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顾芊苒一个人出门，准备去做孕检，却没想到推开门，她就看到了脸色惨白的霍凛。
“千苒，我订了明天的飞机，决定回去了。”他笔直地站在她面前，原本深邃的眸子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顾芊苒略点点头，没说话。
“对不起，我没想影响你的正常生活。”霍凛声音沙哑，语气却出奇的平静，似乎也失去往日的激情。
“不用再说了。”顾芊苒抬起手揉了下自己的眉心，轻轻叹口气。
“霍凛，都过去了，你就不要再纠结了，我只希望这一切能早点过去。”
她很烦躁地接连按了好几下手中的遥控器，车灯亮了又暗，暗了又亮。
“我想在离开之前看看两个孩子，再跟他们一起玩一天。”
霍凛不由自主地往前一步，插在西装口袋里的双手也伸出来。
顾芊苒看到他一脸颓然的模样，瞬间心软，犹豫片刻之后还是点点头，“我帮他们请假，你带他们去吧。”
就算她下定决心要离开，但琛宝和瑜宝也还是霍凛的孩子，他她没有办法，也不能阻止他们相见。
两人相顾无言，默默地站了几秒钟之后，还是顾千苒率先上车关门，然后离开。
霍凛在原地站了很久，一直到他的双腿微微有些发财，面无表情的回到自己的车上，一切都结束了，他提醒自己。
琛宝和瑜宝看到霍凛时多少还有些惊讶，他们没想到，父亲会突然过来看望他们，也没有想到，半年不见而已，他们的父亲竟然变了一个样子。
“爹地，瑜宝想你了，你能不能多住几天，多陪陪我呀。”瑜宝像往常一样，顺着霍凛的胳膊自然而然地爬到他的身上，双手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
只是半年不见，瑜宝又长高了很多，她的脚垂下来，已经到了霍凛的膝盖。
“只要你想见我，我随时都能过来陪你。”霍凛一脸宠溺地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似乎只有看到瑜宝才能让他重获笑脸。
她带着两个孩子去迪士尼游乐园，琛宝和瑜宝都很兴奋，迫不及待跑进去，只是细心的霍凛却发现，他们好像不是第一次过来了，两个孩子对这里非常熟悉。
“你们两个最喜欢玩儿什么项目？”霍凛把刚刚买来的冰激凌递给两个小家伙。
瑜宝光顾着吃，没来得及说话，再一次反倒让琛宝第一个发言，“我最喜欢创极速光轮，超级炫酷，科技感也超强，还有完美的光效，感觉非常棒。”
“不对不对，最棒的应该是冰雪奇缘的演出，那个音乐剧和舞台剧的形式有一种不一样的体验，我很喜欢舞台上的那些人物，这雪景也特别的棒，给人一种前所未有的视觉震撼。”
瑜宝的嘴巴里塞满了食物，有些含糊不清。
两个孩子说得这么清楚，可见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里玩儿了，霍凛几乎可以确定。
“你们来这里玩过是吗？是妈咪带你们来的吗？”霍凛就站在两个孩子的身边，缓步往里面走，故意直视前方，不去看他们的表情。
琛宝察觉到气氛不对，没有说话，反倒是瑜宝没心没肺的立刻摇头。
“妈咪怀孕了不能来，人多的地方是林舅舅带我们过来的他还办了一张年卡，说只要我们乖乖的听话，他随时都能带我们过来。”
瑜宝仰起头看向霍凛，“我跟哥哥已经来过几次了，不过我们还是很喜欢这里，以后我们肯定会好好表现，让林舅舅。”
霍凛注意到，瑜宝对林梓戬的称呼并没有改变。
“他对你们非常好，是吗？”他的声音依旧低沉，视线停留在瑜宝的脸上。
“嗯，的确非常好，他不仅经常陪我们玩，陪我们一起写作业，帮我们开家长会，还带我去骑马，他很有耐心的，从来都不会冲我们发脾气。”
瑜宝连连称赞。
即便两个小家伙对林梓戬的称呼没有改变，但霍凛心中也很清楚，林梓戬充当的就是一个父亲的角色，甚至比他做得还要好。
当初在国内的时候，他一直都想抽出时间多陪陪两个孩子，但认真算下来，他真正单独跟两个小家伙在一起的有效时间却少得可怜。
这样算下来，林梓戬可不就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吗。
整整玩了一天，两个小家伙已经筋疲力尽，刚刚上车他们就干脆躺在座位上，不说话，闭着眼睛像是随时都能睡着。
霍凛透过后视镜几次看向两个孩子，单纯天真的面孔神色却越发的复杂。
“爹地，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想说？”即将抵达目的地的时候，琛宝突然开口打破了车上密闭压抑的气氛。
原来它一直都没有睡着，闭着眼睛，只是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而已。
“林梓戬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吗？”霍凛目视前方，一向低沉的声音似乎有些颤抖。
他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他不仅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也是一个合格的丈夫。”琛宝突然坐直了，身体非常认真地回答他这个问题。
“但即便如此，我和瑜宝还是非常非常地爱您，您永远都是我们最亲最近，最尊重最崇拜的父亲。”
果然，小孩子虽然不说，却什么都懂。
霍凛的鼻子忽然有些发酸，他的喉结动了动，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却又觉得不管说什么都显得那么多余，那么矫情。
透过后视镜，他和琛宝四目相对，有这样一个了解他的儿子，感觉真的很好。
汽车停在顾千苒住所的大门口，两个孩子跟他拥抱道别，然后依依不舍地进去。
霍凛站在车旁，迟迟没有离开，顾千苒走进去好几步，又忽然停下来，转身回来，她微微地牵动嘴角，冲他笑了笑。
“一路平安。”沉默许久之后，她只说出这四个字，然后又一次转身想要走。
“千苒，”霍凛一伸手，又一次拦住她。
她走得太急只差一点儿就撞到他精壮的胸膛，猛地停住脚步，她的脸颊将瞬间有些泛红，幸好她低着头，霍凛什么都看不到。
“琛宝和瑜宝跟林梓戬的关系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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