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病房。
祁璟衍睡在陪护床上,被进门的护士吵醒,他坐在陪护床上,单手揉捏着酸胀的太阳穴、
他一夜没有回去?
最近一直和鹿茴在一起,按照道理他还没有到而立之年,精力旺盛,怎么会累到在医院里留宿呢?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素瑶小姐,你男朋友好眼熟哦。”护士帮素瑶做完基础检查,犯着花痴地看了祁璟衍好几眼。
素瑶听见护士称呼祁璟衍是她的男朋友,就算对方在偷偷摸摸地打量他,也没有当场发作。
“有可能你在杂志上见过他吧!”
她也不多做解释,语调温柔,表现得平易近人。
护士还想继续留下,刘玥珠的出现让她不得不知难而退。
“妈妈,你怎么又来给我送早餐了,起这么早很辛苦的,我住院几天,你都瘦了一大圈了。”
素瑶心疼地掀开被子下床,走到刘玥珠面前接过了拎在手里的食盒。
刘玥珠见祁璟衍还在,说明昨晚他没有离开医院。
“傻孩子,妈妈不辛苦。”她握着素瑶的手,笑得一脸慈祥。
素瑶见祁璟衍起床,她用期待的眼神望着正在穿外套的他。
“阿衍,你是该多抽空陪陪瑶瑶。”
刘玥珠知道他要走,连忙开口留人。
祁璟衍穿好衣服看了一眼素瑶,嗓音低沉地开了口,“我问过你的主治医生,说你差不多可以出院了。”
刘玥珠一听他说的话,手慢慢地攥成拳头。
她害怕素瑶受到打击,赶紧看长女一眼,果然如她所料,发现那张粉嫩的小脸,此时一片苍白。
“阿衍,瑶瑶身体不好,是我自作主张,想让她彻底康复了再出院的。”刘玥珠的脸上堆着笑容,将怒气埋在了心底深处。
祁璟衍冷眸睨着刘玥珠,俊美无俦的脸紧绷着,理了理衣袖,嗓音冷冽的说道,“这是你的家事,我先走了。”
素瑶走上前,她拉住他的衣袖,脸上满是病容。
“阿衍,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她的语气带着微微的试探。
“快了,我在准备中。”他面无表情的说道。
刘玥珠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攥紧的拳头让她更加庆幸昨晚鹿茴所遭遇的一切磨难。
祁璟衍,我看你还能装到什么时候?
“好,那我等你。”
素瑶的眼眸里全是崇拜的目光。
“嗯。”
祁璟衍吐出一个字,径自走出了病房。
他总觉得昨晚喝的那杯水好像有问题。
可是,早上醒来他是睡在陪护床上的,衣服也穿得完完整整。
应该没失控。
祁璟衍烦躁地走进电梯,掏出手机拨打鹿茴的号码,等了很久手机才接通,“你耳朵聋了,接电话需要这么久吗?”
鹿茴靠着床头发呆,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确实响了很久才接。
她昨晚经历一场噩梦,可是一大早这个男人开口对她说的话别提有多难听,有多刺耳。
他总是把温柔留给了素瑶,把暴躁留给了她。
“为什么你总要对我咄咄逼人?就不能花一点点耐性?用一点点温柔吗?我也是人,我也会累啊。”
鹿茴闭上眼,泪水不停地滑落。
祁璟衍听到手机那端的她在哭,心隐隐作痛,握着手机的五指紧了紧,烦躁不堪地咬了咬后牙槽,“是你电话接的慢。”
他一夜未归,心里总有一种非常不安的感觉。
“祁璟衍,我不想和你吵架,有什么事你吩咐我就行。”鹿茴妥协了,用手背擦掉脸上的泪水。
他们即将离婚,没有必要在无谓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你先去吃早餐,待会儿司机会载你出门,你自己过来。”
祁璟衍直接吩咐道,没等鹿茴回答就切断了通话。
她放下举起的手臂,望着跳转的手机屏幕,他总是这样一意孤行,不顾她的感受,无论什么时候全部得按照他的心情做事。
鹿茴勉强打起精神,掀开被子下床,去了衣帽间换了一套衣服。
祁璟衍的命令她不得去做。
她下楼,走进餐厅,林婶等在那里,见她出现,脸上的表情稍稍缓和了些许,“少夫人,你多少吃一点吧!”
“嗯,辛苦了。”
鹿茴独自一人坐在餐厅里吃着早餐,吃到嘴里的早餐根本分辨不出一丁点的滋味。
她吃完早餐,司机等在了庭院,想着大概是祁璟衍的吩咐。
坐上车,司机载着鹿茴离开别墅,前往祁璟衍交代的地点。
半个小时后,车子在一条古旧的小街口停下,她远远地看到站在晨曦微光里的男人,一身齐整的西装,颀长笔挺的身姿,全身都在发光。
她爱的人除了给不了他的爱,可不能否认他的优秀与出众。
鹿茴推开车门下车,祁璟衍站在前方,看着她朝自己走来。
为什么他以前从未好好看过这个女人?哪怕只有一眼也好。
可惜,他们要离婚了。
“为什么要来这里?”鹿茴脸色憔悴地看着眼前暗自走神的男人。
祁璟衍伸出大手,二话不说地握住她的柔荑。
“废话这么多。”
他牵着她往前走。
她跟在他身后,望着他伟岸的背影,心神荡漾。
若非这段婚姻太苦,她还想继续爱下去。
哪怕明知道是飞蛾扑火,可是依旧在所不惜。
但是经过昨晚,她的爱情被剪断了翅膀,以后再也没有勇气飞向祁璟衍的怀抱。
他们穿过小弄堂,走在清晨的石板路上,鹅卵石上长着青色的苔藓,鹿茴不小心脚下一滑,眼看要摔倒之际,纤瘦的腰间一紧,跌入了微凉的胸怀,他的怀中有着熟悉的古龙香和轻微的消毒水味。
“笨手笨脚的。”祁璟衍抱着鹿茴,低眸睨着靠在怀里的她。
她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站稳后脸红到耳根子都在发烫,局促不安地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小朋友。
他牵着她柔软的小手,继续往前走。
这次她感受到走在前方的男人故意放慢了脚步,他在等她。
鹿茴望着祁璟衍的宽背,眼眸微微一热,氤氲雾气充斥着眼眶。
原来他也有感知,只不过对她从未有过善待而已。
他们来到一家门面破旧的照相馆,鹿茴不明所以地跟着祁璟衍往里面走。
“何爷爷,帮我们拍张双人照。”
祁璟衍对着正在擦相机镜头的老者说道。
鹿茴被他握住的小手轻轻一颤,心底思绪翻滚。
双人照。
这是他送给她的离别礼物吗?
可是祁璟衍,离婚后,你都不在我身边了,我拿着相片还要对你睹物思人。
你好狠的心,就算分开也要折磨我,继续消耗我对你的思念和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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