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璃遇刺杀醒后,休息了近十日,许大夫才允许她出门。
算算时间,这一行都快三个月了,她们从长安出发是五月底,到江南是六月,如今已经八月底了。
这一趟,有惊无险,要做的事,也都达到了预期,算是不虚此行。
这两日,月璃和玉陌一起,把江南周边游了个遍,本就是未婚夫妻,又是陌生之地,两人也没有避嫌。
月璃心里知道婚约只是交易,一直地打交道,也没觉得尴尬,如今两人平和相处得也很好,月璃心中对成婚后最后一丝恐惧也消失无踪。
这几日天气凉爽,前几日月璃便通知了各处,准备回长安。
孟思恒那边,却是一阵忙乱。
“怎么说?”见到丫鬟回来,她急急地问道。
“说是云游去了,确实不在寺中。”
“城中呢?”
丫鬟摇头,亦是没有见着踪影。
孟思恒心里空落落的,明日就要回长安了,她想着和清竹道个别,从前日里两人一同逛过夜市分别后,昨日收拾东西,今儿再联系便找不着人了。
云游。
孟思恒眼中落了一滴泪,委屈得想哭。
她第一次喜欢的人,动心的人,一看到他自己的心就砰砰跳个不停的人,一想到会见到他便心生欢喜的人。
毫无预兆地,消失在人海里了。
虽然知道她和他不会有结果,但是当这一天猝不及防地到来,居然是这样的难受。
回想这些日子的相处,还有那个清淡如菊的人,只觉得是一场绚丽的幻觉。
风过无痕,没有影踪。
……
次日,月璃和玉陌在城门口等了好一会,才见着孟思恒的马车。
见她状态不好,月璃和孟思恒同乘了一辆。
一上马车,便见着孟思恒闷闷不乐,怏怏地斜靠在座榻上。
“阿恒……”月璃有些心疼。
“阿璃,我没事,我就是有些难受。”说完,露出一个极为难看的笑容。
“以后,我怕是都见不着他了。”
月璃握住她的手,叹了口气,见她如此,知她这些日子的行踪,又提到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个“他”,一定是清竹无疑了。
那日她们一起去到小院,便知孟思恒心悦清竹,只是不知她已经用情如此之深。
原来喜欢一个人,和时间也没有太大关系。她们到江南,除去路上的时间,满打满算也才两个多月,但是孟思恒这会瞧着,却是情根深种了。
月璃不知清竹离了万秋寺,孟思恒找不到他,连离别都未来得及说一声。只道是她们要回长安,离了江南,以后再难相见。
“早知道,那日我就不陪你去了。”月璃有些自责。
“你不陪我去,我一个人也是会去的。”孟思恒纠正。
“阿恒,真不愿意见你如此。”
孟思恒撩开帘子,看向越来越远的江南城,和远处山上树林掩映着的万秋寺,心中的空落感愈发明显。
“阿璃……”
孟思恒叫了月璃一声,又不知如何说起,哎了一声才道,“我从来不知,喜欢一个人原来是这种滋味。甜时满心都是蜜,苦时涩到眼泪会流出来。
我以前,从来不知。”
月璃想起前世,嫁入太子府时,她的日子都是涩的,更没有甜过,孟思恒的感受她无从体会,但是,大约能够理解。
胡小姐听闻太子成婚一死殉了自己的情,元瑾对秦子瑜的爱护,还有程雨滢对平王的执着……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感情的事,月璃也不是太懂,亦是无法给她什么建议,只能静静地当一个聆听者,给她以安慰。
“阿恒,无论如何,我都是希望你好的,若是有缘,以后自会再见,若是无缘,相忘于江湖也未必不好。”
孟思恒点点头,“我都明白的,但是就是难受得紧。”
月璃叹了口气,抱了抱她,给她安慰。
“我没事,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阿璃,我想一个人待一会。”
月璃眉宇间有些担忧,看孟思恒的样子又不忍,说了几句安慰的话,便回到了自己的马车上。
玉陌驱马走到月璃的马车旁,撩开幂篱,敲了敲窗。
月璃撩开帘子看向他,“怎么?”
“你有心事,我见你愁眉不展的。”
月璃看着玉陌,他的关心不似作假,“我没事,可能是昨夜没有睡好。”
“嗯,我让他们走慢些,你可以睡一觉。”
玉陌正准备上前,月璃叫住他,顿了顿,左右看看,才压低声道,“好像你对阿恒一直都不亲近。”
从月璃仅有的记忆里,玉陌好像从来没有和孟思恒有过太多的互动和交流。
早前孟思恒说是她这个大哥性格冷淡,跟家里人也没有太多情感交流,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月璃早就有疑惑。
这些日子,从月璃受伤昏迷,玉陌便住在她的别苑,理由是许大夫可以同时照顾他们二人,而他们也可以相互照顾。
玉陌没有住孟家,好像有些刻意地避开孟思恒,就连刚刚孟思恒晚到,作为大哥,玉陌连问一句都不曾。
连她都感觉到孟思恒情绪上的变化,刚刚上孟思恒的马车大家都看到了,但是玉陌依然没有问。
这般明显的视而不见,不闻不问,不正常。
说玉陌冷淡,但是他对自己这个交易的未婚妻都算关心,没理由对自己的亲妹妹避之不及。
要说他们有什么矛盾,依着自己和孟思恒的关系,她不会半点都不透露。
月璃问这话,并不是好奇,而是见孟思恒难受,作为她的好朋友,希望她好而已。
玉陌看着她,好一会才回答,“我对谁都不大亲近。”
“你不是的,你刚刚就会来安慰我。”月璃脱口而出。说完又觉得不该如此,眼神有些慌乱地低下了头。
“你和他们不一样。”
月璃还想问,一抬头对上那双如深潭的双眸,噤了声。
她直觉他们之间,或许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原委,如此贸然询问责怪,是她不对。
更何况,这两人,一个是闺蜜,一个是未婚夫,她不应该站在高处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就像她自己,外人又何尝不是说她对萧氏不孝顺,连过年都没有回侯府。
月璃笑了笑,“无他,我就是随口问问。”
玉陌点点头,看着车帘放下,驱马走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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