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城的夜晚,灯红通明,莺歌燕舞,随处可见。
吃过晚饭,难得清闲下来,加上客栈闷热,扈三娘便提出要去城中逛逛。
秦烈自是欣然同意,又邀请公孙胜和武松同行。
“我就不凑热闹了。”公孙胜摆手拒绝。
武松本也不想出门,但出于护卫职责,他还是跟着一道出了门。
“公子,这个糖人好漂亮哦,一定很好吃对不对?”走在热闹的青石濮城的夜市街上,扈三娘这个从小在深山长大的女汉子,瞬间秒变成购物少女。
还不到半个时辰,她就买了一堆的东西,衣服、鞋子、胭脂水粉、还有金银首饰,凡是她看中的,她都要买上一件。
“老板两个糖人。”秦烈一脸的笑意,宠溺的对摊贩道。
扈三娘虽然外表刚强,可骨子里仍然只是一个少女情怀,喜好一切新鲜的物品,爱好一切美丽的东西。
“尝尝,看看是不是很甜。”秦烈把糖人递了过去,眼中满是柔情。
“嗯,真甜。”扈三娘脸上露出满满的笑容,内心充满着甜蜜感。
至于距离五步之外的武松,这个时候只能一脸苦逼状态,挑着水火棍的他,只能沦为苦力,把扈三娘买的那些东西,尽数打包挑在肩上跟随。
“三娘,前面有一家茶馆,咱们歇歇脚如何?”
眼看这一走就是好几里路,虽然是夜里,但依旧酷热难耐,刚才又吃了不少东西,秦烈也是有些口渴。
“嗯,妾身听公子的。”难得有这样的闲情之日,有秦烈陪伴的扈三娘,即便是什么都不做,她都是甘之如饴。
“小二,给我们来两斤羊肉,一坛酒,再来一壶好茶,一盘可口的点心。”
在小二招呼下,秦烈、扈三娘、武松在靠窗前坐了下来。
“客官稍后。”
“武二哥,劳烦你了。”秦烈歉意的招呼着武松入座,这世上能够让武松这样一个堂堂大汉,如此恭敬的甘愿跑腿,也就是秦烈了。
“为公子效劳,是我份内之事。”武松倒是不介意,他为人坚毅,性如烈火,但承诺之事,他就会拼命达成。
秦烈对他大哥嫂子有恩,又对他脾气,所以能为秦烈效力,他也是倍感荣幸。
由于出门在外,武松也特意改口称秦烈为公子,而不是大人。
茶馆的天桥下,是一座阁楼小院,坐在茶馆的窗口,正好对着那阁楼小院大门。
月上中天,秦烈三人吃过茶点正准备结账,却见那小院外,来了三个人,一人显然醉的不轻。
两小厮搀扶着,紧接着便听着那醉汉拍着门喊道:“开门,夫人开门。”
那结账的小二见秦烈看着天桥下那一幕,遂笑道:“客官莫非认识赵官人?”
“赵官人?”秦烈一愣,刚要回头却见那房门打开之际,那醉汉嚷嚷道:“我没醉,我没醉……”
而那两小厮却对那夫人指手画脚说着什么。
由于夜色朦胧,秦烈也看不起对方面容,自是听不清对方说些什么。
“赵大官人可是前朝中书侍郎赵恩相的公子,这不赵恩相得罪蔡公相罢官病逝,赵官人夫妻也被逐出京城,在此居住已经十年了。”
小二显然对这一家人很熟悉,说起来倒也是不甚唏嘘。
“那赵夫人可是了不得的才女,客官看到我家茶馆墙上那首诗词没有?就是赵夫人写的。”
小二指了指进门右侧墙面的诗词,颇有些得色。
“哦,那倒要瞧瞧。”秦烈原本对于这样一对小夫妻,还没有什么兴趣,但这会却不由起了几分好奇。
《渔家傲》
雪里已知春信至,寒梅点缀琼枝腻。香脸半开娇旖旎,当庭际,玉人浴出新妆洗。
……
秦烈走到墙壁前,张口轻读之下,最后目光落在落款之上。
“易安居士?难道是哪个千古才女李清照?”秦烈微微沉吟之下,遂招呼扈三娘、武松道:“咱们过去看看。”
“赵夫人,赵大官人这个月已经拖欠我们三十两银子酒钱,可不能再拖欠。”
大门前的两个小厮打扮之人,正是城中一家酒楼的小二,这次他们扶着赵明诚回来,正是来讨债的。
“实在对不住,你看我这支金钗,当初也是十五两银子买来的,要不劳烦拿回去先抵债,剩下的我再想办法?”
身穿着鹅领黄衫的李易安,伸出葱葱玉手,从云鬓之上抽出身上仅剩下这支当年出嫁时,陪嫁的飞燕金钗。
脸上露出一丝愁容,目光尽是不舍的递到了那讨债的小厮手上。
“这最多只能抵价十两,剩下的二十两,我可以跟掌柜说下,三天之内必须还上。”
那小厮目光贪婪从李易安那露出一片雪白的脖颈处扫过,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伸手就要接李易安手中的金钗。
“慢着,她欠的的酒钱我替她还了。”眼看那小厮肮脏的爪子,就要触碰上李易安那玉手,秦烈大步而来,沉声喝止道。
“这是三十两银子,拿着立刻离开。”扈三娘紧随其后而至,从腰间的钱袋内,拿出三锭银子,扔了过去。
“哟呵,我就说赵大官人有钱的朋友多嘛,告辞,告辞。”
那两个小厮见秦烈三人气势,就知道不是他能够招惹的,当即接着银子,连忙转身而去。
“多谢几位援手之恩,只是素味平生,易安不敢受此大礼。”
李易安举目之下,先是扫了眼扈三娘,接着又看了眼陌生俊朗的秦烈,连忙欠身表示不敢承受。
“易安居士,你看这讨债之人,已经走了,就莫要推辞了。”
秦烈凝视着门口灯笼之下的李易安,此女三十出头,身形丰韵有致,秀美的面容略显清瘦,柳眉之下的凤目,透着几分哀怨之色。
还别说此女不但才情卓著,容貌也是清新脱俗,三十出头的年纪,可谓是少妇风韵味十足,确实有种让人过目难忘的魅力。
李易安抬头之际,正好与秦烈目光相视,见秦烈目光干净平静,她一时也不知道对方何意,一时只得苦笑道:“让诸位见笑了,你看今日天色已晚,我家夫君又醉酒,几位可否留下地址,来日我与夫君再登门拜谢?”
“易安居士说的是,不过拜谢就不用了,这是我们落脚的地址,若赵大官人要想为朝廷效力,明早倒是不妨到城北的下坊街安居客栈来找我。”
“对了,在下秦烈,告辞。”
秦烈拱手作揖颔首,也没有过多纠缠,遂领着扈三娘、武松返回客栈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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