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宝藏一样的安教授一定是看上我们家苡苡了!
一路上三个人几乎没怎么说过话,不过安玹的这一通骚操作让坐在后座全程捧脸盯着看的姜可馨坚定了这一想法。
姜可馨事后仔细想想,她跟张云驰相处的时间零零总总加起来,还没她跟尸体呆在一起的时间长。
用沈苡的话总结一下:“人家偷你男人,你顶多就是损失了几年光阴。人家偷具尸体,你基本就可以告别停尸房归家养老了。这证明了什么?这充分证明了,张废物还不如一个没气儿的!”
虽然是挺歪的理,不过姜可馨顺着她这话一想,觉得好像也没什么错,气儿也顺了,也就没什么过不去的了。
姜可馨这会儿已经彻底忘了自己头顶绿油油的事了,闻到了点腥味,满脑子都在盘算着怎么跟沈苡套套话吹吹耳旁风。
打铁可得趁热!毕竟像安教授这样的条件,走过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她作为沈苡的亲闺蜜自发自觉的觉得自己有责任和义务点醒她。
觉得自己很有责任感的姜可馨回了公寓后一直缠着沈苡,沈苡刷牙她贴着,沈苡换衣服她也跟着,沈苡要上厕所,她就蹲在马桶对面。
嘴没停过,生怕沈苡会因为没有恋爱经验而觉得她过于直白会抗拒,特意引经据典,话说的跟盘山公路似的九转十八弯。
沈苡把她这一系列反常行为归结为“绿后综合症”,很大度的包容了她的碎碎念,并且全程都在走神,也不知道她具体在讲啥。
直到坐在马桶上跟姜可馨面对面的被盯到便秘,她才终于忍不住开口驱赶姜可馨。
手往门口方向指了指:“我就想一个人安静的拉个屎。”
姜可馨站起身,一脸看渣男的表情瞪着她,凶了她一句:“你无情!”
说的口干,跑去厨房咕咚咕咚干掉一大杯水。
没过两分钟又折了回来。
“……”沈苡目光呆滞的看着蹲在对面深情讲述她表姨夫那段虐恋往事的姜可馨,突然就有点想念孔女士了。
“苡苡,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姜可馨突然问她。
“啊……”也不知道自己听了点什么的沈苡点了点头,顺毛道:“我觉得你说得对。”
“你看吧!”姜可馨一拍掌,很兴奋的说:“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内心饥渴又不敢承认的那一挂!所以一定要把握好眼前的机会!我跟你说,我姥姥的妹妹当年就是……”
“……”什么?!
张云驰这个王八蛋!
“内心饥渴又不敢承认”的沈苡决定明天抽空再去把张云驰揍一顿,以解她被“绿后综合症”病情严重的姜可馨缠到神经错乱以及便秘的怨念。
不过第二天沈苡没能如愿抽出空,一到局里就忙的几乎脚不沾地。
人是逮到了,实证也取得了,之后是指认现场和例行审讯。
“HIV连环杀人案”又称“血咒案”,凶手名薛小海,男,现年53岁,彭城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外科医生,对自己所行之事供认不讳。
王素案在网上传播开的那天他申请休了年假,立案排查期间袁正也曾电话联系过他,他当时借口人在外地无法即刻返程,陈昊确认了他的购票记录,便暂时跳过了此人去查下一个医生了。
薛小海人入中年,长得周正斯文,接过水杯会起身道谢,被拘留还会对替他戴上手铐的警察道一声“辛苦了”。
很多穷凶极恶的犯人也都长着一张普通人的脸,混在人堆里是人是鬼根本辨不清。
沈苡抱着文件进了审讯室,拉开椅子在薛小海对面坐下。拔了笔帽,按流程询问对方的个人信息和家庭、社会关系。薛小海的态度很配合,全程都是有问必答。
循例完毕,对话终于切入正题。
“请详细讲述一下案发过程和相关情节。”沈苡边做笔录边说道。
薛小海低头看了眼见了底的杯子,问:“我可以再要杯水吗?”
“可以。”沈苡朝监控打了个响指:“日天,再倒杯水进来。”
“谢谢,麻烦了。”薛小海把空了的杯子往外推了推。
沈苡抬了抬手:“你继续。”
“王素的那段视频,我看见了,就在我完成一台完美的心脏搭桥手术的那天。”薛小海说到这整个人都变得容光焕发了:“那些疯狂的事都是神的指引,神需要我的帮助。”
倒满水的一次性纸杯放到了桌上,修长白净的手指抵住杯身,把杯子推到了薛小海手边。
“不是神的指引,是心理暗示。”安玹一手撑着桌沿,俯身看他,声音发沉:“你忽略了某个细节,在这一系列过程中一定有人对你说过什么,试着回忆一下。”
薛小海双手拢住杯身,简短回忆过后摇了摇头:“这个我实在想不起来了,我只记得我看到那个视频之后觉得很兴奋,每根血管都在充涨着血的那种兴奋,从来没有过。”
安玹也没多问,在沈苡身边拉开椅子坐下,不忘转头问她:“晚上要不要请我吃个饭?”
“现在是工作时间。”沈苡很严肃的提醒他。
在外头喝着咖啡看监控的曹钢被咖啡呛了一下,对着墙猛咳了一阵。
陈昊很贴心的在他背上顺了顺:“你怎么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我老板……”曹钢话一顿,问:“你们局里涉的命案多,这里是不是阴气比较重?”
陈昊听明白他这话的意思了,这是在拐着弯说他老板、也就是里头的那位安教授中了邪。
陈昊朝沈苡看了看,忍了满腹想说的骚话,干巴巴笑了两声:“大概吧。”
果然!
此地不祥!
偶尔有点天然呆的曹钢捧着咖啡原地抖了一下,吓的头顶上的呆毛都要竖起来了。
沈苡的思路被打断了一下,皱着眉浏览了一下口供:“说一下吕良的那个案子。”
“我遇见吕良也是机缘巧合,那天我去朋友的医院送份化验单,吕良那会儿好像是刚查出得了艾滋一时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眼睛红的像只暴怒的狮子,在医院大厅逮个人都恨不得咬两口,是个疯子。后来的那个女人,好像是叫许佳,也是我无意中撞见的。”薛小海搓了搓手,情绪高涨:“你们说这世界上怎么就有那么巧的事?不早不晚,偏是这个时候让我接二连三的遇到艾滋病人。所以说啊,这都是神的安排。”
沈苡抬了抬眼,笔在桌面上轻敲了一下。
薛小海喝了两口水缓了缓,继续说道:“吕良回去的路上我偷偷跟着,上了公交后我混在人群里给他塞了张字条,大概意思就是我是这方面的权威,手里有能救命的特效药,但是这个药的来路不太干净,所以只能在外头约了偷偷的交易。抛个饵,鱼马上就咬钩了。我在字条上留了一个号码,就在上个月我因为私事托人办过一张太空卡,一直也没机会用上,这会儿正好派上用场。地点和时间都是通过电话沟通后我定下来的,每一处我都有仔细踩点检查过,乔装后从后窗翻进去,然后让他们吃下强效安眠药,把他们手脚都绑起来,等他们重新恢复了意识,再用手术刀把他们的动脉割开,看着他们恐惧挣扎又毫无办法。这让我觉得痛快,本就是他们应得的报应,作恶不自知还不知道忏悔祸害旁人。之后就按着王素死前的遗愿,把尸体处理成被诅咒的样子。”
“你是怎么感染艾滋的?”沈苡问。
“救人。”薛小海叹了口气:“我想救活的人却害了我,那个人我不认识,是在路边的一起车祸中遇到的,当时他躺在地上,动脉出血严重,情急之下我徒手按住了他的动脉出血口,就这么被感染了。”
沈苡手中的笔停顿了片刻,问:“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也是救人。”薛小海抬起两只手,很是怜惜的翻转着看:“我的手,一直是用来救人的。那些人不能活,他们活着会害死更多的人,我反正已经都这样了,就由我亲手送走他们,也好给无辜的人留条活路。”
“许佳订的房间,房费是你提前去酒店支付的?”一直安静听着的安玹突然插了句嘴。
“是。”薛小海点了点头:“这个女人大概是穷疯了,宁愿死也不愿意掏出一个子,我就诓她说我跟她有缘,觉得她可怜可以免费给她一个疗程的药,这样她也能多活一阵子,她这才同意约出来的。为了不露出马脚我还特意避开了摄像头,电话约了前台到路口领的现金,商家有钱交付就是笔生意了,这倒不难。”
“知道她为什么会得艾滋吗?”安玹问。
“不知道,但是对我来说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薛小海坦然道。
“许佳有个儿子,白血病,才五岁。给孩子治病把家里的钱耗尽了,能卖的家当也都卖了,她的丈夫不堪重负半夜跑路,留下他们孤儿寡母相依为命。她为了能让自己的儿子多活几天,不惜出卖自己的身子,后来知道自己得了这种要命的病,她也没有想着去祸害别人。每天抱着奄奄一息的孩子跪在街边乞讨,讨一点可怜的能给孩子吃上口饭吊着命的零碎钱。”安玹搭在桌边的手收拢,蜷紧:“薛小海,你杀死了一个拼尽全力想让自己儿子活下去的母亲。”
薛小海重新捧住了杯子,闷声不响的低垂着头,手不受控的发颤。纸杯里的水溢出杯口滴在了桌面上,他慌忙扯住衣袖把桌面擦干净。
长久的沉默过后,他声音低低的说:“我也只是想救人,我的本心是没有错的。”
沈苡盯着口供静默了片刻,心情有点复杂,像是掀起了千层浪。复述了一遍口供内容,把文件推过去让薛小海确认完再签字。
安玹站起身,椅子摩着地面在过分安静的审讯室内滑出一道刺耳的刮擦声。
这道声音太过尖锐,沈苡后脊背跟着一紧,转过头看他。
他眸色沉沉,弯下腰,两手撑在桌面上,骨关节发白。笔挺的背往下压了压,以一种恣意又气势逼人的姿态俯视对面的男人。
“薛小海。”
抓着签字笔的薛小海抬起头看他。
“我们这些无辜的人,不替你的罪行背锅。”安玹话一顿,咬字用力:“望你知。”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婷婷”小可爱暖心的四个地雷,啵=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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