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关中往事
这一切的一切,还要从十多年前说起,正逢千禧年间,那时我才年满六岁,正是对什么都好奇又对什么都不太懂的年纪,围绕这一年的人和事之多,涉及面之广,是我从未触及过的。
我先前讲过了,在我还小的时候,曾路过过一片矿区,看到了大型哭丧的场面,留下了终生难忘的记忆,关于这件事的背后,没想到还隐藏着那么多东西,根本就不是我所能想到的。
羊叔提及,当年蓝田这个地方要招商引资,带动当地经济建设,在科技还不怎么发达的年头,矿产业就成了重中之重,位于县城东面,与王顺山紧挨着的是玉山,从古到今,数不胜数的蓝田玉就出自那里,因此,当相关告示张贴出去,就有两个老板从外地赶来,花高价承包了玉山里的一处矿区。
蓝田,正如其名,因盛产蓝田玉而闻名天下,周礼曰:玉之美者皆为蓝。根据史料记载,秦始皇的传国玉玺就是由蓝田玉中的极品水苍玉雕刻而成,后来西楚霸王项羽攻破长安,传国玉玺遗失民间,至今不见踪影。
此后数千年间,偷玉盗玉者层出不穷,衍生出三派九门,其中三派立于唐宋元,九门落于明清,这些派系门支的盘子极大,除了陕西蓝田玉外,还囊括了XJ和田玉、河南独山玉、福建寿山玉以及青海乌兰玉;在这几大玉类里,蓝田玉遭盗掘的最为严重。
到清末民初,随着国内局势愈发动荡,大量的洋人涌入蓝田,明目张胆的挖掘,大块大块的上等好玉被转移海外,经了这一遭后,蓝田玉的气数也尽了。
时间到了千禧年,两个外地来的老板不知从哪搞到一本古册,叫山水集,书里记录了很多地点,其中一个就是关于蓝田玉的古玉脉遗迹,书中明确标记,在玉山的地底深处暗藏着一条宛如游龙的玉脉。
随着千百年里的地质运动,地下河不断改道,真实情况和书中相差甚远,在他们的接连挖掘中,地下河喷涌而出,十好几人葬身山腹,于是,就有了我看到的场面。
这两个老板,一个姓王一个姓金,姓金的蹲了大狱,而姓王的在赔了很多钱后去了南方,十年间都不再踏入关中。
如果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当地人只会认为这是一场预料之中的事故,但可惜远远没有,十年后,也就是现在,那个王老板的身影又出现在了关中。
他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地人就会淡忘一切,他可能忘记看掩耳盗铃的典故,以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但显然是他想少了,准确的说,从他刚下火车那一刻起,他就被关中的诸多势力盯上,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掌控之中。
我问道:“过去这么久,那个王老板还回来做什么?”
羊叔喝了一口茶,说:“玉山这个地方,是一块封存起来的大蛋糕,咱们不吃,不代表别人不想吃,既要防范外边的豺狼虎豹,又要盯着院内的阿猫阿狗。”
羊叔表示,要想弄清楚那个姓王的目的,就要先从那个姓金的身上说起。
当初,金老板惹下人命官司后,一直被收押在西安的某处监狱中,未曾转移别地,羊叔托关系去探监过他几次,从他嘴里也撬出了一些东西。
姓金的说,他们当时深入地底,找到了古人留下的矿道,在矿道的尽头有一道玉门,门上有两个凹槽,形状似鱼,应该是打开玉门的钥匙,可他认为今时不同往日,一扇门能阻拦古人的脚步,却无法阻拦他们的脚步,用钥匙开门那套早就行不通了,结果这一炸,把他给炸进监狱里了。
从羊叔嘴里蹦出的每一个字眼,我都听的非常认真,同时也心生出一些疑问,便把这些疑问说了出来。
“按照姓金的说,他们当时都下去了,后边死了那么多人,他俩又是怎么逃出来的,我不相信羊叔你没有怀疑过。”
羊叔回道:“这也我也想到过,那姓金的多一个字都肯不说,之后我托人找到了当时帮他们打官司的律师,给了一点开口费,那律师为人也爽快,就给我说了一些相关的事情。”
按照律师的说法,出了事以后,王金两人商量了一番,决定由一个人揽下所有罪状,另一个人负责赔款,在当时那个年代,可是一笔大的吓人的数目,不是一般人能够赔得起的。
直觉告诉羊叔,事情肯定没他想的这么简单,不管是姓金的还是姓王的,这俩人身上都有太多谜团,他所能查到的看到的,都是有人故意想让他知道的,这也是羊叔在追查的过程中,突然断掉线索的根本原因。
羊叔不信邪,那几年间,他发动了他的所有人脉,去搜寻回到南方的王老板的踪迹,可是这人就好似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最终不得不放弃,他想,既然搜不到,不如转攻为守,只要那个姓王的还活着,早晚有一天会再次出现。
为此,羊叔编织了一张大网,撒出去多年不见动静,就一直搁置在那,结果到了今年的八月中旬,网子突然有了动静,不料捞上来一看,是张空网,网到的大鱼早叫人捷足先登了。
我掐指算了一下时间,那个王老板在找到李胖子之前,就已经遭别人控制,我一直以为是他发来短信的时候,由此可见,去鱼神庙找东西很大可能也是别人指使的,他们想空手套白狼,在地下室里埋蛊索我们性命,这就很好的解释了他们为什么要杀人了。
之前我一直想不明白的事,现在经羊叔一说,瞬间明了,可是问题又来了,杀我们的人会是谁呢?
羊叔看出我的心思,但没有就此事继续说下去,反而说起了另外一些事,这是关于关中四家的事。
关中四家,张孙周田,第一代人生于乱世,也就是我爷爷那辈,他们一起出生入死,去了很多不为人知的地方,也从那些地方带回来很多不寻常的东西,很快就引起了南北两派的注意。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四家人开始有意无意的站队,斗的也越来越凶,直到九十年代,其中以孙家为首的桌爷,开始不留余力的扩张,沿着黄河流域落座的堂口,都成了孙家的地盘。
就在这种节骨眼上,田家的土爷站了出来,同桌爷展开了拉锯战,不管是明面上还是背地里,各种手段都用上了,就这么一直斗到千禧年后,在各方势力的促使下,四家人终于能坐下来好好谈谈。
张家表示,他们不在乎关中这点的盘子,可以让出来;周家表示,他们已经金盆洗手,不在碰这一行了。
下来就只剩闹得最凶的孙田两家,有人就提议,千禧年以前的事,过去了就让它过去,但千禧年以后的事,就以现在的局面定性。
表面看上去,这虽是一次和平谈判,可实际上却是一边倒的局面,属实有刀架脖上不敢不从内味,这对田家来说,骑虎难下也要下,反正大家从一开始就在逢场作戏,那倒不如一直演下去。
听到这里,李胖子忍不住小声问我,“怎么你们这几大家子还有这么一段精彩往事,胖爷以前咋没听说过。”
我淡然道:“别说你了,我都没听说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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