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有一种人,他们为爱而生,有爱的时候明艳动人,活泼精神,随时都散发着对生活的热爱,对爱情的疯狂。
他们为爱而死,没爱的时候死气沉沉,黯然失色,仿佛没有了灵魂的行尸走肉。
李冬一生遇到过两个这样的人,他总结出这俩人的共同点,内心敏.感,意志脆弱,支撑不起自己的内心世界。
至于不同点也挺明显的,在李冬心目中,奚星伶很自卑,压根就不觉得自己在忍受一切,觉得都是应该的。
到怜叔这里,自卑感没有,就是非常傲娇敏.感,怨愤又堕.落,很负能量。
江怜南明白自己在忍受不该忍受的东西,但是并不想改变,有点孤芳自赏的高傲,或者说矫情。
陈参的身份很特殊,既年轻优秀,又是陈武侯的儿子。
如果是在陈参面前,江怜南的一切优势立马变成了弱势,可能这就是江怜南陷落的原因。
假如换一个身份,江怜南这种人或许不是那么好接近。
想着这些,李冬直接打了一个电话过去,跟他说:“怜叔,晚上早点来接我,我陪你逛街。”
“嗯,嗯?”江怜南说:“逛街买什么?”约会应该是吃饭看电影才对,虽然他也不排斥逛街。
“陪你买衣服。”李冬说:“你的穿衣风格跟三十好几似的,明明可以穿得年轻一点。”
江怜南一口气梗在胸腔里:“……”三十好几似的,心脏中了一万箭!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因为李冬这句话,江怜南心里沉甸甸地。
他立刻起来穿衣打扮,折腾自己家的冰箱。
帮佣阿姨在家做晚饭,见状就说:“南先生,你在找什么?”
“秋姨,我们家有小黄瓜吗?”江怜南到处找了找,没看见小黄瓜,倒是看见一个木瓜:“……”他神情凝重地拿了出来。
“小黄瓜?”阿姨说:“今天没买小黄瓜,这个木瓜也不错的,水分充足,味道清甜,拿出吃吧。”
江怜南一手捧着木瓜,一手拿出手机上网查询:木瓜可以敷脸吗?
得到答案:木瓜可以敷脸,还可以丰胸。
大叔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平胸,一阵头皮发麻:“阿姨,那这个木瓜我要了,你明天记得买小黄瓜。”
“好的好的。”阿姨说:“给,这把刀拿去切。”
“哦,谢谢。”江怜南拿着木瓜和刀,急匆匆地上了房间。
他在浴室捣鼓了十来分钟,终于把半熟的木瓜切成薄片,均匀贴在脸上。
吃饭这个点,苏叶上来敲李冬的房门:“陈参,我是苏叶,下来吃晚饭了。”
李冬坐在窗台上看书,手里还拿着一罐冰啤酒,突然听见苏叶柔媚的声音,把他吓一跳:“……”恐怖故事书放下,李冬站起来打开门:“好,我一会儿就下去。”
苏叶抬头仰视,她这一米六的小个子,比李冬足足矮了二十多厘米。
“空肚呢,别喝这么多冰啤酒。”
“哦。”李冬晃了晃手边的易拉罐,还有大概半瓶。
等苏叶转身离开了一段时间,李冬也慢吞吞地准备下楼。
晚饭吃到一半,口袋里面的手机拼命的震动。
李冬拿出来一看,是江怜南的微信信息。
大叔:“参参,晚上不见面了,你在家看书吧……”
李冬挑着眉,动动手指回:“为什么?”难道这老货想来想去,还是坚持继续喜欢陈武侯?
大叔:[大哭][大哭][大哭][大哭][大哭]
什么都没说,只是发了一串大哭的表情。
李冬:“到底怎么了?说。”
大叔:“我过敏了,脸上都是红疙瘩……”
李冬:“……”
大叔:“嘤——”
“干什么呢?”陈武侯说:“认真吃饭,吃完饭再看手机。”他这个人虽然平时跟儿子有说有笑,但其实骨子里是个严格的人,同时掌控欲也有些强。
“嗯。”李冬收起手机,专心吃饭。
江怜南给他发了一大串:“满脸的疙瘩又红又痒,太难受了。嘴边上也有,根本吃不下饭,我现在去医院打针。”虽然他不想对方看见自己的丑样,但是也希望男朋友说一句:我陪你去。
李冬不没回吗,这事就炸了。
江怜南一个人气呼呼地赶到医院,饿着肚子排队挂号,心情跟破了产一样差。
等李冬看见信息,那边已经把他拉入黑名单。
“……”看着红色的感叹号,他就操了。
一个电话飞过去,李冬冷着声音说:“你是不是有毛病?”这不是八个月的宝宝,这是八天的受精卵,活该找不着男朋友。
“……”江怜南扁嘴。
“给我发个定位,马上。”李冬说。
等了两分钟,那边发了一个定位过来。
李冬冒着被查驾照的危险,开车匆匆出了门,直奔那家医院。
今天周二,医院人山人海。
李冬挤进去,一边在电话里问:“现在跟哪?大厅排队还是诊室门口?”
江怜南拉下口罩接电话,瓮声瓮气地说:“在诊室门口。”
李冬一路走,一路问护士和医生,他终于看到一个戴帽子和口罩的傻鸟站在诊室门前,明明身后面有椅子,却宁愿站着也不坐。
他走到江怜南身边去:“怜叔,有椅子干嘛不坐,站着不累吗?”
江怜南转头看到李冬,他马上抬手捂了捂口罩:“椅子脏,我站着就好。”
“啧啧……”李冬说:“捂个屁啊?我看看。”他摘掉江怜南的口罩,双手捧着对方的脸,板正放在灯光下一照:“真丑。”
红疙瘩一片一片地,过敏得有点严重。
“滚你。”江怜南挣脱李冬的手,气得眼睛有点冒水汽,刚才那事还没完呢,他觉得这小孩根本没把自己当一回事。
“别这么小气,我跟你回短信的时候正在吃饭,我爸盯着我。”李冬强硬地钳制着大叔:“不是你说的吗,要知道轻重。”
江怜南没说什么,他就是做了一个崩溃的表情。
感觉要死了。
“好了好了,我不说你。”李冬捧着大叔的脸啵儿了一口:“丑得挺可爱的。”然后摁进怀里揉搓了一顿。
“……”江怜南闷不吭声,心情转好。
“你拿的什么号?”李冬往诊室门头上看了一眼,人医生叫0335号。
“好像是我?”江怜南从李冬怀里挣扎出来,他在口袋里东找找,西找找,终于找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写着0335号。
“走。”李冬把纸条一抽:“我陪你进去看。”
两人站在一个中年女士医生面前,医生推了推眼镜:“把口罩摘了,我看看。”
江怜南坐在医生面前,摘口罩:“木瓜汁过敏。”
医生戴上手套,捏着病人的下巴左看右看:“喝木瓜汁过敏?”
快奔四的大叔,老脸一阵通红,支支吾吾地道:“沾上汁过敏。”
“那就是没喝。”医生说:“可是不对呀,你这从额头到脖子都是……”这么大一片面积,难道被人迎面泼了一杯木瓜汁?
多大仇?
“噗……”李冬跟旁边没忍住,一声笑。
作为跟GAY生活了百多年的男人,他完全get到了江怜南过敏的操作。
“……”江怜南无生无可恋地垂着眼睛:“敷了木瓜面膜。”
医生愣了会会:“木瓜元素的面膜?”那不能断定是木瓜过敏,毕竟面膜里面还有其他的物质。
“是生木瓜,切片。”江怜南撮紧放在膝盖上的手指,拒绝跟医生对视。
“哦,原来是生木瓜。”医生说:“生木瓜是很多人群的过敏源,以后小心点就是了,不严重。”
“那是不是吃药就好了?”江怜南抬起眼睛,有点紧张地望着医生的电脑屏幕。
“这个,打针加吃药会好得快一点。”医生说。
“那给我吃药就好了。”江怜南说。
“不行,这个你得问清楚再决定。”李冬打断他们俩的对话:“医生,吃药的话多少天能好?”
“见效快则五天,慢则一个星期。”医生说。
“打针呢?”李冬说。
“那就快了,两三天就能好。”医生对着电脑,打完口服药名,推推鼻梁上的眼镜:“打针还是不打针?”
“打/不打。”李冬和江怜南异口同声,两个人的答案都不一样。
说完看着彼此,一个小眼神写着倔强,另一个小眼神写着难以置信。
倔强的小眼神是江怜南的,难以置信的小眼神是李冬的。
“你害怕打针?”他就没想到。
“嗯。”江怜南说。
“那还是打针吧,好得快。”李冬搭着他的肩膀,手指在上面捏了两下,有点鼓励的意思。
“怕痛。”江怜南戴上口寨,小声哔哔:“打针我宁愿吃两瓶药。”肩膀悄悄凑过去靠着李冬:“一次两瓶。”
“厉害了。”李冬说。
脑子里在这时候想起了原著,江怜南后来没少挨陈武侯暴打。
针扎在江怜南染上毒.瘾以后,也是家常便饭。
作者却从来没有提过,这本书的男主怕疼。只是说男主高傲盲目,完美主义,眼睛里只有自己构筑的乌托邦爱情。
最后跟陈武侯和平地在一起,其实也并没有获得他想象中的爱情。
不得不让人深思,作者写的其实不是虐身虐心小说,而是讽刺小说。
意志力不坚定的人,把自己的人生建筑在他人身上的人,通常都没有实现他们真正想要的东西。
现实社会中这种人多吗?
可能挺多的,大部分觉得年纪到了应该赶紧嫁娶/生子的年轻人,真说不清他们欣然如此,还是勉强如此。
或许很多关于人生的决定已经不在于他们自己,而在于背后那双手。
“好了,单子开好了。”医生说:“拿去打针吧,不知道怎么走就问护士。”
“谢谢医生。”李冬说。
“不客气。”医生点头。
江怜南起身跟着李冬走出诊室的门:“……”他就傻了眼,因为李冬牵着他的手:“参参……”周围很多人,他挺害怕的。
“你裹成这样,谁认识你?”李冬大摇大摆地往前走,看见一个护士,他凑过去问:“护士姐姐,请问三号注射室怎么走?”
“注射室?”护士看了他一眼:“我正要去注射室,你跟着我走就是了。”她的眼睛往下一移,看见俩男的牵着手。
“好,谢谢。”李冬朝她一笑,没放手,还是跟江怜南的手握在一起。
护士姐姐大约觉得自己大惊小怪,就讪讪地移开眼睛:“不客气,走这边吧。”她心里忍不住嘀咕,网上说得真对,长得帅的男人都去了搞基。
“参参。”江怜南喊了李冬一声:“你是怎么过来的?”他现在才想起这个问题。
“嗯?”李冬低头看单子,偶尔抬头看路:“开车呗。”然后龇着牙回头:“怜叔,两针屁.股针。”
“啊。”江怜南皱着眉头,鼓着青蛙似的脸颊:“恐怖。”
“哈哈哈。”李冬笑了三声,跟他说:“别怕,打完针我给你揉揉。”
“喂……”江怜南说。
“好了好了。”李冬闭上了嘴。
两个人跟着护士姐姐来到三号注射室,看见一个病人从里面出来,周围也没有病人等候。
连一点缓冲的时间也没有留给江怜南,他直接被李冬推了进去。
一般来说,成年人来打针,旁边不需要人陪着。
江怜南打针的时候,医生的目光老往他和他身边的李冬身上转。
“咳,医生,他怕打针,等会儿打的时候,您下手轻点。”李冬说,他特心疼江怜南一副上邢台的样子。
“我就说呢,原来是怕打针啊。”医生说:“可是我下手能轻吗?下手轻这针还扎得进去吗?”
这槽吐得犀利,李冬摸摸鼻子不说话。
江怜南自打进了注射室,一直拽着李冬的衣服,失去了话语能力、协调能力,只差没发抖。
“没事儿。”李冬拍拍他的肩膀,转移注意力。
“嗯。”江怜南的额头抵着李冬的手臂,他眨着眼睛神志不清地想,自己一、二、三、四、五……二十五年没扎过针。
“好了。”等他数完二十五下,医生针也打完了。
“谢谢医生。”李冬立刻帮忙把江怜南的裤子提起来,动作间,手指不着痕迹地完成他向江怜南承诺过的事情:“能站起来吗?”
他知道,惧怕打针的人,一般不是怕疼,是心理作用觉得很疼。
“感觉,屁.股麻。”江怜南拽着李冬的手臂,站起来走了两步,他轻叹了一口气:“活过来了。”
李冬想笑,又没笑出来,他拽着这个丢人的东西,从医生怪异的眼光中消失。
“我刚打完针,你走这么快干什么?”江怜南小心翼翼地跨着步子,他感觉屁.股不是自己的屁.股。
“嫌你有点丢人。”李冬说:“你一个大男人,什么都不怕,怕疼,你不嫌自己丢人吗?”滚床单的时候怎么不怕疼。
“……”江怜南张了张嘴,又闭上嘴.巴,他默默把怕打针的故事藏在心里。
十岁那年,他读小学,有一次半夜发烧,他.妈带他到附近的小诊所打针。
替江怜南打针的护士也许是个实习生,打针的手法非常恐怖,硬生生把针头弄断,留下半截儿插在江怜南的屁.股上。
从此以后,江怜南就怕打针。
到了门口,两个人遇到了难题,他们各自开了车来,那现在是开谁的车回去?
或者各回各家?
这个时候提议各回各家,李冬害怕江怜南会恨死自己。
刚刚经历过对小受们来说非常重要的‘毁容’大事,江怜南现在的心情怎么样,李冬心里门儿清。
他于是就提议道:“这个点回家睡觉还早,你看我能陪你干点什么?”
可以说是非常直男式的询问。
“吃东西?”江怜南不但没生气,还高高兴兴地道:“最近圈内的朋友新开了一间餐厅,他给我两千的优惠额,我们把这两千吃了?”
“好啊。”有免费的晚餐,当然好,李冬去开车。
江怜南自动爬上了李冬的车,他刚才以为李冬就要回家,不会继续陪他,所以李冬一说,他就接茬。
现在坐上了李冬的车,心情美滋滋。
李冬从玻璃倒影上看见江怜南的笑容:“怜叔,跟我说说你的故事呗?”开车这么寂寞,这车的音乐又总是蹦迪。
“故事?”江怜南习惯性地扯了扯口罩:“我啊,小时候是个特牛逼的人。”
李冬笑了笑,叹气了起来:“现在呢?”
“也还是那么牛逼。”江怜南自己也笑了,捂着嘴.巴偷瞄李冬:“我是XX大学毕业的,你个Z大历史系的学渣。”听说Z大历史系是个小可怜。
“厉害了我的叔。”李冬说。
“那是。”江怜南点点头,干脆把口罩拉下来:“二十岁那年,我跟你爸出柜,说我是个GAY,非常喜欢他,想跟他在一起。”
“他把你拒绝了,然后你就出国念书。”李冬说:“那后来呢,拿着这么牛逼的学历回国,怎么毫无作为?”
“唉……”江怜南叹了一口气:“都是命。”
李冬没接茬,给他一个眼神自己体会。
“好嘛,因为一些原因,”江怜南抓抓头上的帽子:“我没有下海经商的想法。”
“什么原因?”李冬问。
“钱。”江怜南说:“你可能不信,叔现在拥有的钱,这辈子都花不完。”他一个GAY,不想结婚生孩子,就没有动力去赚更多的钱。
“哦。”李冬点点头:“有钱任性。”
像江怜南这种有钱有颜,还有家世才华的人,随时选择可以当人生赢家。
如果一开始就选择一个适合自己的人,江怜南该是一个多么让普罗大众羡慕的对象。
奈何在原著中,这个站在金字塔上层的男人,愣是把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烂,也是一种本事。
他们到了那间餐厅的时候,李冬瞄了一眼时间,晚上九点二十分。
大叔这个点才吃饭,肚子肯定饿得不轻。
到里面坐下来点菜,李冬做主,点一些简单易做的菜,他叮嘱服务员,让赶紧上。
他们家大叔等着投喂。
“参参。”江怜南的脚从桌底下伸过来,撩了撩李冬的脚:“我想去你那边坐。”
“哦。”李冬说:“那你过来。”他说着话,顺手给江怜南拉好椅子。
“好。”江怜南站起来,坐到李冬身边。
“要不要跟你的朋友打声招呼?”李冬在大厅里望了望,这个餐厅规模不小,地段又好,能开起这家餐厅的人,也不是一般人。
“不用了。”江怜南挨近李冬说:“我跟这里的老板只是一般的朋友,也没有关系很好。”就是对方来过酒吧几次,是个点头之交。
两千的优惠额,对于在京城开得起餐厅的人来说,只是小意思。
应该是逢人就派的那种档次。
江怜南真没想过要在外面吃饭,因为他是单身狗,不具备吃餐厅的条件。
如果一个人拿着优惠额来餐厅吃饭,那很丢人。
谁料到意外来得这么快,短短的时间内,陈武侯跟嫩模闪婚了,自己跟陈武侯的儿子在一起了。
“参参。”江怜南说:“虽然你爸娶了新人,马上又要生孩子,但是你不用怕。陈家的家业一定是你的,怜叔拼死都会帮你。”
“可是,我也没有下海经商的想法。”李冬喝了一口茶:“以后跟你一样就好了,开个小店。”
江怜南愣了愣:“那也好。”他老脸一红说:“你不要你爸的家产,那叔的遗产给你。”末了加了一句:“虽然也没有多少。”
李冬笑了起来:“不是说一辈子都花不完么?”
江怜南也笑了:“那是我花剩的,所有没多少。”他却是暗暗地在心里决定,从今天开始省钱,抛弃花钱如流水的恶习,给他们家参参攒钱。
“那你可以省着点花啊。”李冬心血来潮地逗弄大叔:“我一历史系的学渣,以后也赚不了大钱,你可以把我当儿子养,我给你养老送终。”
“呸。”江怜南认真地啐他一口:“有儿子上老子的吗?”
“我说当,又不是真的。”李冬捏着大叔的下巴,在嘴唇上面亲一口。
“再亲。”江怜南仰着脸缠上了李冬。
“人来人往。”李冬如推开大叔的脸:“自重点。”
“别这么小气。”江怜南靠过去:“你说过要给我养老送终的,亲一下都不肯?”
李冬指着脸:“那你亲我一下。”
江怜南不带犹豫,扑上去吧唧一声:“参参。”
虽然用手挡着,一触即离,可是站在他们旁边的人,还是看得一清二楚。
听见‘参参’两个字,傅昌殷抹了把脸,这真的是陈参和老四没跑了,他们怎么……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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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叔:这不是为难我老殷吗?
【谢谢小姐姐们的液液,一本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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