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巷子口等香菱等得不耐烦的金鑫,突然接到了舅舅托小厮捎来的口信儿,心里顿时慌的一匹,表面做故做镇定的回到了车厢内。
江芬芳狐疑道:“跟你说话的小厮是你舅舅家的吧?咋说两句话就走了?出啥事了吗?”
金鑫努力挤出个笑脸道:“没事,就是咱俩快成亲了,舅舅派人来问问,家里有两套闲宅子,问我选哪一套用来当婚房,我选了一栋离舅舅家近的三进院的,你看行吗?”
没想到金鑫已经开始筹始筹备婚房了,江芬芳脸色一红,点点头道:“一切都听你的。”
对于她这种村人,别说住三进院的宅子,就是一进院的小小宅院,她都乐得睡不着觉。
金鑫眼中闪过一抹厌恶,随即焦急的挑帘,看向巷子口道:“芬芳,你的消息准吗?褚香菱不会不来了吧?要不,咱先走吧?”
江芬芳诧异的看了一眼金鑫,为了这个方子,金鑫跟她几次翻脸了,这次竟然火燎屁股似的着急要走,难道他转性不逼她索要方子了?
正要询问两句,小厮跑过来了,急道:“来了,来了!”
金鑫忙对江芬芳道:“芬芳,看你的了,千万把方子要过来。”
江芬芳笃定点头道:“你放心,我表妹性子我了解,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我寻死觅活儿,百试百灵,前些日子不带我去瞧病,我一割手腕她就傻眼了,这次也肯定怕我。”
江芬芳从怀中拿出一把匕首来,向金鑫比划了一下,吓了金鑫心里一跳,身子本能的后退。
江芬芳则跳下马车向巷子口走去,把香菱的马车给成功拦下了。
远远看见两姐妹挺激动,理论了半天,后来江芬芳干脆拿出刀来比划手腕,像是要以自杀相逼。
果然,如江芬芳所说,情绪激动的褚香菱顿时就老实了,很快就把方子给了江芬芳,气哭跑了。
江芬芳如战胜的大公鸡走了回来,把装方子的信笺递给了金鑫道:“鑫哥,这方子是我以死相逼要来的,肯定是真的。”
金鑫打开信笺,看着里面所用的原材料,确实和他尝豆瓣酱尝出的原材料一样,应该是真的。
金鑫关切的看着江芬芳的手腕道:“芬芳,我带你去看郎中吧。”
江芬芳摇了摇头道:“我只吓唬她,没真动手,没事儿。”
金鑫松了一口气道,对江芬芳道:“芬芳,宅子选定了,我去看看,赶紧添置一些东西,准备好了咱们就成亲。”
江芬芳脸色微红道:“鑫哥,我、我也想去看看。”
金鑫脸上闪过一抹慌乱,随即镇定道:“芬芳,宅子空太长时间了,又乱又脏,等我拾掇得差不多了,再领你看看,一定给你个惊喜,现在,赶紧先回家吧。”
江芬芳想想也有道理,金鑫家的小厮打马送她回村,回来的时候,马车把金鑫的父母拉上,说是去县城帮收拾房子。
直到第二天晚上,仍旧没见金鑫家人回村。
江芬芳突然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儿,就算有事不回家,家里的鸡都不用托人喂的吗?什么也没管,倒有点儿落荒而逃的意思。
江芬芳立马进了城,发现金鑫舅舅家也已人去楼空,临安城街面上的消息已经传得满天飞了。
江芬芳不甘心的回了村,闹到了凌月儿家,发现凌月儿一家也都不见了。
江芬芳瘫在了地上,泪如泉涌,觉得自己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傻的傻瓜。
她输了,输给了凌月儿,不,她没输给凌月儿,她输给的,是凌月儿肚子里的那块儿肉!
江芬芳眼睛如淬了毒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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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裕关蝠翼居。
孙良田拿着单子,眉飞色舞的汇报道:“向家二管事主动招供,向家郊外有个库房,里面上等绸子一千匹,棉花五百担;”
“江南盛家大房嫡子过来了,因为南方只出产油菜油,不出黄豆油,便自断尾翼,与临安县三房盛家断绝了关系。盛氏油坊的东西,可以尽数充公了;”
“那帮孙子藏的盐石也找到了,竟然把偷出来的盐石再藏回盐矿,亏他们想得出来。这下好了,咱军需营发大财了。”
杨卿玥瞟了一眼贾小六,翻了一记白眼儿道:“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小家子气。现在黄豆有了,盐也有了,该研究做豆瓣酱的事情了,将士们大冬天的也可以有个下饭菜儿了。”
孙良田兴奋道:“大哥,明天我就把黄豆运到褚家村去。”
杨卿玥咬牙切齿的盯着孙良田,一字一顿道:“你真聪明......”
孙良田立即笑得见牙不见眼,杨卿玥哀叹一声,觉得自己这个手下一点前途都没有了,好赖话都听不出来。
杨卿玥只好不再绕弯子,直接问道:“香菱家的地方有多大?盛家多少黄豆?咱买多少豆瓣酱?能做得下吗?”
孙良田:“......”
孙良田也终于认识到了这个问题,但不送到褚家村送到哪?就算是送到香菱家准备开业的佐食坊,好像也不太够大啊!
正寻思着,刘铭洋急匆匆跑了进来,对杨卿玥报道:“杨筹办,大事不好了!”
杨卿玥非常不喜欢刘铭洋毛毛燥燥的样子,所以把他发配到新组建的洗衣坊看姑娘们洗衣裳。
结果这家伙天生带丧,到哪儿哪有事,洗衣坊又怎么了?
杨卿玥一忍再忍道:“说。”
刘铭洋有些慌神道:“有不少百姓来闯营,说他们家的闺女被拐子拐到这里当军妓来了,怎么办?”
杨卿玥轻眯了眼,老将军注重军容军纪,军营临时建军妓营的消息封锁得很厉害,这些人突然得到了消息,一找一个准,肯定是有人走漏了消息。
自己营里的人不敢,非营里人知道建军妓营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香菱,一个是被他换出去的香菱的所谓的堂姐。
香菱是不可以泄漏消息的,一定是那个堂姐。,没有按他交待的三缄其口,乱放消息。
杨卿玥皱着眉头道:“慌什么?咱这儿有军妓营吗?”
刘铭洋刚要回答“有”,突然想起来,军妓营前些日子不是刚刚取消了吗?自己掌管的可是‘洗衣坊’!!这可是正经的营生,至于被卖到这里,那是拐子的问题,与军营可没关系。
刘铭洋顿时松了一口气道:“没有,绝对没有。”
杨卿玥沉着脸问道:“查没查出来鼓动闹事的是谁?”
刘铭洋连忙禀告道:“已经查明了,是邻县一个开设赌场的小混混,家里挣了不少昧心钱,应该是对头把他女儿拐卖过来的。”
杨卿玥沉吟片刻道:“把小混混以擅闯军营罪射杀了,杀一儆百;其他人,让他们看花名册,告诉他们,姑娘们在这里做的是正经营生,将来有合适的可以嫁给兵将。如果亲人有愿意给赎身的,可原价赎回。”
“......”刘铭洋一脑门的问号,杨筹办这个先兵后礼的意思吗?虽然不明白,却也不敢问,只能服从命令。
脚已经走到门口了,杨卿玥又冒出一句道:“小混混的女儿如果没人赎,便找机会让她逃走吧。”
刘铭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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