完便挂了电话。
陆子恒撇撇嘴:“我说小姑娘,你们这儿的医生脾气都这么冲的吗?开门做生意的,这个态度可不太好!”
“先生!我们这里是医院,不是宠物店,要是可以,我们倒希望全天下的宠物们都没病没灾,永远都不要到我们这里来!”
导医一边说,一边抱着手里的布偶猫去了玻璃隔间的猫咪诊室,还随手从一旁的货架上取了一包营养膏过来。
“怪不得不吃猫粮……小可怜成了这个样子,能吃东西才怪!”
陆子恒有些心虚,闷闷地跟了进去。
三四分钟过后,一阵脚步声和说话声响起,通往二楼的卷帘门下闪过一个人来。
“佩佩姐,这儿呢!”导医隔着玻璃窗对着陈佩佩招了招手。
“来了!”陈佩佩应了一声,下意识地抬头看向了陆子恒,陆子恒也循声看了过来。
“糟了——”
跟陆子恒短暂对视了三秒钟之后,陈佩佩忽然抬手挡住了脑袋。
“黎落,快进去!”她一边扭头就往里走,一边将紧随她身后的苏黎落又给推了进去。
“怎么了佩佩?”苏黎落疑惑地看了陈佩佩一眼。
“嘘——”陈佩佩压低了声音摆摆手,还没等开口说话,外头忽然传来了陆子恒的脚步声。
“那个谁?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声音很是嚣张跋扈。
“完了——”陈佩佩小脸一垮,硬着头皮从里面踏了出来。
微愣过后,苏黎落有些无奈地扶了扶眼角。
这声音……
竟然是那只花母鸡!
这荣城说小不小。
说大吧,还真不算大!
这都能遇上!
看着陈佩佩耷拉着的脑袋,她笑着跟了上去。
“你……你竟然也在!你们……”陆子恒眼角抽抽着,一会儿指指陈佩佩,一会儿又指指苏黎落。
二人穿着统一的分体白套装,胸口上绣着相同的医院logo。
不同的是,陈佩佩心虚得明显,而苏黎落却不慌不忙。
陆子恒眼前一亮,下意识地就摸出了手机。
顾三少要找的人找到了,他要不要赶紧通报一声?
好将功赎罪?
“原来是你啊?好巧!”
苏黎落隐去眼底的嫌弃,对着陆子恒客气地笑了笑。
目光温柔,声音和气,跟上午在翠竹山的时候判若两人。
花母鸡现在不是花母鸡,改粉红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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