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屋里腻歪了一阵,安戎冉这才穿戴整齐,出门吩咐飞鱼跑一趟:“去跟厨房说一声,下晌备一桌席面,摆在前院的东厅里头。”
昭昭好奇的问她他:“要待客?”
安戎冉点头:“太子殿下来了,趁着还未发兵凉川,邀了他来安阳城住两日。”
昭昭闻言,愣了一下,正要开口说什么又想起安戎冉先前说的,太子只能是太子那话,索性将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
安戎冉将她脸上的神情尽收眼底,伸手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道:“不许胡思乱想,他和二殿下一样,回头见了,你喊一声“表兄”亦无妨。”说完,牵了她的手道:“走了,陪我去看看阿垚。”
出了屋子,安戎冉迁就她的步子,怕她走太急不好,所以自己也走的极慢,袖子下面的手十指相扣,跟散步似的。
昭昭脚下面勾了块鸭蛋大小的鹅卵石,刨来踢去,明明已经成亲半年了,依旧和先前一样孩子气。
玩了一路,觉得没有意思了,才道:“将军明天忙吗?”
安戎冉转脸飞快的看了她一眼:“这几天都不忙,在府里陪你。”
昭昭笑的眼睛弯成了一对新月:“那好,明日陪我去个地方。”
安戎冉没有多问,点头应了下来。
彭垚伤恢复的极快,醒来之后精神一天比一天好,要不是骨头没有完全长好还站不起来,看着跟好人没有什么两样。就是脸上两道疤结痂,黑乎乎的像蜈蚣,看起来有点可怕。现在他也能坐起来了,一样不愿意在屋子一直躺着,禄儿找人做了一张躺椅,把他抬出来晒太阳。
许纯萦就让两个小丫头拿了针线,坐在边上给孩子做小衣裳。
彭垚和昭昭性子有些像,闲不住的,靠在那里晒的暖洋洋的,嫌太阳刺眼,手里的书没有看两页就被他叩在脸上挡太阳,想睡,夜里睡太好现在睡不着,索性就没话找话跟许纯萦说话。
只可惜,许纯萦不稀罕搭理他。
彭垚动来扭去哼哼唧唧的:“纯萦,媳妇,萦萦,我难受。”
许纯萦被他闹的一阵扎在手指头上,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一把从线上面把针捋下来捏手里站起身,黑着脸到他跟前,伸手把他脸上罩着的书拿下来,皮笑肉不笑的开口道:“哪疼,我瞧瞧?”
彭垚伸手:“哪都疼,给我抱抱。”
许纯萦伸手握住他的手,手里的针一下子就扎在他手指头上。
彭垚大叫一声:“嗷!你要谋杀亲夫啊?”
许纯萦将他的手甩开道:“老老实实给我躺着养着,你要把自己折腾残废了,我马上带着肚子里这个回京改嫁。只有娶不上媳妇的男人,还没有嫁不出去的女人。”
彭垚瞠目结舌,抬手指了指她,半响才吐出两个字:“休想!你把爷睡了,崽也有了,爷做鬼都要缠着你。”
许纯萦俯身凑近他,伸手揪了揪他的脸:“这脸色是不是都烂过,多长了一层,怎么就这么厚呀!”
话刚刚落音,院子门口就传来了一声轻咳。
许纯萦嗖的一下站直了身子,扶住腰,满脸通红。
彭垚蹙眉,伸手去拉她:“你慢一些,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呢!”
还没有碰到许纯萦呢,就被许纯萦一巴掌拍了回去:“老实点。”
说完,抬脚出了芜廊,迎上去欠了欠身招呼了一声:“安将军。”然后朝昭昭眨了眨眼睛。
昭昭抿嘴笑,这几日彭垚大好了,许纯萦又变回以前那个许纯萦了,真好。
许纯萦知道安戎冉要和彭垚说话,拉了昭昭去了后罩房。
彭垚一听见那声“安戎冉”一下子就坐了起来,看着来人笑的嘴都咧到耳根子后头去了:“阿冉!”
安戎冉上前伸手把他推到枕头上靠着:“消停点,老实躺着。”
上次他走的时候彭垚刚刚醒,哪怕精神头不错,可是身上疼啊,也没有说几句话,这回回来瞧着才是真正的大好了。
胸骨断了,腿骨断了,肺腑受伤,能活着,恢复的这么快,彭垚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这些年他又不是没有受过伤,这回是最重的,却是恢复的最快的。
安戎冉让他靠着他就靠着,看着安戎冉道:“函谷关攻下来了?”
安戎冉点点头:“休整三日,大军会直接穿过梁水湾,平遥,张口,直取凉川。”
彭垚点头:“那敢情好,灭了这些狗东西,省的他们一天乱蹦跶。”
说完,脸上的笑一点点淡下来,眸子里头的光亮没有了:“可惜了,我不能和你一起了。”不止现在,以后怕是也不能了。腿骨断了,就是接上,以后也不会有那么灵活了,上战场,那就是空谈。他挣扎十来年,到最后还是得回京城做他的世子。
安戎冉看了他一眼道:“我从矿石堆里把你扒出来的时候我以为你活不了了呢,你现在不一样生龙活虎的。事在人为,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那枚果子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东西,不知道昭昭从哪里来的,那么珍贵的东西,她应该是知道用处的,否则不会在彭垚伤重不治的时候拿出来。
一想到她明知道那东西的妙用却拿出来给彭垚,安戎冉就觉得整颗心都在温水里面泡着一样。
彭垚笑了笑道:“你说的很对,没有什么不可能的。钟广汉两万人马守不住函谷关,可是你几千人就守住了安阳城。西夏人怕是做梦也没有想到,十拿九稳的一仗,折了一半人,灰溜溜的被撵回去。”
安戎冉半响才道:“可是,还是死了很多人。”虽然安阳城守住了,但是怎么守住的他最清楚。
要不是昭昭帮他,哪怕援军来的再及时也得再打上一场,死更多的人。
彭垚嗤了一声:“死人不是很正常,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纷争,有纷争就会有死人。你说人活着到底干嘛的,生下来就是煎熬,往死的那一天熬。”
越说越不像话了,安戎冉白了他一眼:“瞧着你潇洒的很,哪里煎熬了?”
说完站起身道:“行了,我回去了,太子来了,免不了要招待,你消停一些,好好养着,回头趁着大军没有开拔,我请白太医再给你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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