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到鹿茴说话,祁璟衍把银行卡正反面看了个透彻,看完后,他沉着脸走到她面前,用力地把银行卡丢到她脸上。
“长能耐了,不但和老情人纠缠不清,还花上他的钱了。”他的黑眸冷得像是覆着一层凝结的寒霜,瞪着鹿茴的目光冰冷至极。
她的脸被银行卡的尖锐的尖角刺到,短促的痛让她的心狠狠地震了一下,眼前的男人情绪从平和变得勃然大怒,那双沉寂的黑瞳此时正恶狠狠地瞪着她。
明明一切谈妥了,他们也都接受了彼此的条件,然而一张卡破坏了所有的宁静。
鹿茴看到掉在地板上的银行卡,心瞬间沉入谷底,有一种千斤坠的压力似乎要压垮她内心最后一根弦。
“我……”她害怕的双唇嗫嚅着,却找不到解释的话茬。
祁璟衍走过去,大手用力地捏着鹿茴的手腕,似乎要把她的手捏断才敢罢休,那双深邃的黑眸阴鸷地盯着她苍白的容颜。
“就这么喜欢他吗?嗯?”他手腕运转把她拖到面前,她像是失去灵魂的木偶,撞进他的胸怀,撞得浑身都疼,“我以为你不至于这么糊涂的,看样子我真没有冤枉你。是不是睡了,才换来这张卡?”
鹿茴听到那个“睡”字,一颗心碎成了粉末。
他平常再生气也不过是疑神疑鬼,从来不会用这样直白又带着歧义的字眼,她知道他是真的很生气。
可是,说到底,他又有什么资格生气?
他们会变成怨偶,难道是她造成的吗?
“这张卡,我可以解释的。”鹿茴的心痛的揪成了一团,就连说话都断断续续。
因为过于疼痛,导致说话都不敢太用力,太大声,
以前她不知道什么是会呼吸的痛,直到这一刻终于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这种痛苦的体验她情愿一辈子都不要经历,可惜,命运还是和她开了一个玩笑。
祁璟衍的另一只手按住她的后脑勺,让她贴近他的面前,明明两人靠得很近,看上去应该是旖旎绮丽的暧昧气氛,可是他幽冷的目光盯得她心儿直发慌。
“你也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高尚,算了,就当做扯平吧!五年前小星星也是一个意外,算了算了……”他不再对她说狠话,反倒像是在自我惩罚又带着无法接受的痛苦,“你要钱可以和我说,何必作践自己。”
他说着突然间红了眼尾,身上的戾气不再是如刚才那么浓烈,整个人颓靡又无力。
“祁璟衍。”
鹿茴喊他。
他转身踏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公寓,等到门关上的下一秒,她再也站不稳,人软绵绵地往后倒去。
“少夫人,小心。”阿桃眼疾手快地扶住晕倒的鹿茴。
她把鹿茴扶到了卧室,窗外突然下起了大雨,这场初夏前的雨来势汹汹,毫无预兆。
祁璟衍像个游魂,面无表情地走出公寓大堂,刚出去就淋在大雨中。
“总裁。”
凌风赶紧推开车门撑着伞下车,把雨伞打在祁璟衍的方向。
他伸出手推开了凌风的雨伞,不顾倾盆大雨,拖着犹如灌了铅一般沉重的脚步继续往前走。
很多事他都可以接受,就是不可以接受鹿茴和傅书御睡在一起……
对于他来说,这种事是毕生不能忘掉的画面。
他走了很长一段路,凌风顾不得车子,撑着伞跟在他身后。
大雨浇灌下,祁璟衍原本身体就没痊愈,淋了一场雨彻底蔫了。
前方有车子驶过来,刺眼的车灯照过来,祁璟衍还没走过去,人失去了意识,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总裁……”
凌风丢开手上的雨伞,跑过去把他拖到安全地带。
他掏出手机拨打了120急救中心,公寓楼上的阿桃正守在鹿茴身旁。
她已经恢复了意识,阿桃听到不远处响起救护车刺耳的声音,喃喃自语道,“这么大的雨,难道发生车祸了?”
鹿茴想到那张傅书御留下的银行卡,关于阿桃说的“车祸”一事并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凌风随车出发,陪着祁璟衍前往医院。
他们到了医院,他被送到急诊室,浑身湿透的凌风站在急诊室外。
庄赫南刚下班回家,看到急诊室外熟悉的身影,他带着怀疑的态度走过来查看。
“凌风。”
他皱着眉头喊道。
凌风转头一看是庄赫南,他瞬间松了一口气,“庄医生,你帮我劝劝总裁吧,我不知道他从夫人的公寓下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本来身体就没康复,今晚还淋了雨。”
闻言,庄赫南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你要不要打电话和祁家报备一下?”
他指的是祁璟衍晕倒送到医院的事。
“不行,总裁的脾气你比我更清楚,除非他醒了我请示了,得到同意才能打电话到祁家。”
凌风不敢做冒险的事。
“那么通知鹿茴总可以吧?”庄赫南又说道。
这次凌风依旧摇头,“总裁好像和夫人约定了,以后他们不常见面,只是在产检的时候碰个面,其余的时间各自自由。”
庄赫南一听凌风的话,眉头皱得更紧了,按照祁璟衍和鹿茴谈妥的情况下,不应该发生今晚的事才对?
看来,只能等到好友醒来再打听了。
半个小时后雨势逐渐变小,公寓里的鹿茴靠着床头,了无睡意,她一想到祁璟衍离开前的眼神与猩红的眼尾,心里多少有些难受。
阿桃正在衣帽间叠衣服,顺便把去杭州的衣服整理了,打开行李箱的时候,发现暗层里掉出了一张卡,她拿起来一看,是一张黑卡。
“少夫人,这是什么卡?”
她拿着卡跑去卧室找鹿茴。
鹿茴看了一眼阿桃手里的黑卡,伸手接过来,她仔细一看,卡号后面几位编号是祁璟衍的生日好像。
“这张黑卡你哪里来的?”她蹙了蹙黛眉,心惊肉跳地反问道。
她似乎想到了一件事……但愿不是她想的那样。
阿桃从卧室跑出去,跑到衣帽间把行李箱拎到卧室,站在床尾的方向对着鹿茴说道,“喏,是这里拿出来的,我想着把衣服整理好,换洗的衣服拿出来丢到洗衣机里,结果,在暗层里发现了这张卡。”
鹿茴瞥了一眼阿桃拎在手上的行李箱,清澈的眼眸晕染着一层稀薄的水汽。
她似乎懂了祁璟衍说的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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