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诚与李易安成婚十余年,却始终没能生育,这点赵明诚嘴上虽然不说,心里难免遗憾的。
这次他与年轻妖娆的阎婆惜好上,两人在一起还不到半年,阎婆惜便怀上身孕,自是让那赵明诚欣喜若狂。
而就在这时,随着蔡京的倒台,赵明诚的父亲赵挺,原朝中左仆射,也就是左丞相之职。
因为蔡京的诬告,被打入奸臣而入罪喊冤而死,如今蔡京倒台,赵挺得以恢复名誉,叙功之下,昔日赵明诚因为父亲赵挺的关系,被剥去的官职功名,自然也得以恢复。
这不月前,赵明诚接到朝廷诏书,得以官复原职,被任命为博州知州。
面对这一连串的惊喜,憋屈多年的赵明诚,终于伸直了腰杆。
丝毫不顾李清照的脸面,硬是八抬大轿,迎娶阎婆惜入门。
而那阎婆惜与她那个老鸨的娘亲,嫁入赵家之后,立马便对李清照这个主母,发起挑战,母女俩可谓变着法与李清照对抗,企图把李清照赶出赵家。
李清照性格刚烈,哪里受的了这市井粗鄙之气,没过几日,便主动搬离赵家,最后在郓城县尉孙立的安排下,跟随李应投奔秦烈而来。
如今的李清照孤身一人,虽然她有心和离,但在大宋女子与丈夫和离,按照大宋律法规定,妻告夫要发配它乡编管两年。
如今李清照无依无靠,唯一能够依仗之人,也就秦烈这个还算是有些渊源的知交好友。
“易安居士,对不住,对不住了,这几天一直忙于战事,怠慢了。”
见到李易安竟然在住处等自己,秦烈这才想起,前几日她跟随李应大队人马而来时,曾希望能够与自己交谈一番。
但因为秦烈忙于军务,倒是把寄宿在别院的李易安给忘了。
今日见到她上门,秦烈这才醒悟过来,连忙上前表示歉意。
“秦大人军务繁忙,是清照打扰才是。”李易安微微欠身行礼,脸露愁容的再拜道:“只是民女遇到难事,唯有请大人能够为民女做主,还请大人成全。”
“易安居士,有事但说无妨,无需如此多礼。”秦烈见她下拜,连忙伸手想要去扶,结果双手托住对方双臂之时,方才觉得不妥。
一时想要抽手又不是,不抽手又不是,当真是毫不尴尬。
“民妇先谢过大人。”李易安见状,也不觉得俏脸发红,趁势起身道。
随后在秦烈的邀请下,二人在大堂内叙话。
“易安居士要和离?”秦烈微微皱眉,虽然她很欣赏李易安,但还是被李易安的举动吓了一跳。
他记得李易安在历史上确实有和离记录,但可不是和赵明诚,而是在北宋灭亡,南渡避难之后,与第二任丈夫因为不睦和离。
可如今因为自己提携,蔡京提前倒台,赵明诚与阎婆惜那个本该死于宋江之手的女人,竟然产生了纠缠,从而影响了李易安与赵明诚的夫妻关系。
这不由让秦烈颇感头疼,此刻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也不知道是该支持,还是反对。
“秦大人,您是当世的谪仙,难道思想也如此迂腐不化?认为女子不该与丈夫和离?”
见秦烈似乎有些迟疑,李易安情绪顿时有些激动,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盯着秦烈,颇有些失望与委屈。
在她看来,像秦烈这样文采斐然,百年难遇的诗词天才,难道不该是不流于世俗之人吗?
面对李易安灼灼逼人的目光,秦烈只得苦笑道:“易安居士误会了,我向来是尊重女性的,在我看来不管男女,都应该树立正确的价值观。”
“你要和离,我可以支持你,但并不代表世俗支持你,我个人能力有限,不可能改变大宋的律法,也不可能代表士大夫。”
“说白了,和离虽然是一件个人之间的小事,可实际上他牵扯到士大夫核心利益。”
今天因为犒赏三军,秦烈这个时候确实喝得有点大,这会说话都有些大舌头,但实际上他头脑确又十分的清醒。
“秦大人说的我岂会不明白?民妇也并不是想要挑战世俗,更不想改变大宋的律法,民妇只求大人做主,判民妇发配淮南之地编管。”
“让民妇能够安全的保管先父所留藏书,如此民妇便无憾矣。”
说起来李清照的父亲李格非,虽然官位不显,但他却是著名的文学大家,一生珍藏的藏书破万卷之多。
李清照作为家长长女,其父过世时,因知道女儿好书,故把大部分收藏之书,都交给了李清照保管。
这次南下,李清照也是铁了心,光藏书的马车就多达二十三辆。
“易安居士心愿,我已经知晓,你看这样可好,我明日安排人护送你回巢县,让巢县知县沙连文,判你编管无为军官田署。”
“那地方曾是在下发配编管之地,所需物资一应俱全,足以让你放心存放保管书卷,不知你意下如何?”
秦烈得知对方心意,不由送了口气。
说实在对于这个有着千古第一才女的奇女子,秦烈还是颇有好感的,当然这份好感不是占有她,而是被她的诗情才意,人格魅力所折服。
“大人厚恩,请受民妇一拜。”李易安闻言,起身深深拱手一拜。
秦烈见状,连忙起身欠身道:“易安居士客气了。”
二人起身之际,双目对视,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笑意。
“天色不早了,民妇就不打扰大人休息了。”李易安虽然觉得与秦烈聊天很愉快,但毕竟孤男寡女,这大晚上多有不便,如今正事谈完,她遂起身告辞。
“对了,不知大人可否赐民妇诗词一首?”转身之际的李清照,突然回眸一笑,脸上带着一分期待问道。
“啊?”秦烈一愣,看着李易安那期待表情之后,露出的一抹失落,心头顿生一丝怜意。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晓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
这一首声声慢,实际上正是李易安自己的代表作,也是李易安南渡之后,人生的真实写照。
“这?谢谢,谢谢大人恩赐。”李易安细读之下,不觉潸然泪下,颇有一种感同身受之感。
“唉,易安居士你没事吧?”看着李易安满眼含泪,表情凄婉哀怨,秦烈恨不得暗抽自己一巴掌,为何就不能抄一首欢快的诗词呢?
“嗯,妾身失态了……。”说罢李易安也察觉到自己语态过于亲昵,当下也顾不得失礼,转身便跑了出去。
“呵呵,这……”看着李易安离去的背影,秦烈也不由摇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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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发现老鹿挖了个坑,想想还是把它填上,目前暂时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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