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菱和梁兵回到了“江大姐佐食坊”,发现杨卿玥和孙良田竟然站在院外,看孙良田不耐烦的表情,应该等的时间不短。
见香菱回来了,本来不耐烦的孙良田如老鼠见了猫一样,立即低下头,用蒲扇似的大手捂住脸,目光鬼祟游移,一看就是干了什么坏事了。
香菱向梁兵使了眼色, 梁兵赶紧把装着盐袋子的驴车赶到了院里,偷偷把盐石篓子卸到主屋里去了。
香菱则冲着孙良田“扑哧”一声笑道:“别捂脸了,这回权当买个教训,也认清一个事实,你,不是当蟊贼的那块儿料。”
孙良田故左右而言其他道:“褚姑娘说什么呢?什么蟊贼?你家招贼了?抓住贼人没有?要不要我帮你抓?”
杨卿玥一下子踹在了孙良田的屁股上,嗔责道:“装什么装?若是不知道是你,香菱昨晚赏给你的就不是拳头,而是刀子!”
孙良田一脸委屈道:“是大哥让我查黄豆放在哪儿的,要错也是大哥的错!”
杨卿玥又给了孙良田一脚,这一脚毫不留情,把孙良田直接踹了个狗啃泥,大骂道:“我是让你查,却没让你当贼偷!”
香菱忙阻拦道:“他已经被柳儿打得鼻青脸肿了,你就别责怪他了,更何况,他说的没错啊!还不是你指派的任务。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就好了!我还能瞒着你不成?”
杨卿玥脸色红了白,白了红,不知道如何开口说话。
香菱皱着眉看着杨卿玥,杨卿玥局促的摆着手道:“真不是我让他夜访你家的,我没这么蠢。”
香菱哭笑不得道:“你也不怎么聪明,栖梧酒楼的那两道主食,大厨看着我做的,你却不让栖梧酒楼买,我少得了二百两银子,栖梧酒楼白得了手艺。”
“啊?哦,是挺蠢的。”杨卿玥呵呵傻笑着,看得香菱一怔,没想到一向腹黑算计的杨卿玥,也有这么憨直的一天。
傻笑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香菱对杨卿玥让了让道:“走吧,你不是想知道我把黄豆藏在哪儿、做什么、卖给谁了吗?我带你亲眼看看。”
香菱带着杨卿玥进了后院,映入杨卿玥眼帘的,是三大排硕大的酱坛子。
香菱打开其中一个,指着里面的豆瓣酱道:“这两排是用来做豆瓣酱的,一大半辣的,一小半不辣的。另一排小坛子用来研制酱油,成功的话,到时候请你来品尝。”
香菱让江二兰子把厢房的门锁打开,走进了库房。
库房一角,摞着一两袋子黄豆,香菱让孙良田和梁兵把黄豆挪开,从地板上扯起一块板子,让杨卿玥往里面看。
杨卿玥用手掀开上面铺的席子,诧异道:“这是地仓?放在地下,不会受潮或生虫吗?”
香菱摇了摇头道:“只要处理得当,地仓不比地面上的粮囤差,放粮之前,砸实四壁,用火烘窖,杀死虫卵,粮袋子里掺有大料。再用席子和干谷糠创造隔绝层,这样粮食就会存放很长时间,我家院子里,用这个方法也储存了不少黄豆和麦子。”
杨卿玥暗暗点了点头,完全没想到用这种简单的方法就可以储存粮食,即减少了士兵盖粮囤的劳力,也减少了被敌人火烧连营的风险。
将板子放了下来,恢复原状,几人出了厢房。
杨卿玥瞟了墙角的一块清白色,审视的看了一眼香菱,最后微微一笑道:“我先走了,记得每天打打鞭子,适应手与鞭子的契合度,过些日子,我给你找个先生教你招式。”
香菱有些诧异,给自己请使鞭子的先生?难道不是杨卿玥亲自教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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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军营,杨卿玥叫孙良田带着刘铭洋等士兵,在军需库营地找了地势高的地方,按香菱所说的挖了一排地仓,怕效果不好,并没有禀告镇国将军和王督军,地面上的粮囤仍旧留存着。
支走了孙良田,杨卿玥立即叫来了贾小六,一脸凝重道:“小六,我让你打听的盐石案有没有新的进展?”
贾小六摇了摇头道:“大哥,路捕头前几日抓到了两个贩私盐的小贩,抓起来审问,不是咱找的人,他们只是从盐湖郡挑担过来的贩私盐的人,与咱查的市面上多出来的矿盐不同。”
杨卿玥苦涩的扯了扯嘴角道:“我在香菱家的院子看到了矿盐。”
贾小六脸色一变道:“怎么可能?褚姑娘绝不会贩私盐的!”
杨卿玥叹了口气道:“她不会主动贩盐,却不能排除被骗的可能。毕竟,买通盐铁丞多买盐,也算是正规来源。你去查一查栖梧酒楼。”
杨卿玥眼色眯了眯,今日在栖梧酒楼,他是故意抢尝新菜方,不让香菱卖菜方儿的。
若香菱的本来目的就是去卖菜方子的,被杨卿玥坏了生意,依香菱的性子,当场炸毛的可能性极大,不可能那样安安静静的,什么也没说。
现在看来,他们准备交割盐石才是目的,菜方子不过是临时凑数的借口罢了。
杨卿玥越想心情越郁闷,香菱,可以告诉自己黄豆藏在哪,用来做什么,为什么独独隐下盐石这件事呢?难道她真的参与了盐石案?
这盐石案,一直是个悬案。
临安县附近的山脉里有盐矿,就是苏小曼被绑架的地方。
后来矿脉枯竭封矿,最后一批开采出来的盐石,一半由临安县盐铁司留存;
一半由陵裕关留存。
因为不再产矿盐,只能外运湖盐,导致盐价水涨船高,市场上大面积流通的是湖盐,只有盐铁丞和陵裕关才发放矿盐。
就在前些日子,市面上突然涌入了大量矿盐,盐铁丞与杨卿玥私下一对库存才发现,市面流通的矿盐,完全不属于两家,而是第三方。
这事引起了陵裕关和临安县衙的重视,达成默契,一致查案。
杨卿玥甩去了心中的胡思乱想,他觉得,他十成十是冤枉了香菱,她不会与盐贩子勾结在一起的, 绝对不会。
这一夜,杨卿玥睡得非常不踏实,一会儿梦到香菱的脑袋被塞在了狗头铡下边,一会儿又梦见香菱被盐贩子给杀了,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脸色还是惨白惨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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