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了,国师为何败得如此之快?”
杭州东门城楼上,叛军太子方天定,看到席卷而来的大宋官兵,惊得一阵目瞪口呆。
“国师只怕是大意了。”南离大将军石宝蹙眉叹了口气,其实他是不赞同正面与官军交战的,但奈何国师邓元觉一意孤行。
他根本无法劝阻,但石宝万万没有想到,国师邓元觉竟然会败得这么快,这么彻底。
两万人马出城,仅仅半天时间,不但全军覆没,还让官军趁势推进到了城下。
“太子,元帅,那领军之人好像是镇国大将军厉天闰。”
这会一旁眼尖的统制官赵毅,看到迤逦而来的宋军人马,领队之人竟然是厉天闰时,瞳孔不由睁得大大的,一脸都是震惊之色。
而就在这时,北门小校来报:“太子殿下,北门城下宋军大将,却是那投降的吕师囊,此人统率原手下投降的将领沈刚、徐统正在喊话,让守军开门投降……。”
“叛徒,这些叛徒实在让人可恨。”方天定这会也看清城下来犯的宋军,领队的将领可不是那厉天闰兄弟。
“厉天闰,你个叛徒,有何脸面来此,难道汝就没有半点羞耻之心?”
石宝也是愤怒的拔剑怒斥着城下,正在列队的厉天闰。
厉天闰既然选择了归顺秦烈,岂会不知道迟早要面对这个情况。
驱马来到城下箭矢射程之外的厉天闰,仰头看着身穿莽龙袍的太子方天定,叹了口气,抱拳道:“南安王,今日各为其主,只有多得罪了。”
“叛徒,它日落入我手,必将汝满门抄斩。”方天定愤慨指着厉天闰骂道。
“南安王说的是,你若落入我手,你方家也必然举族难逃,这就是你的宿命。”
厉天闰淡淡一笑,扬声喊道:“城上的兄弟们听着,秦大将军乃是朝廷钦封的两浙路经略安抚使,奉皇上旨意征讨逆贼方腊一族。”
“其余不相干之人,只要放下武器,秦大将军一律不追究,还会归还你们昔日的田产、房宅,但倘若抵抗者,城破之日,与逆贼方腊、方天定同罪。”
“放箭,放箭……我杀了这个叛徒。”听到厉天闰这攻心之语,方天定气急败坏之下,双目冒火的怒吼道。
城头之上的士卒,虽然心情激荡,但在方天定的怒吼下,还是纷纷拉动弓弦,朝中厉天闰射出了一轮箭矢。
但这会的厉天闰身在百步开外,箭矢别说说不到这么远,即便射到到跟前,也早已经没有穿透之力,自是毫无杀伤力。
“太子息怒,厉天闰这个叛徒不过是为了激怒你我,如今城中尚有两万人马,杭州城墙高耸,官军根本无法攻破。”
石宝这会反而平静了下来,在他看来,这个时候只要禁闭城门,官军根本攻不上城头,更何况他们的援军随时都会赶到。
只要他们坚守几日,到时候胜败未可知也。
“呼!石元帅,国事艰难,这防守重任,本王只有交给你了。”方天定既是太子,封爵南安王,自是杭州城的一把手,但他也知道,自己能力有限,这守城的重任,唯有依赖石宝。
“太子放心,微臣必当誓死守卫城池,断不让官军一人一马进入杭州城。”石宝恭声应道。
杭州城头上的守军,这会却早已经议论开来了。
城下来攻的人马,竟然是原来自己一方的大将军厉天闰,以及枢密使吕师囊。
这样的情况任谁都始料不及,无论是守将还是普通士卒,都陷入一种绝望的程序之中。
“之前圣公曾经许诺咱们,打下杭州,我们不但可以得到封赏,还能人人做官。”
“可如今是弟兄们已经吃不饱,穿不暖,还成了反贼,这日子还怎么过?”
北门城头上,一名队头看着城下熟悉的官军面孔,想到如今境遇,不由叹了口气。
围在他身边的几名士卒,闻言无不是暗自叹气。
而这一幕,这个时候却在杭州东门、北门城墙上,早已经成为聚齐在一起的士兵们,谈论最多的话题。
北门城楼之上,统制温克让眉头紧皱,目光游离不定,连连叹气不已。
“温兄,何事叹气?”这会另一位偏将吴值,上前强作欢笑的问道。
“看到没有,吕枢相竟然成了官军先锋,这仗还怎么打?”温克让与吴值私交不错,二人是老乡,未加入叛军前便认识。
“谁说不是,刚才我去巡哨,已经听不到不少士卒在议论。”吴值苦笑一声,进而道:“我刚才还接到一个消息,东门攻城的官军大将,你可知道是谁?”
“难道也是咱们自己人?是吕师囊手下那帮统制?”温克让见吴值这么一说,便基本确定必然是自己一方叛变的人马了。
吴值点点头,道:“是镇国大将军厉天闰兄弟,还有黄爱、徐白、米泉几个。”
“嘶。”温克让倒吸一口冷气,脸色一片惨白的道:“这仗还怎么打?你我兄弟难道要步国师后尘?”
“是啊,官军至少七万大军,上午一战国师与众将全军覆没,如今吕师囊、厉天闰率部来攻,这军心士气是完了。”
吴值哀叹一声,喃喃道:“温兄,你父母家小可都在城中,这一旦破城后果不堪设想啊,我倒是无所谓,父母在乡下……”
“吴兄弟你说的不错,哥哥现在只能求你了。”温克让连忙屏退左右,拱手哀求道:“吴兄弟,现在只有你能够救我了。”
“温兄莫要客气,没有你往日的接济,也不会有我吴值今天,有话但说无妨。”吴值家贫,温克让虽然只是小商户出身,但平日里可没少接济吴值,为此吴值向来敬重温克让为兄长。
“刚才吕师囊在城下喊话,说是只要开城投降,不但既往不咎,还能论功行赏。”
温克让说到这里,见吴值没有反对,遂继续道:“不是哥哥怕死,实在是你侄儿如今都尚年幼,若我为国战死,也就是罢了。”
“可咱现在的身份,那可是叛将啊,城破还能有活路吗?”
“温兄说的是,如今城楼上的兄弟,大部分都是自家兄弟,若我们开城引官军入城,定是大功一件。”吴值一点就透,之前家贫,他也是报国无门,原本指望着加入叛军之中,也就是为了博个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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