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你在干什么?早餐再不吃要冷掉了。”素瑶推开了书房的门。
她看到刘玥珠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手机却掉在地板上。
素瑶走过去,弯腰去捡掉在地板上的手机,刘玥珠低下头望着眼前的长女。
她的眼睛竟不自觉地转红。
素瑶捡起手机递给刘玥珠,然后亲昵地挽着她的手臂,“妈妈,手机要是砸坏了,我再给你买一只,别心疼。”
“乖,我瑶瑶最乖了。”她会心一笑,伸出手拍了拍素瑶的脸颊。
关于刚才的那通电话,刘玥珠的心一直没有稳下来。
鹿茴。
鹿茴吗?
怎么会是她,怎么会呢?
机场。
在夜幕降临时分,鹿茴跟着祁璟衍回到了原来所在的城市。
夜里空气微凉,她的手里拎着塑料袋。
一件外套落在了鹿茴削瘦的双肩上,她在错愕中抬眸,却看到眼前那张放大的俊庞,他眼角的那颗黑痣还是那么的晃眼。
“披着,夜里太凉,别感冒了。”
祁璟衍霸道地将她披在身上的外套拉上了拉链。
完全不给她反对的机会。
鹿茴看着眼前的男人,正低头帮她拉拉链,她想到从前的点点滴滴。
突然觉得,人其实挺可笑的。
五年后,她变了,祁璟衍也变了,他们的立场对换了。
“你其实不必对我这么好。”鹿茴嗓音沙哑地开了口,她抬眸眺望不远处的星空,“五年了,我习惯了自己单独一个人的生活。关于离婚协议书,我觉得你还是去递交吧!”
她以为自己在佛珈山想通了。
可是,祁星澄是他们之间的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事关于素瑶,是存在的事实。
“在山上还好好的,为什么你又改变主意了?”祁璟衍抬头,黑眸睨着她那双清澈的眼眸。
她退开他一步的距离,然后摸这瘸着腿,“你能接受一个瘸腿的妻子?不要开玩笑了,我已今非昔比。一个残废,岂能配你祁家大少爷?”
祁璟衍激动地走上前,他拉住鹿茴的小手,牢牢地握着,磁性的嗓音里满是祈求,“那如果我也愿意变成瘸腿呢?那我们是不是可以重新在一起了。”
鹿茴听到他的话,心猛然地跳了一下,她心慌意乱的抽回被他握住的小手。
“别逼我,你别逼我。”
她的后背又是一片冷汗,人站在原地不停地颤抖着。
祁璟衍知道鹿茴是犯病了,他去拿她手里的塑料袋,然后找到了药瓶,倒出药片递给她,又递上了一瓶水。
“你别急,先把药吃了。”
他担心的递上药瓶和水。
鹿茴接过药片吞服,又喝了几口水,情绪慢慢变得平静。
“我没想好要和你重新在一起,你也看到了,我的身体已经不是常人的状态了。”她从他手里夺走了那只塑料袋。
这只袋子里有她全副身家,没有钱,没有珠宝,只有药瓶和女儿的襁褓。
“那我能时常去看看你吗?”
他不敢再逼迫她。
打算放缓速度,慢慢地再把她从深渊的沼泽里拯救出来。
“再说。”
鹿茴没有马上做出决定。
回城的路上,她想了很多,如果重新和祁璟衍回到别墅里生活,意味着她要开始重新的等待。
她不想再做那个等待的人,这种一味的付出,不求回报的生活,她过够了。
“可是,我如果想你了怎么办?”祁璟衍站在鹿茴面前,委屈的语调带着浓浓的伤感、
祁璟衍,你知道吗?
那一年的隐婚生活,我也想你,时常会想起你。
可是,你有正视过我吗?
“我想先回去休息,这些事去了公寓再谈。”鹿茴淡淡地说道。
她不想做得太绝。
这五年,他确实也有付出,起码这趟佛珈山之行是他对她使的心机。
目的就是想让她看到,这些年他为她做的事。
可是,比起她失去女儿,坐牢失去自由,他做的这些事根本弥补不了什么。
“那我送你过去。”祁璟衍拉开了车子后座的车门,站在那里等待她上车。
鹿茴摸着自己的瘸腿,抬头看了他一眼,他没再等,绕过车门先坐进车里。
她走过去,一条腿先迈上车,人坐下,再用双手捧着那条瘸腿放稳。
坐在一旁的男人看到鹿茴做的一系列动作,知道这是她瘸了后,在反复的生活中得出的一些习惯。
他微微别过头,眼尾已经泛红。
也对,她现在是个有创伤后遗症的人,情绪是不稳定的,极其缺乏安全感。
加上她的形象与从前相比,反差极大,女人对容貌的焦虑是他作为男人不会懂的一个终身命题。
鹿茴,五年我都等了,我愿意再等等你。
“你不管要做什么决定都可以,就是别再说去递交那份离婚协议书。”
他转过头,黑眸深深地望着她。
鹿茴不作答,她垂下头,望着那双有些没了手指甲的手指头。
这就好像她心头上结痂的伤疤,伤口依然存在,只不过换了个方式。
“你确定你爱我吗?还是说,你习惯了我在你身边,这些年我不在,你不习惯而已。”
鹿茴始终没敢看祁璟衍的眼睛,她不想让自己看到他眼尾的那颗泪痣。
“你怀疑我对你的感情,这一点没有错。如果你不信,那我们可以先试着一起生活。”他小心翼翼地试探她的心迹,见她没说话又开口说道,“就好像实习期一样,如果我过了实习期,那你回家和我一起生活好吗?要是那栋别墅你不喜欢住,我们可以换个地方生活,小公寓也可以。”
她不说话,眼眶里一片湿润。
他怎么了?
为什么要毫无底线地迁就她?
可是她又怎么了?
明明,这样温柔的祁璟衍是她结婚时想要的模样。
可是,五年后有幸遇见他这副温柔模样,她却不想要了呢?
这是为什么?
“我和你,也许是要重新在一起的,我们可能无关爱情,为了女儿吧!”鹿茴没有抬起头来,灼热的泪水却落在了手背上。
手背有个丑陋的伤疤,那是从火堆里抢襁褓时被火烫伤的。
【我们可能无关爱情】
这句话深深地刺痛了祁璟衍的心,她这是什么意思?
不爱了?
是不再爱他吗?
他想追问,可是又怕刺激到她脆弱的情绪。
到嘴边的话,重新咽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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