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江府治所姑苏城。
镇守平江府的叛军大将,正是方腊的兄弟方貌,人称三大王。
得知吕师囊引领着数千残军入城,正在王府外求见,方貌皱眉道:“让他给我滚进来。”
“三大王,卑职无能,接连战败,如今常州府已经沦陷,请三大王责罚。”蓬头垢面的吕师囊,一身甲胄早已经破烂不堪,面露愧色的他,磕头请罪道。
“何以至此?刘赟呢?”方貌是知道的吕师囊的,想当初攻平江府时,那是何等意气风发。
之后更是连克常州府,润州等府衙,杀得官军节节败退。
可如今却搞得灰头土脸,损兵折将而回。
吕师囊统军能力,方貌是不怀疑的,可如今他却这幅模样,足以说明官军的战斗力,确实不容忽视。
“回三大王,刘都统制在毗陵战死了。”吕师囊哀伤的抹了一把眼泪,道:“卑职帐下众统制,皆死于官军之手,卑职也只是侥幸才得以逃脱。”
“不是卑职怕死,是卑职希望留下这幅残躯,回来告诉三大王,此次挂帅而来的官军,绝非等闲,还请三大王早做准备。”
“什么?刘赟可是我当世一流高手,国师邓元觉可是说过,单打独斗即便是他,没有一百个回合,也拿不下刘赟啊?”
三大王方貌皱眉道:“你给我把宋军人马的底细,给我细细说来。”
吕师囊向来惜命,这会为了保命,不但把自己所知的秦烈,以及他手下的一众将领人马,一一述说给了方貌听,甚至还故意夸大了三分。
“不想宋军竟然如此强。”方貌听罢,也是倒吸一口冷气。
“三大王,当务之急,若要守住姑苏城,必须加强城防,并向圣公求援为好。”吕师囊小心翼翼的进言道,生怕惹恼了方貌。
“城中尚有三万精兵,吾手下更有大将十员,将校数百,何惧一战?”方貌能够被方腊委以重任,自然不是一个孬种。
“三大王说的是,只是据我所知,那秦烈手中如今至少有七万大军,号称十万大军而来,若长期围城,姑苏城中必会粮尽。”
吕师囊恭维一句,继续道:“如今大太子,统率四大元帅,正在攻打歙州、宣州、向淮南挺进,准备合围江宁府。”
“这个时候若姑苏有失,湖州、秀州旦夕可破,临安府危如累卵,岂不是将彻底打破圣公的战略部署?”
“所以卑职认为,这姑苏断不能失,为长久之计,还需要向圣公求援,方为上策。”
方貌沉吟片刻,也觉得吕师囊说的有几分道理,遂点头道:“那就立刻修书,派人快马加鞭,向圣公求援,再不济也要调拨一批军械粮草支援我们。”
“三大王英明。”吕师囊连声附和。
“行了,你也下去换身衣服,我这就召集众将商议一下城防事宜。”方貌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下去。
“卑职告退。”吕师囊直到这时,才松了口气,心知这小命算是保住。
不日,秦烈率领步军十二营主力,六万余人马,抵达姑苏城外。
水师横江左右二营,一万二千人马,阮小二、阮小五兄弟几个统率右营,驻扎在长江之上,巡防常州、润州沿江防务。
混江龙李俊、浪里白条张顺则众人,则率领水师左营六千人马,进驻宜兴港,巡弋太湖水域,协助秦烈攻打姑苏城。
方貌早知道秦烈大军即将抵达,所以这个时候,早早便把军队撤入姑苏城中去了。
城外的百姓则被方貌下令,尽数迁入城中,并蛊惑百姓,官军所到之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若不协助坚守城池,城破之日,必然会被屠杀殆尽。
受到蛊惑的姑苏百姓,想起往日朱勔父子的所作所为,自是对官军毫无好感,人人义愤填膺,一日之间,竟有上万青壮登上城头,表示要守卫家园。
“民心可用啊,哈哈……”城东鼓楼之上,身穿戎装,手按剑柄的方貌,看着热情高涨的乡民,得意的顾左右而笑道。
“三大王英明,我等不及也。”左右众将纷纷拜服道。
此时,秦烈率领的大军,一路长驱直入,直至姑苏城外寒山寺外扎营。
六万将士,安营扎寨完毕,天色已经接近黄昏,秦烈升帐,召集众将开了一个碰头会议。
“今日天色已晚,城中也有了防备,将士一路行军,正好休整一日,明日诸位兄弟,随我前往搦战,探探敌人虚实。”
秦烈见众将到齐之后,遂沉声道:“今晚上半夜梁山营当值,下半夜由揭阳营当值,务必小心谨慎,谨防叛军袭营。”
“卑职领命。”梁山营团练使晁盖、副使孙立;揭阳营团练使穆弘、副使欧鹏四人躬身应道。
“其余各营,也必须安排士卒当值,切不可大意。”
接下来秦烈又补充了一句。
“吾等谨遵大将军军令。”众将纷纷起身应道。
晚饭过后,天色渐暗,时值十月下旬,夜里已经颇有凉意。
骑马跟随着大队人马,行军一夜的赵福金,拖着疲惫的身体,倒头便躺在了温暖的席子上,但为了不让秦烈担心,她并没有叫苦。
扈三娘虽然不满赵福金的娇媚劲,但见她这般辛苦,也是心疼道:“赶紧起来,我帮你吧甲胄拖了,用热水擦拭一下身体,泡个脚解解乏。”
“不行,我真是太累了,三娘姐姐你帮我脱了吧。”赵福金抬了抬眼,摆手说道。
“不行就回你的皇宫去,何必遭这个罪。”扈三娘口中吐槽着,却蹲在了她身旁,伸手帮她解起了衣甲。
“咯咯,人家知道三娘姐姐人最好了。”赵福金一把搂住扈三娘的脖子,一脸开心的笑了起来。
而这个时候,秦烈率队视察完营地,见李易安独坐帐外,抬头望着天空那轮弯月,一副思绪万千的表情,遂上前关切的问道:“易安姐,可是有心事?”
“你听,那是不是寒山寺的钟声?”李易安遥望着夜幕下的寒山寺方向,做出一副倾耳倾听的表情道。
“怎么?我们的易安居士,想起了‘姑苏城外寒山寺’的情景啦?”秦烈笑看着这位满腹诗情画意的才女,鬼使神差的说了句。
“要不要我们去枫桥看看?领略一下先贤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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