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暗处偷偷假装自己不存在的万木春,他很惊讶,教主为什么对那位叫容卿的公子那么和气。
作为一名三朝元老,他三十几岁那一年来到玄阴教,至今已有三十年。
三十年内经历了三名教主的上任和退位(死亡),可见玄阴教教主是个高危职业,三十年死了俩。
万木春心目中的年教主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他从来没有见年教主对谁这么温柔过。
教内的右护法花三娘,毕生愿望就是嫁给教主。
可惜教主好像不喜欢她,平时对她只是淡淡。
酉时,太沧山下清风道观。
“三师弟还是未见人影。”张君洛眉峰紧皱:“走罢,我们出动所有弟子,去找他。”
“张少侠。”清风观观主熹微道长走进来:“听说令师弟行踪未卜,贫道特此集结三十弟子,协助张少侠一起找人。”
“熹微道长?”张君洛拱手行晚辈礼:“多谢道长出手相助,君洛感激不尽。”
“客气。”熹微道长说。
于是道观上上下下,举着火把在道观周边巡查。
“三师兄!”小师弟露出一副哭容:“你在哪里?”
他一边哭一边想,要是大师兄早点带领大家来找就好了。
酉时才来找,若真的有事,尸体都凉了。
镜头给到玄阴教,李冬这一觉睡得有点长。
他并不知道在自己睡觉的过程中,已经被年玉琢挪了一个地方。
“老蔡。”花三娘踏进蔡九皋的院子:“教主带了什么人回来?”
“一个叫做容卿的年轻公子。”蔡九皋坐在石台边饮酒:“坐,陪你九哥喝两杯。”
花三娘瞥了眼桌面,有一碟牛肉、一碟花生米:“不了,我去啸风殿走一趟。”
她旋着水红色的身影一跃不见。
啸风殿是年玉琢的住所,位于玄阴教最中央的腹地之处。
这里十步一侍卫,守卫森严。
但是不得不说,年教主住的地方很奢华,满目望过去全是厚重的摆设、精致的装潢。
李冬躺在一张宽敞的大床上,四周围帷幕飘飘,颜色竟然是十分梦幻的雪青色。
“咕咕……”饿了一天没有进食的肚子开始咕咕乱叫。
“暗卫。”年玉琢坐在帷幕之外唤了一声。
“教主。”身着黑衣的少年落入屋中,今天轮值的是川柏。
“遣人去芙蕖院端药。”年玉琢说:“再遣人去厨房传膳。”
“是,教主。”川柏不敢抬头,他只看到一直白色的脚丫子一闪而过,那时候他已经出了啸风殿。
“我要嘘嘘。”李冬七手八脚地从一堆锦被里面爬起来,他身上只有一套白色的丝绸里衣,更衬得他体态飘逸。
“容卿。”年玉琢眼疾手快地用手接住。
“嗯?”李冬那双温软如玉的脚掌正好踩在教主的掌心里。
“没有穿鞋袜的时候不许下地。”年玉琢找出袜子给李冬穿上:“你试着自己穿鞋。”堂堂教主,就算再爱重对方也需要留点面子,怎可……
“不会穿。”李冬嘟着嘴说。
“也罢。”教主毫无原则地接过穿鞋的活儿,给心肝肉穿上:“恭房在隔壁,你需要本座扶你还是……”
他说不下去了,因为李冬已经张开了双手。
年教主假意挣扎了一下,他真的无法拒绝:“罢罢罢。”一把抱起对方,带到恭房嘘嘘。
“裤子总该不必本座……”话还未说完。
“不会脱。”李冬打断了他。
于是年玉琢抬起自己的一双杀人手,小心再小心,给李冬脱下柔.软的丝绸里裤:“尿吧。”
“……”李冬贼鸡儿尴尬,年玉琢竟然不经同意就帮他掏出来……掏出来……
“本座帮你扶着。”年玉琢说。
“……”操,朕还能怎么办!
“难道尿不出来,”年玉琢说:“你想要本座哄你嘘嘘?”
李冬没说话。
很快地,他的耳边就响起了年教主的口哨声。
很好,这个男主受我们依然有点招架不住。
在年玉琢目不转睛的注视下,李冬颤颤巍巍地尿出来,然后在年玉琢的手上一哆嗦,大功告成。
他眼睁睁看着年玉琢拿出一张藕色的手帕,擦拭残留的水迹。
“……”李冬再次浑身打了一个哆嗦。
事到如今李冬觉得隐隐有些后悔,他一开始就不该装三岁,要是他不装三岁,年玉琢就没有机会夹带私货。
科科,没有人相信教主对‘容卿’抱着单纯的想法。
“好了。”年玉琢说。
他舀了一盆水,握起李冬的双手放进水盆中。
香皂的味道很好闻。
“教主。”影卫单膝跪在门外,用头顶对着门口。
“你不是饿了么?”年玉琢捏捏李冬的手:“走罢,出去吃饭。”
他用一张细棉布,打算擦干净李冬的双手。
李冬突然挣脱了他的手,跑了出去。
“容卿。”年玉琢皱眉喊了一声。
“你叫什么名字?”李冬蹲在影卫川柏面前:“你为什么穿这么丑的衣服?”
川柏往他看了一眼,浑身僵硬:“属……属……”
“你叫属属啊?”李冬扯扯川柏的衣服:“我叫……”卡壳:“我叫什么来着?”
他嘴.巴一扁,回头眼巴巴地看着年玉琢。
年教主却是死死盯着那两根白皙的手指。
“教主恕罪。”川柏不动声色地把衣服扯回来,教主的目光好可怕!
“教主恕罪?”李冬说:“你叫年玉琢还是教主恕罪?”
“你这个小傻子,”年玉琢迎上那双清澈无垢的双眼:“罢了。”他走过去把李冬抱起来:“本座叫年玉琢,而你叫……”
“小傻子?”李冬环着教主的肩膀:“我叫小傻子。”
“……”川柏跪在地上双肩抖动。
“退下。”年玉琢往他瞥了一眼。
“是。”川柏逃也似地离开,他害怕自己继续待下去会惹怒教主。
“你不是小傻子。”年玉琢说:“你叫容卿。”
“那你为什么叫我小傻子?”李冬看着他。
“……”年教主心很累。
“为什么呀?”李冬晃了晃他的脖子,到底为什么嘛?
“来吃饭。”年玉琢叹了一口气:“不要再问本座一些奇怪的问题。”他回答不出来,也不想回答。
“哪里奇怪?”李冬拧着年教主的耳朵追问。
“容卿。”年玉琢绷着脸道:“放开本座的耳朵。”虽然对方没有用力,但是堂堂教主……
“不好吃。”李冬凑上去咬了一口:“呸呸。”
“你……”年教主胸膛上下起伏:“给本座乖一点!”
否则,否则等不到对方伤势好转——
“呜……”李冬呜哇一声,在年玉琢怀中瑟瑟发抖地缩成一团。
“你……”年玉琢何曾经历过这种场面,他抱着李冬就像抱着一个烫手山芋,手足无措:“莫哭了,本座不是有意凶你……”
“呜。”李冬还哭。
“本座与你道歉,”年玉琢忍住心中烦躁,不是烦李冬,而是对方哭的时候他心情很糟。
“呜。”李冬还哭。
“够了!”年玉琢冷声警告。
“……”李冬重重地抖了一下,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年玉琢,额头上写着:你竟然凶本宝宝?
“吃饭。”年玉琢暗地里出了一口气:“你不是饿了么?”
桌上摆满佳肴,他把李冬放在其中一张秀墩。
“我不吃饭。”李冬撇开脸。
年玉琢没说什么,他端起饭碗,用勺子舀了一勺鸡蛋羹,送到李冬嘴边。
“我……”李冬迎上教主冷峻的目光,立刻怂怂地改口道:“我要玩骑马马,你陪我玩骑马马我就吃饭。”
“先吃一口。”年玉琢说。
“我要玩骑马马。”李冬满肚子坏水地嘟囔:“啊呜。”
早就知道年玉琢对心上人百依百顺,可是看见年玉琢趴在地上,李冬还是目瞪口呆。
“上来。”年玉琢说了句。
李冬傻傻地没动,妈的,难道真的要玩这么幼稚的游戏,还要装作很享受?
这个傻.逼剧情究竟是谁走出来的,不可思议。
“小心点。”年玉琢护着他。
“嗯……”李冬骑虎难下,他迈开长腿,上了年玉琢的背。
“抓住本座的肩膀。”年玉琢无语地把耳朵上的手放到自己的肩膀上:“启程。”
年教主不愧是武功高强,一个成年人坐上去仍然稳稳当当。
李冬惭愧地发现,自己好像找到了骑教主的乐趣。
“年玉琢。”他捂脸说:“你爬快一点……”
“本座知道了。”年玉琢从心上人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冷峻的面容顿时有了变化。
为了哄李冬吃饭,他在屋里爬两圈便爬到桌边:“容卿乖,且吃一口饭。”
“……”教主这么诚意,李冬都不好意思再闹,那还是人吗?
他在教主看不见的地方,满脸感动地吃了两口饭:“容卿吃了两口,你围着桌子爬两圈么。”这舒爽的滋味是怎么回事~
“行。”年玉琢说。
区区围着饭桌爬两圈算甚,想当年他在雁荡山与人决斗,不慎掉落山涧,从水中挣扎出来时元气尽失。
却一口气徒手爬上山崖,未曾退缩。
当上教主之后,那样的日子已然离他远去,只是留下一些不可磨灭的记忆。
李冬懒着一直去够那碗饭,他直接把碗端在手上,一边吧唧嘴,一边指挥年玉琢往哪里爬。
“驾~”李冬夹了一下腿。
“……”教主膝盖一软,险些变成软脚马。
“坏马马。”李冬说:“快跑。”
“你别忘了吃饭……”年玉琢叮嘱道,他满头薄汗地在宽敞的地毯上爬过。
“教主。”花三娘推开门,性格素来大大咧咧的她,一向不怎么惧怕教主的煞气。
因此整个玄阴教上下,唯有她敢推啸风殿的门。
但是这一次,她好像来得不是时候。
“滚!”年玉琢朝门口低喝了一声。
“教主……”花三娘的下巴掉到地上:“你你你……”她受到的冲击太大了,简直有一种想尖叫的冲动:这不是真的!
“漂亮姐姐。”李冬咬着勺子,朝她挥了挥嫩爪子。
“……”花三娘的心咔嚓咔嚓地碎裂,原来教主不是不懂情爱,只是柔情给了别人。
“还不滚?”年玉琢扬起手,似乎花三娘再不滚他就要出手。
“是……三娘告退。”花三娘咬着牙一拱手,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位姑娘是原著中的魔教右护法花三娘,从始至终喜欢着年玉琢,是个侠骨柔肠的女子。
李冬看书的时候并不讨厌花三娘,相反还希望年玉琢跟花三娘在一起,至少好过被渣攻糟蹋。
“玉玉。”他嘟囔:“我吃完了。”
年玉琢看着空空的碗,内心一阵柔.软:“再添一碗。”
第二碗饭被哄着吃得精光,李冬心想,就当是回馈教主的牺牲。
“再吃一碗。”年玉琢说。
“@¥%#……¥”
中药里面有让人犯困的成分,李冬吃了药,脑子昏昏沉沉。
他隐约记得自己被年玉琢洗了一遍,然后送上.床:“容卿……”教主的靡靡之音在耳畔掠过,声音好听是好听,但是内容未免太过惊悚:“等你伤愈之时……”
具体说了什么李冬不记得,只记得pi股被捏了一下。
卧槽,差点睡中惊坐起,但是很困很困,没能坐起来。
清风道观,半夜三更。
紫霄派的弟子联合清风观的弟子,所有人全力以赴地找了半宿,连苏令崖的衣角都没找到。
“看来是没有结果了。”张君洛叹了口气:“熹微道长,我们回去吧,这样找下去也不是办法。”
“张少侠勿要担心。”熹微道长拍拍他的肩膀:“说不定令师弟只是临时有事离开。”
“但愿如此。”张君洛说。
“道观周围并无猛兽,”熹微道长一一排除:“也少有外人踏足,因此令师弟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
“多谢道长开解。”张君洛再次拱手:“此事多有劳烦,君洛惭愧。”
“张少侠多虑了。”熹微道长的话渐行渐远。
回到道观,张君洛连夜修书一封,飞鸽传信,往紫霄派告知掌门王牧心,也就是他和苏令崖的师傅:“师傅,三师弟于清风观失踪。”
王牧心素来疼爱长得乖的苏令崖,接到信时,脸色大变:“令崖!”
一个人好端端的,怎么会失踪?
“谁的信?”师娘即见秋走近。
“是君洛。”王牧心叹了口气:“他说令崖失踪了。”
“啊?”即见秋震惊。
震惊过后,她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大早上地,李冬已经醒了。
一觉醒来看见还是古香古色的环境,他有些恍恍惚惚。
但是三秒钟过后,意识迅速回笼。
“饿!”李冬马上抬起脚大脚踹身边的男主受:“玉玉——”
李冬睁开眼的时候年玉琢早已经醒了:“……”他望着嗷嗷待哺的心上人,又开始了心累的感觉:“暗卫。”
“教主。”今天轮值的还是川柏。
“传膳。”年玉琢说。
“是。”川柏跑得比兔子还快,他发誓昨天和今天是他有生以来过得最玄幻的两天。
在教主的悉心伺候之下,李冬起床穿衣服√嘘嘘√洗脸刷牙√吃早餐√
吃药X
“今天不想吃臭臭。”李冬趴在桌面上,手指偷偷去够果盘上的枣子。
本来差一点就拿到了!但是坏心的教主竟然端走了整个果盘,整个!
“喝药。”年玉琢说:“不喝药你就别想吃果子。”
李冬赶紧站起来趴到放果盘那一边:“那我先吃一个果子……”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了一把枣:“傻玉玉,我骗你的。”
“你……”年玉琢望着拔腿就跑的心上人,心想,以本座的轻功,这世上还有何人能逃过追击:“……”可是面对心智只有区区几岁的心上人,他甘愿装傻:“本座来追你了。”
李冬停在门口:“来呀,快来追我。”
“你给本座小心着点跑。”年玉琢担心死了,直接飞上去打横抱起李冬:“不吃臭臭,就带你去芙蕖院扎针。”
“不要扎针。”李冬嘟起嘴,同时记起来自己手里还有几颗枣,赶紧先吃一颗。
“……”年玉琢抱着他往芙蕖院走。
“玉玉吃。”李冬给教主塞了一颗甜枣儿。
年玉琢面无表情地用嘴接着,唇瓣碰了一下那两根嫩葱似的手指。
周围一干侍卫与暗卫,不知他们内心作何感想,只是看到表面上一片目不斜视,贼鸡儿安静。
“玉玉,”李冬的爪子搁在教主的脸上:“你长得真好看。”
“……”年玉琢忍受着那只刚吃过枣子黏黏腻腻的手在自己的脸上抠来抠去。
“啊~呜。”李冬咬这一口不是为了伤害教主,他大概只是为了糊教主一脸口水。
“啪啪!”年玉琢往他臀尖上毫不留情地扇了两巴掌:“不许扁嘴,不许哭,不许把口水糊在本座的衣领上。”以及咬牙切齿:“快把你手上被你抓破的枣子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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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玉琢:本座要疯了!
【哈哈哈,求营养液,求灌溉】
【以及人设不是小奶狗攻,很快会恢复心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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