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可馨整了整衣衫,掏出手机看了眼屏幕。
“云驰也不知道最近在忙些什么,打他电话也不接,发了短信也不回,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沈苡喝着咖啡,隔着杯口蒸腾的热气看了她一眼。
“苡苡,我总感觉云驰对我的态度好像越来越敷衍了,以前还愿意找个破绽百出的借口应付我一下,现在动不动就闹脾气不理人。”姜可馨抬眼看她:“你说,他是不是又劈腿了?”
沈苡对张云驰的印象很不好,那个满嘴谎话劈腿成瘾的男人也就姜可馨还在自欺欺人的愿意相信他会有改好的那天。
不过对着姜可馨一张过分可爱的娃娃脸沈苡也实在不忍心说什么狠话戳她,在她脑子发热的时候说再多也是无用功。
“你凡事都要往好处想想,他不接电话不回短信不一定就是劈腿了。”沈苡直起身,抬手指着窗外墨色天空,嘴里“咻”的一声拉长了尾音,手指应声划出一道弧线:“也许是因为被他从外太空远道而来的干妹妹接走了呢。”
话一顿,她转过脸朝姜可馨挑了挑眉:“银河系嘛,信号应该不怎么好,理解一下。”
“你可真能扯。”姜可馨被逗笑了:“你咋不再来一句他其实已经羽化升仙了呢?”
沈苡耸了耸肩,收回手靠进椅子里继续喝咖啡。
“你没谈过恋爱你不懂。”姜可馨把手机放回口袋,望着窗外无垠的夜空叹了口气:“我跟他在一起分分合合也有三年了,就算是路边捡回来的小猫小狗,那也是有感情的。而且我一直觉得对于爱情,自己先去选择相信,它才会真实存在。”
沈苡这会儿都不知道该夸她单纯还是要骂她傻了,果真应了袁正一提起前女友就常挂嘴边的那句——爱情使人眼瞎。
“我怎么不懂?”她伸手抓住姜可馨座椅的扶手把她拉到自己身边,放下杯子瞄了她一眼,趁其不备在她胳肢窝里挠:“说谁不懂呢?最近胆儿挺肥啊!”
“哎……”姜可馨左右闪不开,咯咯咯笑的不行:“哎哎哎……别闹……我错了我错了……”
“你这是绿后综合症。”沈苡见她讨饶态度还算诚恳,抽回手猫似的眯着眼看她:“爱是一道光,绿到你发慌。”
姜可馨又是一通有些收不住的笑。
被沈苡这么调侃着闹一闹,姜可馨的心情舒畅多了。
揉着笑的发酸的小腹靠进椅子里长呼出一口气:“我不止慌,我还很方,怎么就交了你这么个损友?”
沈苡张嘴正要还击,放在桌角的手机响了。
抓起手机看了眼手机屏幕,还是那个187开头的陌生号码,点了接听键。
“是车牌为彭AY6688的车主吗?”电话一通,对方开门见山直奔主题:“我把你的车撞了。”
电话那头有DJ在喊麦,在类似酒吧的场所。
沈苡回忆了一下,这才想起那个林先生取走接待处车钥匙时有让同事转达过,她的车被临时停放在了路边。
“是我的车。”沈苡以为对方是来追究责任的,赶紧态度诚恳的道歉:“先生,实在是不好意思,是我忘了移车。”
“车子已经拖走了,修好我会再联系你。这个号码存一下,我叫冯弈博,‘博弈’倒过来的那个‘弈博’。”对方把事情交代完便把电话挂了。
沈苡看着被挂断电话的手机愣了愣,这么执着的联系上了她,电话通了竟没半点脾气,真是个怪人。
姜可馨朝她手机屏幕瞥了一眼,问:“出什么事了?”
“车子被撞了。”沈苡轻描淡写的回了句,把号码存了下来,备注成“修车”。
天没亮潘荣轩就逮了个蓬头垢面的男人回局里,安玹尾随着两人进门,身后跟着他的特助,那个在现场一直尾随着他的“圣诞礼包”曹钢。
安置房楼间距过近,安玹在案发现场一眼就辨出了掩藏在对面楼黑色窗帘下折出的异样光线是一台三脚架支撑的望远镜。
森林人20X80加固版,可高倍观景,多用于刑侦定点监视。
安玹让曹钢在对面楼待命观察,直到有外卖员敲开了门确认人在家才通知了潘荣轩。
偷窥者名谭国华,爱慕王素已近五年,卧室内张贴了一整面墙的王素照片。
人刚押进警局,安玹就让潘荣轩把嫌疑人丢到审讯室关两个小时,并特意叮嘱:“这两个小时内不要对嫌疑人作出任何干扰举动。”
潘荣轩不解:“安教授,把人抓到局里不审是不是有点太浪费时间了?”
“你觉得多久能撬开他的嘴?”安玹问。
这个谭国华从被抓到现在,整个过程说过的话没超过三句,那仅有的三句还是对着安玹的时候才勉强开的口,要不是他出过声,潘荣轩还真会以为他就是个哑巴。
潘荣轩摸着下巴想了想:“保守估计,应该也得五六个小时吧。”
“要不了那么久,三个小时内出结果。”安玹很肯定的说道。
潘荣轩是直肠子,性子又急,憋不住话追问:“安教授,我是绝对相信你的能力的,可我还是理解不了这么做的意义在哪儿?”
“潘队,如果是你,想从谭国华口中撬出什么?”安玹反问他。
“那当然是王素的死亡原因了。”
“你确定他知道吗?”
“这个……”这话把潘荣轩问住了:“他‘关注’了王素这么多年,总归是会知道些旁人不知道的线索。”
“严刑逼供对他这种重度社交障碍的患者是无用功。”安玹话一顿,提醒他:“他房间里王素的照片,潘队你有没有发现一个共同点?”
“都是仰角拍摄……航拍机?”潘荣轩猛的拍了一下脑门:“对,我是有在他床底下搜到一个航拍机,不过里面的MicroSD卡不见了。”
“陈昊在他的电脑里找到了一个隐藏加密文件,谭国华有实时备份的习惯,王素租住的浴室那扇拉下四分之三就会卡住的窗帘缝成了他的福利,存档的视频显示他每晚都有用航拍机偷拍王素洗澡。巧就巧在,只有死者死亡当天的视频没存进电脑,更巧的是,航拍机里的MicroSD卡不见了。”
“会不会是他那天恰巧被什么事耽搁了没拍到?或者……”潘荣轩大胆假设了一下:“他就是那个背后诱导王素自杀的真凶?他当时就在现场?”
安玹看了他一眼,拉了椅子在监控室坐下:“刚刚我们都有进过他租住的房子,室内门窗紧闭,窗帘拉的连丝缝隙都没有,屋内是久未通风的各种杂味。
最奇怪的是灯,明明天色已经很暗了,他却没有开灯。我有旁敲侧击的问过他,房间的灯从他入住第一天就已经坏了,可这也毫不影响他的正常作息。
他习惯生活在黑暗里,且异于常人的惧光。他把王素的照片都张贴在灯坏了的房间里,潜意识里他觉得那里最安全。
按以往类似案例分析,这类涉案者在长达数年的**驱使下有至少八成的几率会有进一步动作,可航拍机就很好的证明了谭国华几乎对臆想对象王素近身拍摄的勇气都没有。
他患有有严重的社交障碍症。
也就是说,谭国华在生活里是一个极端谨慎且多疑的人,在没有外在诱因刺激的情况下是绝对不会做出在他认为安全范围外的出格的事。”
“连基本交流都吃力,他应该是没有这份口才去劝说死者自杀的。”潘荣轩目视着监控画面短暂思考后终于得出结论:“那张被他刻意藏起来的MicroSD卡里面一定有玄机。”
“嗯。”安玹轻点了一下头。
“行,那我和手下开个会制定一下接下来的侦查方案,到点了我再过来。”潘荣轩拍了拍安玹的肩:“安教授,这里就辛苦你了。”
潘荣轩走后没多久,沈苡被打发了泡了两杯咖啡送进去。
安玹正低着头在一份文件上写着什么,室内极静,只听得见笔过纸页的刷刷声。曹钢起身接过她手里的咖啡,比着口型道了谢。
沈苡也没打扰他们,朝曹钢点了点头,很识趣的静悄悄的来,又悄咪咪的走。
踮着脚回过身把虚掩的门拉上,门闭合的那一瞬看到安玹似乎是回了一下头。
很微小的一个转头动作,沈苡眨了眨眼,他又恢复了之前的那种入定状态。
大概是错觉。
两个小时候后,安玹端了杯温咖啡进了审讯室。
咖啡放到桌上,朝谭国华那侧推了过去。
谭国华一脸警觉的看着他,没动。
“半奶多糖。”安玹拉了椅子坐下。
谭国华动作僵硬的把咖啡拿在手上。
“我知道你不是凶手。”安玹盯着他的眼睛。
咖啡是温的,杯子不烫手,谭国华两只手却在频繁交替抓握着咖啡杯。
安玹低头看了一眼手表。
谭国华端起杯子喝第一口咖啡,唇接触杯沿的同时,安玹开口打破沉默:“别紧张,我是来帮你的。”
谭国华又换了个手拿杯子,低着头避开他的视线。
“但你首先得信任我。”安玹转着手上的戒指,开门见山:“东西在哪?”
谭国华没能抓稳咖啡杯,脱手滑落湿了裤子,杯子哐啷啷掉到了地上。
室静,声尖。
他惊慌失措的站起身。
安玹趁势追问:“你打算收藏的东西,它在哪?”
“你知道?”他抬起布着血丝的眼睛,抖着声音问。
安玹没有立刻回答他这个问题,观察着他的身体反应和情绪变化,指尖抵在桌面上,打着节拍测算他的眨眼速度。
“你觉得呢?”他把问题又抛了回去。
谭国华愣了愣,双手慢慢护住了头,胡乱揪扯着头发。他害怕被人窥破秘密,对方模棱两可的回话态度把他推进了自我折磨的怪圈。
那个“东西”对方没戳破,像是在套话,但他又不能确定。
各种复杂的情绪劈头盖脸砸了过来,让他焦虑到近乎崩溃。
安玹站起身,两手撑着桌面平视他:“告诉我,航拍机里的MicroSD卡在哪?”
谭国华一脸惊恐的看着他。
他知道那个东西就是SD卡!
甚至都看出了他打算收藏的本意!
果然,他什么都知道!
对面的男人目光带钩,像是能洞悉一切。谭国华害怕了,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人硬生生扯了衣服,他被看了个干净。
“卡,在哪?”安玹耐着性子问他。
谭国华的身体在发抖,心理防线瞬间土崩瓦解。
“我是来帮你的。”安玹始终平视着他,语气坚定的又重复了一遍。
静默了两秒,直起身,问:“需要再来杯咖啡吗?”
“我……”谭国华扶着桌沿,身体靠着椅背慢慢滑坐下来:“我要是把东西给你,我……”
谭国华不说话了,抓着救命稻草般的眼神看着他。
在担心自己会被扣上不明不白的罪。
安玹会意,指尖在桌面上点了点:“我唯一能跟你保证的只有四个字,不枉不纵。”
谭国华肩膀一塌,垂着脑袋恍惚半晌,才道:“我把东西给你。”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婷婷”小可爱的手榴弹和9瓶营养液~么么么=w=
情人节小可爱们打算干点啥?
我是打算去吃肉!水煮肉、炸酥肉、盐煎肉、咕咾肉、小炒肉……(闭嘴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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