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两个活口死了,唯一的线索就是他们临死前说的话了。
凌卿玥看向唯一懂得北胡话的王文谦道:“王司丞,他前面说了一大堆话,是什么意思?”
王文谦看了一眼香菱,尴尬道:“没说什么。”
凌卿玥气恼道:“那胡人临死前叽哩咕噜说了一大堆话,你却告诉我什么也没说?!你现在不是在户部司农寺,而是在我麾下的军需营,必须服从我的命令,否则军法处置。说!!!”
王文谦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怒骂道:“好,我告诉你,他对你说,胡人将大举入关,杀你的父母子嗣,睡你的女人,让你的女人给他生孩子,就算你杀光了他们,他们北胡的子嗣也会像秋天的种子撒满大齐山川河流,北胡好儿郎一统天下!”
凌卿玥压抑着心头的怒火道:“我知道了,我一定如他们所愿,把他们杀光,把他们的骨灰撒满大齐山川河流。后面不是还说了吗,什么意思?!”
王文谦憋得脸通红,半天才不耐烦的吼出一句话道:“你是姨娘生的!!!”
静!针落可闻的静!!!
二百多个士兵眼珠子瞪圆了看着王文谦,就像是看一个死人!
终于有反应了,孙良田抽出配刀架在了王文谦的脖子上,怒骂道:“CAO,谁给你的胆子,敢骂我大哥?”
王文谦倒有三分胆识,气得一梗脖子道:“我是在翻译胡人说的话!他这样骂的,我就这样骂!是你大哥非逼着我骂他的!!!我不骂他,就军法处置我!!!现在我骂了,就是完成任务!!!你拿刀威胁从六品朝廷命官,我一定上奏折弹劾你大哥!!!”
孙良田一个大老粗倒不怕王文谦,可凌卿玥不行啊!
孙良田连忙放下刀,还乖觉的用手掌给王文谦抚了下脖子,大粗手掌比刀剌人还疼,不像是安抚,倒像是抹脖子杀人,气得王文谦脸更绿了。
王文谦颇为嫌弃的扒拉开孙良田,对凌卿玥一挺胸脯道:“那个胡人学过大齐话,‘汝娘婢也’是大齐话,你自己好好寻思寻思,我有没有骗你?!”
凌卿玥捉摸了下“汝娘婢也”的意思,还真是大齐话,只不过不是普通百姓的白话,而是酸书生的文诌诌的话,没想到这个北胡小头目,对大齐文化痴迷很深,连书生的骂人话都学去了!!
直译过来是“汝娘婢也”,译成白话可不就是“你是姨娘生的”?!王文谦说的没错......
凌卿玥轻眯着眼看着王文谦,十二文怀疑这货是故意骂自己,而这个骂,还是自己找的。
凌卿玥觉得自己被王文谦气得喉咙里憋了一口老血,吞下去吐出来都挺难受。
孙良田还在担心王文谦“弹劾”大哥的问题,忙故做好奇的问王文谦道:“王司丞,您真是博学多才,那个小兵临死前说的那句‘阿斯鲁’是啥意思?不会是骂人‘狗杂种’的意思吧?”
王文谦眨了眨眼,沉吟半天才解释道:“‘阿斯鲁’就是粗人俗语,表示语气。比如赶马车的喊,相当于说‘驾’;喝酒的喊,相当‘干’,放在骂人话前后,就相当于、相当于你刚才说话前的那个字......”
“我刚才说的最前面那个字?哪个字?”孙良田一脸懵逼。
贾小六骂道:“笨死你得了,连自己说过的话都不记得,就是你刚才说的‘CAO’,粗鄙话。走吧,找暗道去。”
几人走到褚香菱身侧,褚香菱的目光正盯着一片被踩倒的草和上面残落的血迹,蹲下身子观察着什么。
凌卿玥叹了口气道:“香菱,没留下活口儿了,咱还得设局再引来一队胡人。”
香菱站起身来,摆了摆手,指着草丛道:“还有个活口儿,咱追踪下去,说不定能找到暗道。”
孙良田立刻炸毛了:“还有人跑了?怎么可能?!老子手底下从不留活口的!!!”
香菱摆了摆手道:“不是人,是狗。”
“狗?”大家伙这才想起来,这伙胡人还带着两条狗,大家突袭时先刺杀狗手刺杀人,可能有只狗侥幸还活着。
这几队胡人,几乎每队都带着狗,很可能,狗是来给他们带路的。
这只狗受了重伤,原路跑回暗道回北胡的可能性极大。
这样看来,这个狗活口,要比人活口好用得多。
听香菱这么一说,大家立即来了精神,匆匆向狗逃跑的方向追去了。
穿过山,越过河,还钻过了一道爆布后的岩洞,一天一夜后,几人终于找到了一座山前,山前静静淌着河水。
那条狗因失血过多死在河边了。
是另人出路,还是这条河以及它所环绕的山就是关键?
河水静悄悄,完全没给大家答案,大家有些气馁了。
香菱却没有放弃,在河床附近搜索了起来。
终于让她在一片土层下嗅到了一股恶臭味道。
香菱让孙良田带人挖开土层,里面竟然有无数只猪尿胞(猪膀胱),已经出现腐烂的迹像了。
凌卿玥震惊道:“这些人就是利用这些猪尿胞中途换气游过来的?”
香菱点了点头,应该是这样。
贾小六恍然道:“难怪每次北胡人烧杀抢掠后,会有很多农户报失猪和羊,当时我们还怀疑,北胡可能缺金银,缺珠宝,缺粮食,唯独不缺猪和羊,为何到大齐来抢?现在终于明白了,他们不是为了吃肉,而是为了取猪尿胞中途换气回北胡。”
贾小六对孙良田道:“老孙,你水性好,下去探探?”
孙良田有些打忤道:“胡人有了猪尿胞才能游过去,我哪能?”
贾小六翻了一记白眼道:“谁让你游到北胡去了?你这样英明神武,被北胡的婆娘留下咋整?我就是让你看看暗河洞口在哪儿,咱想办法毁了它,让郁达再也回不去了,咱来个瓮中捉鳖。”
见孙良田还在犹豫,贾小六转了下眼珠子道:“老孙,你只要探到了入水口,我就求王司丞教你一句骂北胡人的话!省得他们叽哩咕噜的骂你,你却回不了嘴!多憋屈!!”
孙良田想想确实如此,和胡人打仗,自己爆粗口骂对方,对方却听不懂,总不能打个架还要把王文谦带着吧?
孙良田对王文谦道:“王司丞,等我出来,你就教我‘龟儿子,我是你爹!’咋样?”
王文谦听得愣头愣眼,他是去海瑞县途中,跟一个商队学的北胡话,满打满算一个月,可不是什么都会说啊。
贾小六一脚把孙良田踹下了河道:“我替王司丞答应了,快下河,别磨叽。”
孙良田下了河,深吸一口报,向前方游去。
王文谦尴尬道:“贾校尉,我、我不知道北胡话‘龟’怎么说。”
贾小六瞟了一眼迂腐不堪的王文谦,随意摆手道:“王司丞,你就胡乱教吧,左右老孙也不知道。”
王文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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