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止了追上来的高小立乘车同行的邀请,我漫无目的地走着,心里空空的。
是对马丽余情未了吗?我摇了摇头,回想三年的感情,似乎并没有到刻骨铭心的地步。也许没有我的出现,现在的马丽选择的才是她希望且必将会走的人生轨迹。
是因为没有碰见像新闻里那样的好人吗?也不是,毕竟像我这样纯粹的好人,本就不多。碰上的几率不比馅饼砸脑门儿的高多少。
所以,靠赔豪车的消耗方式并不靠谱,而且也容易威胁到我的小命安全。这个方案不能再用了。
不知不觉走到了大学附近,迷恋时光的招牌映入眼帘。不知不觉的又走了进去,不知不觉又坐在了上次奉上影帝级表演的座位。时间也跟上次基本无差,店里除了我之外,还是只有那五人组。
黑领结神游过来,心不在焉的说:“先生,整点啥?”一嘴东北大碴子味儿。
要不是嘴里没水,我就喷他一脸了。
说好的伦敦郊区音呢?说好的“美唉害奥普油瑟儿”呢?
我环顾四周,看看是不是今天搞的是乡村爱情专场。
然并没有。
我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记得吧。”
黑领结眼皮一开一合,瞅了瞅我和我身上的轮胎印,然后扭头冲柜台说:“半杯咖啡,加半杯奶。”然后大手一伸“四寺”。
“干哈啊?瞧不起人咋地?今儿个给上一增杯。”我笑着答道。
“哎呦喂,原来老乡啊!你哪嘎达地?”黑领结的笑容像石子投入湖中的水纹一般在脸上散开。
“我本山叔说的大城市,铁岭啊。”我接着答道。
“瞎**扯犊子,你这明明抚顺口音,咱俩老乡啊。”黑领结热情无比。
“咋地啦?今儿个不整伦敦音啦?”我戏虐道。
“都特么快黄球子了,还整那玩意儿干哈!”黑领结答道。
店长斯斯文文的走了过来,扶了扶脸上的金丝眼镜,说:“还没到那个地步,熊二,管好你自己的嘴,哪怕是最后一天,也要把顾客当作是上帝来对待。”
一个倒霉的人,总是愿意听到另一个比自己还倒霉的人的故事。
我拉了拉旁边的椅子,跟店长说:“反正就我一人儿,没事就聊会,说不定我能帮上什么忙呢也未可知。”
店长估计也是憋坏了,想找个人唠唠,索性就坐下来,敞开了絮絮叨叨了有半小时。
原来,迷恋时光的老板跑路了。说到跑路的原因竟然还跟我有点关系。
纪超勾搭的那几个富婆之一是迷恋时光老板的相好,当然这老板也不是富婆的正室。而正室找私家侦探抓奸夫的时候,除了纪超之外,把这个老板也给薅了出来。正室比这个小老板当然是家大势大,老板但心第三条腿不保,只能典当了全部家当跑路,这还是他消息灵通的结果,提前给自己找了条后路。
而这五人组,直到昨天典当行的人拿着当票找上门来才知道。店,要黄了。
“还欠饿们俩月工资捏!”一个鸡胸男也补充道。
“大不了,关门前把这些家伙事儿都卖了。店当了,店里的东西可没说当。钱分一分,哥几个。”吧台后的小胡子端着杯咖啡放在我桌上。
“俺就是舍不得这份工作,俺娘每次打电话听说俺是咖啡店的伙计,打交道的都是留洋回来的有大学问的人,都夸俺有出息,俺可是俺们村第一个会说洋文的。”拿着拖把的小个子也凑了过来说。
看着他们我想到了之前拼死拼活的我。生容易,活容易,生活不容易啊。
“那,这个店当了多少,死当还是活当?”我问道。
“基本上算是死当了,老板打算跑路,就没想再回来。可是直接报死当又是明摆着急用钱,会让典当行的人狠狠压价。所以就报了一个月的活当。”店长答道。
“那也被点当行的人压价压得太低了,这么好的店连店面才当了三百五十九万五千二。”小胡子补充道。
“你说多少?”我惊诧道。
小胡子就又把数字念叨了一遍。
我低头看了看手里把玩的手机,计算器显示的数值,与小胡子口中的数字不差分毫!正是我九百零五万里还没败完的余额。
老天,是您给我的启示吗?数三声,您不出声我就当默认了啊。
默数三声后,我站起身来,跟店长说:“借用一下洗手间。”
也许我变换不定的表情给五人组暗示了些什么,他们齐齐盯着我。没想到我憋了半天憋出来的只有屎,店长无奈的顺手一指,其他四人也都僵尸似的挪回自己的岗位。
坐在马桶盖上,我手里握着张扑克,嘴里念念有词:“激活客服。”
红色对话框一如既往的跳了出来。
“咨询个事,如果一个玩家超出基础资产以外的部分以借贷的方式支出还属不属于个人资产。”我问道。
“借贷的形式仍属于个人资产。”对话框显示。
“那如果以风投的方式支出呢?”我又问。
“风险投资的方式支出由于偿还或收益的不确定性,可以看做是个人支出。”对话框显示。
“爱死你了!”我兴奋的说道。
“脸红!”对话框居然显示了个表情。我无暇细想,揣好扑克。
耶!我这聪明的脑袋瓜子!
要是早想到这样的方式,那九百万不就都……,唉,我这猪脑子!
等我回到座位,五人组还是各自假装忙活的样子。
“哥几个都过来。”我底气十足的喊道。
也许是身上散发的所谓的王八之气,那五人组都乖乖的聚了过来。
“我打算风投给你们五人组,数目就是咖啡店典当的三百五十九万五千二,风投期限是三十天。明天中午前,你们准备好一个风投的计划书。十二点我准时来。”我自信满满的说道。
“谢谢老板,不过俺娘刚打电话说,家里拆迁了,一千万补偿款过会就打过来。”小个子嬉皮笑脸的说。
“那用不折,饿爹说咧,打井时发现秦始皇墓咧,国家奖励饿们两千万,现金。一会就包专机运来咧。”鸡胸男拍着胸脯说道。
“都少说两句,人家也是好心,不过……唉。”店长摇着金丝眼镜直叹气。
“咋地!埋汰人四不?”黑领结瞪了小个和鸡胸一眼,“老乡,小胡子上便所听见你在茅坑上自言自语,还又是疯笑又是唉声叹气的。好意俺们心领了,有病先治好再出来,社会现在挺乱地,俺二叔就是这有问题,沈阳xxx医院治了好几年,现在跟明白人差不离。”黑领结指着自己脑瓜情真意切的说。
合着这五人组把我又当神经病了。
“我不是神经病,还有,我就不能是在洗手间打电话吗?”我苦笑道。
“你滴手机都抹油拿?拿啥打电话?”鸡胸男指了指刚才我放在桌上的手机说。
我,竟无言以对!
对看似还算正常的店长,我千叮咛万嘱咐道:“明天中午准备好风投资料,我一定会来的,相信我。”
然后,在其他四人的指指点点中,我逃也似的闪出了店门。
“这小子还抹油给咖啡钱捏!”鸡胸男跳着脚的嚷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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