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桌子,二人继续写字。
看着少女如天鹅般颈子低垂,认真的书写着红色的字体。
杨卿玥不由得看得有些痴了,甚至有种把少女揽在怀里的冲动。
他虽然一直表现的淡然,但心里已经被少女惊艳得有些激动。
原来,他的小丫头,那张不施粉黛的小脸一旦打扮起来,比那些贵家小姐还要受看,让人看了一眼便扎在眼里出不来了。
不,以前就已经扎在眼里拨不出来了,否则他为何鬼使神差的数次相助?在过去,他可是出了名的冷静、克制与自律,一遇上褚香菱,全都乱了套了。
小丫头穿了和自己荷包同款系的衣裳,是不是她对自己也......
杨卿玥开始有些懊恼刚刚自己的回答了,什么叫“你想多了”,分明是“你想得不够多”,自己都这样明显了,还用问,是傻子吗?
当着那么人问他,难道他敢说喜欢她?自然不能,喜欢如此沉重,没有十足把握前,怎能轻言喜欢?那样,会有损她的清名的。
江氏透过房门,看着一脸甜意的盯着自家闺女脖子看的杨卿玥,幽幽的叹了口气,她是过来人,就算是迟钝些,到现在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无论对方是普通的大兵,还是高高在上的筹办大人,她都不太乐意。
若是大兵,虽然门当户对了,但太危险,她可不想香菱像她一样成为寡妇;
若是筹办,门不当户不对,香菱不会是正妻,以后就低人一等,还是不好。
江氏胆小,不敢忤逆军爷,又不愿意这种暧昧的气流涌动,最后还真让江氏想出了一个办法。
江氏拿着烧火棍,去了最西间的空屋子,把里面长得差不多快一斤重的二十只小鸡都赶到了院子里,往大榆树下撒了把吃食,小鸡很快围着香菱二人附近觅食拉屎,一时间,地面上立即斑斑点点,难闻的气息涌动,声音也嘈杂得不行。
香菱不好意思的回头,对杨卿玥道:“不好意思,农家就是这样腌臜.......”
杨卿玥正低着头,与抬起头来的香菱刚好看个正着,一时怔住,一个在上,一个在下,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直到两人都红了脸,扭了头。
江氏出了屋子,对香菱道:“香菱,小鸡已经长得快一斤重了,不用再放在屋子里,你帮我圈到鸡窝里去。”
“哦。”香菱只好站了起来,对杨卿玥道:“你歇一会儿,我先去圈鸡。”
香菱帮江氏把鸡圈进了院内的鸡窝里。
刚要重新认字,江氏又对香菱道:“香菱,屋里腾出来了,全是鸡屎味道,你帮我把炕上的土清出来,再点些蒿草,去去屋子里的味道。”
香菱只好又进屋,换下旧衣裳,跟着江氏去收拾近半个月来被小鸡崽折腾得不像样子的西屋。
把杨卿玥独自一人扔在了院子里。
等收拾完屋子出来时,杨卿玥已经离开了,桌案上压着一只布片,布片上,用红色朱砂写着两个字:“关爱。”
不是用的繁琐的大齐文字,而是用香菱所书写的简体字,杨卿玥竟然会写了简体字。
这个认知让香菱很是摸不着没脑,这个家伙,只一天多的时间就把自己写过的简体字学会了?用简体字给自己写信,这倒是挺有意思,相当于只有两个人才能看懂的暗号了。
只是“关爱”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是喜爱自己的意思吗?他不是说自己想多了吗?
也许是后悔了,又喜爱自己了?
香菱越想越觉得是这个意思,想得小脸如打了鸡血一般的通红。
.
正狐疑着,苏小曼推门回来了,脸色有些悻悻。
香菱忙问怎么了,是不是李小翠又去找褚夏了,若是再敢找,香菱决定不会对她客气了。
苏小曼摇了摇头道:“不是,就在刚刚,我路过李家的时候,看前李小翠被宋家接走了,而且还挺隆重。”
苏小曼路过李家的时候,李小翠正被丈夫宋乾小心搀上马车。
此时的李小翠,与跑回来时的狼狈不同,手腕上、头顶上、耳垂上,全都金光闪闪的,成色十足的金首饰头面。
看见苏小曼,把苏小曼从头看到脚,见苏小曼浑身首饰极少,如战胜的大公鸡般,昂首进了马车,被宋家接回去了。
这是被无视了吗?
苏小曼的心情很不好,有种不吐不快的感觉。
苏小曼懊恼的对香菱道:“香菱,你哥多好的人啊,怎么就看上这么个满脑子糠草、一心攀高枝的女人?”
香菱笑了笑道:“我哥原来患过眼疾。”
“啊?你哥患过眼疾?找没找郎中看过?”苏小曼信以为真,焦急问道。
香菱好笑的刮了刮苏小曼的鼻尖道:“我哥若是没有眼疾,当初怎么会看上李小翠?好在你来了以后,我哥的审美眼光迅速提升,再也不会看上李小翠那种货色了。”
“胡说。”苏小曼被说得红了脸。
苏小曼狐疑的看着空荡荡院子,问道:“杨筹办呢?他不是要呆一天的吗?”
香菱摇了摇头道:“可能有急事走了吧。”
苏小曼一脸忧心道:“每到秋天,陵裕关关隘就会紧张,完全看胡人脸色过日子。胡人收成好了,便不会扰边;收成不好,就会派几十队‘秋风队’来抢粮食,心肠可坏了,成村成村的抢。”
“咱这可是关隘,军队不会派人阻击?”香菱有些狐疑道,陵裕关号称驻守二十万军队,要真心想灭这些打砸的小队胡人,那不是分分钟的事吗?
苏小曼摇头道:“胡人聪明着呢,一边攻打关隘隘口,一边派人抢劫,一边牵制大部分军队,一边从大山里秘道派驻秋风队打劫,防不胜防。也幸好驻扎的部队人数多,否则胡人不是‘打秋风’,早就正面攻打关隘了。”
哦,原来还有这么段典故呢,香菱原来是个懵懂的傻姑娘,褚家村这些年又没遭到过胡人抢劫,所以并不知道这里面的故事。
一个词在香菱的脑海里飘过,“关隘”,香菱的脸顿时裂了一道大大的裂缝。
原来,杨卿玥给自己信上的两个字“关爱”,不是喜爱的意思,而是“关隘”,告诉她回关隘了,是自己会错了意,表错了情。
这个臭杨卿玥,画虎不成反类犬,胡乱在自己写过的简体字就找了个同音字,可害苦了自己了。
香菱的心情很不好,非常不好。
路过那个穿了衣裳的铜人时,香菱懊恼的把麻袋捡起来,重新套在了铜人身上,她才不要天天面对这个呕人的杨卿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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