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蝉喋喋不休地说着,一转头看月璃愣神在思索着什么:
“夫人。”
月璃没听见。
“夫人……”
“哦。”月璃反应过来。
钱岫舶为什么和胡惜云勾搭在一起,她管不着,也不想管。
但是,若是冲着元瑾去的……
月璃瞳孔微眯,那她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想起元瑾,月璃轻叹一口气,这些日子他几乎没在上朝,一直待在府中。
比起平王的动作不断,元瑾如今真算是名副其实的“闲”王。
在外人看来,就是一副不得志郁郁寡欢的样子。
月璃知道,这或许才是他喜欢的生活。
若不是如今不能出京,他怕是早就不知所踪,云游四海去了。
“第二件是什么?”月璃不欲再谈论胡惜云,自从上次在云刹寺遇见,看见胡惜云做出一副悔不当初,生无可恋的模样,她便觉得恶心得很。
月璃知道元瑾若娶了别人,胡惜云会自寻短见。当初也写了信问她。
也委婉地提过,嫁给太子或许会很不如意,胡惜云自己是默认的。
后来又做出那副是人家害的样子,看起来无比恶心。
很明显的,月璃脸上带着嫌弃的神情。不欲再提到胡惜云,便转移话题道。
说起这第二件事,秋蝉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半月前,宫里的贵妃娘娘去云刹寺上香,马惊了落湖的事情,夫人还记得吧。”
“嗯。”
“后来不是一直寻不见么,前些日子,下了好几日大雨,把人给冲出来了。
不,不是人,是尸首。”
秋蝉语气神秘兮兮,面带惊恐,明明是艳阳高照,被她一渲染,没得多了几分恐怖色彩。
“哦。”月璃一挑眉,下意识地看了看外头,知道她不舒服,林山已经好几日没有来了。
“听人说,人在水里泡了那么久,都泡发了,全身都被鱼虾吃得千疮百孔,没有一块好肉,脸上更是,鼻子都被啃得没有了。
还有一个一起掉下去的宫女,听说半只手啃得只剩下骨头……”
秋蝉看起来应该是从巷子口的二大娘那里听来的消息,极尽渲染,细节描述到位,仿佛自己亲眼所见一般。
“怎么说,她们连样子都瞧不出来了?”
“当然,都那样了,如何瞧得出来,若再迟些,没准人样都没有了。
可多亏了连日里的那场雨,否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
月璃一边听着,又塞了两颗葡萄吃着,脸上没有惊恐和诧异。
“夫人,你不怕?”秋蝉眼睛瞪圆,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她那日听说后,晚上都不敢睡呢,连着几日每每想起,都觉得瘆得慌。
但是看夫人好像没有半点害怕的样子,秋蝉有些怀疑人生。
“嗯,不怕。”
秋蝉立马换上了崇拜的表情,脑补出那个画面,又拍了拍胸脯。
午饭后,林山来了。
“她们怎么样?”
“很好。”
“孩子呢?”
“送过去了。”
“这件事,办得很好。”月璃连连点头。
原本的计划,是先送丽贵妃出去,等安顿好了再把孩子从别的地方接过来。
月璃轻抚上小腹,十分理解丽贵妃的心情,若是自己,再苦再累也愿意和孩子待在一起的。
“尾巴都收拾干净了。”
“很好。”至于宫里,就让她们狗咬狗去吧。
“殷将军什么时候能出来?”
“就这几日了。”
“嗯,到时候将消息告诉他。”
“是。”
“西北如何?”
林山皱眉。
月璃的心咯噔一下提起来,“怎么?”
“蛮夷东打一下,西打一下,根本没有路数而言,看起来,玉太子这一趟,有些难办。”
“难办就对了,不难,也轮不到他去。”
“可发生了刺杀?”
“有,三起。”
“玉太子如何?”
“没事,也并未受伤。”
“宫中的人?”
“平王的人。”
月璃长呼出一口气,是了,只有平王府的人,才如此沉不住气。
“通知西北,接下来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务必确保玉太子的安全。”
接着来,宫中那位出手,才是你死我活的较量。
届时,内忧外患,万万不能懈怠。
“是。”
林山退下,月璃望着半空,愣怔了许久。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但这一步不得不走,只盼着玉陌,能安然归来。
月璃摸了摸挂在脖颈上的玉琉璃,手指上是冰凉的触感,摸在手心里,带着些温润感。
与此同时,远在西北的玉陌,正坐在椅子上,面容刚毅表情冷峻,一副生人勿近的气势。
一张脸因为失血过多变得苍白,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珠显示他此时的隐忍。
鲜血从手臂上滴答滴答往下掉,沈大夫小心翼翼地包扎好伤口,那是一只深可见骨的箭洞,刚刚拔箭的时候,玉陌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殿下,外头的人已经处理干净了。”
姜大人走过来回报。
“嗯。”
“这是第几拨了?”
“第六拨。”
玉陌略垂下头,神色掩在烛光里,晦暗不明。
“敌暗我明,咱们的人再厉害也经不住这般的车轮战啊,殿下,下令吧。”
旗下一将军拱手道。
玉陌如何不知,对方就是想用这样的方法,消解他的力量。
来的人身手都一般,但是人多,一批接一批地上,不给他们半点喘息的机会。
最怕是,不是杀不得;最怕的是杀不完,无穷无尽。
他们现在,就是面临着这样的境地。
说话间,外头又响起了刀剑相撞的声音,玉陌抬头,透过窗棂向外看去,论身手,他的人以一当十,但是在车轮战里,却抵不过多久。
刺客们都没有蒙面,仿佛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也不怕查出身份。
堂而皇之,嚣张至极。
“卑鄙。”那将军唾了一声。在场的人心知肚明,这一切,都是谁的手笔。
沈大夫一用力,玉陌吃痛,咬住牙齿下颚的青筋暴起,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蛮狠的愤怒,又很快平息。
愤怒无用。
“让宫里把口子松一松,咱们,按第二计划进行。”
将军终于松了口气,“是,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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