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卿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皇上今天为什么休朝?啊?到底是为什么?
“殷璄……”她咬牙低唤,真是让她又爱又难招架。
卫卿婚后第一次进宫上职,已经是七天以后的事情。
她知道,宫里宫外有关她的传言,都已经传了不知几个版本了。面对宫人们挤眉弄眼的表情,她只能硬着头皮当没看见。
静懿倒是十分关心她,一见了她便问:“能谈谈你的婚后感么,听说大都督把你折腾得很惨,这些日都卧床休息了么,是不是很痛苦?”
卫卿想了想,道:“其实还好。”
就是比较累……今天她来上职,仍还腰酸腿软的,不过已然能克服。
静懿皱着眉道:“我知道你,向来十分能忍。你说的还好,那应该就是相当痛苦了。”她若有所思又道,“如此,还是不要嫁人的好。一个人过得滋滋润润的,何苦要把自己送上门去给别人折磨,你说是不是?”
卫卿揉了揉额角,道:“静懿啊,你这都还没有对象,就开始恐婚恨嫁,是不是太早了?”
往后日子步入了正轨,卫卿依然在太医院当值,时不时到皇帝跟前转悠两圈,在后宫里走动走动,再去静懿那里陪她解解闷。
到了下午散值的时候,殷璄的轿子总是在宫门处停着等她。
皇帝把卫卿召到跟前来时,不仅仅是问她养生之类的问题,还有一些政事上,也询问她的意见。
卫卿要是给皇帝出主意,明儿朝堂上一定又会有弹劾她的折子。
遂缪谦被从兵部调到了御史台,御史台是独立于内阁的一个谏言机构,有责任和义务向皇帝谏言。
如此一来,皇帝一遇到难题,就丢给缪谦,缪谦再丢给卫卿,那便是再顺理成章不过的了。
而这次卫卿和殷璄的联姻,在皇帝眼里,那是一次成功的联姻。还有先前的蔡家和寇家也是如此。以文臣牵制武将,可防止朝中两党分立,联姻就成了诸多解决办法中的首选。
皇帝鼓励文武大臣们相互联姻,朝中越是不对头的文臣武将,皇帝就越是有意撮合两家的儿女结成一家。
两家亲家看不过眼,当场拍鞋板的情况都有。不过皇帝却是乐见其成,成了最大的和事老。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卫卿成婚后不久,皇帝得知缪谨也从边关返回了京城,不过他只能在京城停留个把月,之后就又要回边关去。
缪谨曾也是故去太子的伴读,当初乃才华横溢的风流少年。皇帝也想看一看,这些年缪谨在边关磨砺过后,又是番什么光景,故而召见了他。
皇帝一见,没想到当初风度翩翩的少年郎,而今却是英姿飒爽的俊美青年。
往事不可追忆,皇帝难免想起故太子,颇为伤感。又叫缪谨退下。
缪谨从皇帝那里出来,途径御花园时,怎想静懿也难得出来逛逛,正也在御花园里赏景。
两人在小径上碰到,静懿猝不及防,险些又和他撞上。
缪谨正想伸手扶一扶她,她踉跄往后退了退,身后又有一群宫人。缪谨就不着痕迹地收回了手。
静懿抬头一看是他,本来有些薄怒,但眼里的怒色却不自觉消了消,面上更加冷艳,道:“你怎么在这里?”
缪谨道:“承蒙皇上召见,得以进宫一趟。”他亦往后退了退,作揖道,“缪谨参见公主。”
静懿下意识皱了皱眉,这番行礼让她有些不舒服,不知是不是因为他是卫卿的二舅舅的缘故。
遂静懿冷冷拂袖,径直从他身旁走过。
她的裙角上夹杂着一股女子幽香,勘勘从他的衣边擦过,隐隐有余香缭绕。
等她走远以后,缪谨才无奈地直起身来,摇头笑了笑,转身离开了,自言自语道:“这丫头还真是不好哄,拧巴得很。”
静懿站在林荫下,蓦地住了住足,回头看来。
只见缪谨的背影走在那树影婆娑间,金灿灿的阳光斑驳地洒照在他的背影上,显得十分笔挺俊朗。
要不是因为他是卫卿的二舅,她才不屑于对他一顾。
今年百姓安顺,没发生什么大事,朝中官员也乐得清闲。
皇帝组织了一场深秋围猎,大家都兴致高昂,朝臣们开始积极准备。
这与大型宫宴差不多,只不过宫宴的场地迁去了猎场。不仅后宫妃嫔可以参加,群臣妻眷等也能在列,一起分享大家狩猎的成果。
在猎得前三的官员们,皇帝重重有奖赏。如此一来,大家情绪当然高涨。
静懿回想起卫卿结婚当天,她去送嫁时骑了一回马。那马委实温顺,给她的体验不错。
她便跟皇帝说,狩猎时也想骑马试试。
皇帝感到非常惊奇,但他也不是不开明的人,公主想学骑马,他点头同意了,趁着离秋猎还有些时日,便给静懿请了个马夫,带她去马场学骑马。
可是马场里的马个个都是又高又大、擅奔腾而且矫健非常的好马,静懿选了一排下来,马场里的人给她挑的一匹最温顺最矮小的,也比那天她骑的那匹小白马要高大。
这与她理想的马有些差距,但她嘴上也没说,就在马场里开始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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