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广汉带人收在两指桠防线上,厮杀一夜,西夏军队如潮水一般一波接着一波的朝这边涌,他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一直熬到了天亮,那边也没有退兵的意思。
显然,对方已经将他们这边的实力摸透,悬殊太大,光是数量上都足以碾压,当然要一鼓作气,直接攻破防线。
浮罗山的消息真的是送来的太及时了,再晚半个时辰,说不得两指桠的防线就破了。
两万人马,死伤大半,起伏的砾石堆里到处都是尸体,人,马,身上的血在太阳的照射下发出异样的颜色,一点点的干涸。
很快,西夏那边就知道了,浮罗山那边的铁矿被萧恒拿下了。消息一传开,顿时沸腾了。
他们废这么大劲图的是什么,不就是浮罗山的铁矿,那片山里的矿开了十年都还没有开完,据说矿洞都挖了十几处,每年产的矿石足以支撑整个大蜀的铁器用量。
只要拿下那里,占领安阳,那么利州和梓州就是囊中之物,大蜀也就是一只纸老虎,一戳就破,没有半点威慑力。
萧恒既然拿下了浮罗山铁矿,那总要有个说法。难不成他们日夜兼程跑这么远,废这么大周折,是来陪跑的?
要不是他们带人在此牵制住大蜀的守将和士兵,萧恒能那么轻而易举的就将铁矿拿下来?
萧恒不在,但是萧茗萧凡在啊,一家子,一个爹生的,还不能拿主意了?
这件事情要是商量不好,那就不打了,不止不打了,他们还得好好说道说道,总不能让萧氏一家吃肉,他们连汤都喝不到吧?
西夏退兵了,总算是退了。
虽然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再一次发动进攻,可好歹退了,能喘息一口总是好的。
西夏一退兵铖一就骑马回城,顺便将消息送了回去。
安戎冉的心里总算稍微安稳了一些,然后就全副心神的照看昭昭。
这是他们在一起之后昭昭伤的最重的一回。
刀伤就不说了,胸口那一掌,直接震断了两根肋骨。
安戎冉从浮罗山抱着她回的安阳城,一路都没有撒手,她也昏睡了一路,等她醒了之后,才知道昏睡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后背有伤,平躺着火辣辣的疼,可再疼她也只能平躺着,谁让她最重的伤在前面呢?万一长不好,那可是一辈子的事情。
她先前在安西刀的时候也受过伤,不知道是不是时间过去的久了的缘故,她记得那回她伤的也不轻,可是绝对没有这么疼。
尤其是后背,不时的抽搐一下,疼的钻心,好像有什么东西钻进了骨头里似的,才醒了没有多一会儿,她额头上便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安戎冉寸步不离的守在她床边,见状心中一惊,伸手握住她的手道:“昭昭,你怎么了?”
昭昭狠狠的喘气,说话声音都在打颤:“嘉行哥,我疼,好疼!”
安戎冉不明所以,只当时肋骨那处,毕竟是断了,跟刀伤不一样,肯定疼的。
也不敢抱她,只能伸出另一只手轻轻的拍打她的肩膀:“乖,忍一忍,过了这两天就没有这么疼了,骨头断了是很疼,长好了就没事了。”
昭昭摇头:“不是,不是骨头,是后面,后面疼,好疼!”她好想蜷起来,像以往她肚子疼的时候她就喜欢蜷成一坨,然后就没有那么疼了。
心里这么一想脑子里已经完全记不得她不能动这回事了,当真一屈膝,就要蜷在一处。
安戎冉吓了一跳,忙伸手按住她:“丫头,你别动,不能动,我喊识香,喊她来给你看看。”
识香在小厨房熬药,飞鱼毛手毛脚的她不放心。
听见飞鱼喊她,不放心也只能交代给她,然后匆匆去了正房。
昭昭疼的浑身都是汗,死死的抓着安戎冉的手,大口的喘息,还没来得及喘匀那口气,那股子蚀骨的疼痛又上来了。
“啊!识香,你,我后背的伤这么,这么重吗?为什么这么疼?”
识香惊了一跳,忙让安戎冉搭手,将昭昭的身子稳稳的翻过来,将包扎好的棉布解开。
上的药是郭临安亲手研制的,效果极好,这会儿已经不流血了,只是伤口依旧狰狞,看得安戎冉心里狠狠地揪了一下。
昭昭的身子再一次不由自主的往一起蜷,咬着唇,微微颤抖发出轻微的呜咽声。
识香看了看那伤口,虽然还没有结痂愈合,但是不流血了,上面沾了药粉,完全看不出异样来。
她轻轻伸手在边上按了按道:“夫人,您忍一忍,要实在疼,奴婢帮您揉揉,揉揉就不疼了。”
手刚刚按下去,昭昭便没有能忍住叫出声,张嘴咬住了安戎冉的手。
识香惊了一跳,下意识的看着安戎冉,哆哆嗦嗦的开口道:“将,将军,奴婢,奴婢没有用力,奴婢……”
安戎冉一直握着昭昭的手,他没有吱声,目光朝伤口瞟去,而后落到了方才识香触碰到的地方,那里有一个猩红的点点。
他俯身过去瞧了一眼,不像是痣,伸手,昭昭身子依旧本能的一颤,又呜咽一声。
“你看看,这里是不是有问题?”
听见他开口,识香狠狠地嘘了一口气,然后凑上去瞧了一眼道:“奴婢方才倒是没有留意,这看着好像是血痂?”
她起身打了热水过来,用帕子蘸了热水敷了上去。
她倒是想直接动手,可先前刚刚一碰,人就疼的昏厥了过去,不管这到底有没有问题,她觉得自己都不敢再动手了。
那处确实是一滴血凝结的血痂,洗干净之后就能看见里头,有东西。
芝麻大小的银头,比常用的绣花针的针头粗很多,三四倍的样子。
识香震惊的看着那里,咽了咽口水,嘴唇蠕动了半天,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安戎冉面色沉静如水,开口问道:“能取出来吗?”
识香抿了抿嘴道:“不容易,这里位于气海和石门之间,这针不知道有多长,但是看夫人的反应,一定扎进了骨头里。若是要取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上面的皮肉要挖一些,然后用东西将这玩意儿硬拔出来。”说完,看着他,有点不敢开口,这样做风险太大,若真的扎进骨头里,力道拿捏不住,对人以后的影响太大了。
安戎冉蹙眉:“有话直说。”
“将军要是能以内力将这东西逼出来,也是可以的,但是夫人一样得吃苦头。”
动一下就疼,这东西有些可怕,从身体里拿出来怕是一段极为痛苦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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